祺兒正在洗腳,見佑兒一臉嚴肅的進來,“怎么了?”
佑兒反手關上門,小聲道:“我覺得這客棧掌柜可能有點問題。”
“娘說過,跟人說話的時候目光閃爍不定的,不是好人,那掌柜方才就這樣。”
祺兒一愣,“真的?我怎么沒覺得?”
佑兒接著道:“方才店里的小二騎著騾子出去了。”
“都這時候了,晚上路也不好走,他是有什么急事要出去呢?”
“我總覺得有問題。”
祺兒擦干腳,“那要怎么辦?”
佑兒想了想,“這都是我的猜測,也不一定他們真是壞人。”
“總之今天晚上,大家都小心點,別睡得太死。”
祺兒忽然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聽胡將軍說他年輕的時候,說跟著他爹出遠門,遇到了黑店,好在他爹有經驗發現不對,拉上他,上了還沒解套的馬就跑了。”
佑兒道:“哥哥的意思是,咱們現在走?”
“可夜里看不清楚路,容易出事。”
祺兒也不知道怎么好了,“那咱們今晚都不睡了?”
佑兒想了想,“那不行,明天還要趕路,一定要睡。”
“這樣吧,今晚我們一起,全都睡一個房間,這樣萬一有事,也好應對。”
祺兒點頭。
佑兒回到隔壁和親衛將床上的鋪蓋卷起拿到了隔壁。
三個親衛全部打地鋪,好在地上是木板,也還能睡。
佑兒和棋兒睡在床上。
趕了一天的路,已經很累了,屋里幾人很快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佑兒本來就覺淺,心里又警惕著,剛剛睡著不就便聽到了馬蹄聲。
他翻身起來,走到床邊從窗縫里往外張望,就看到出去的小二帶著一個人到了后院外面。
小二騎著騾子,這人騎著馬。
在后院門口,小二不知道跟這人說了什么,這人便又牽著馬,沿著院墻走,似乎是想繞去前院。
小二從后門往前面去了。
這屋子里看不到前院。
佑兒感覺這兩人行動有些不合常理,便悄無聲息的從屋里出來,走廊上沒有燈,漆黑一片,下面大堂里也只一盞燈籠,照著門口那一片。
他像是黑夜里的一只貓,輕巧的幾個跳躍,就閃到了前面院子的一個角落里。
他看到他的親衛高山正一邊打呵欠一邊在院子里轉圈。
他要守到半夜再去喊另一個親衛起來值守。
這時小二在門口拿著一盞燈,“小哥,你不去睡么?”
高山搖頭,“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小二笑笑,“小哥莫不是要守夜?那我就不關這客棧們了,外面冷,小哥坐在里面也暖和些。”
如今已經十月底,天氣本來就有點冷了,室外夜里更是寒風陣陣。
“也好。”高山走進店里,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這里正好能看到馬棚。
恰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店家,我要投宿!”
小二趕緊放下油燈去開門。
佑兒在黑處看得清楚,這人應該就是剛才跟小二一起回來的人,此刻卻又裝作投宿,肯定有鬼!
這人牽著馬進來,徑直就往馬棚過去。
才走到跟前,他忽然盯著那匹淺金色的馬“哎呦”一聲。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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