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嬌笑,“這可真是好消息,總算是叫人看到了希望,不是遙遙無期。”
她忽然神情黯然,“只可憐祺兒,每年都問爹能回來么?”
“爹不能回來,他能去南疆么?”
江宥之摸摸她的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要有一些犧牲的。”
顧云嬌嘆口氣,“只希望快一點,我怕祺兒等不及了。”
隔天,祺兒和佑兒回家,傍晚吃過飯,祺兒忽然問顧云嬌,“顧姨,我爹是不是不在了?”
顧云嬌嚇一跳,“你這孩子,瞎說什么,你爹好好的活著,前些日子不是還給你來信了么?”
祺兒搖搖頭,“信也可以是別人代寫的。就算字跡一樣也可以偽造。”
“我如今也十五歲了,不再是小孩子,我可以自己去南疆,便是你們不放心,請人護送我去南疆也行,為什么就是不許我去?”
“我爹到底怎么了,你們說吧,我受得住。”
顧云嬌不知道要怎么說,看向江宥之。
江宥之沉聲道:“你不要多想,你爹千真萬確還活著,江叔跟你說句實話,五年,頂多還有五年,你一定能看到你爹。”
祺兒認真的看著江宥之。
他如今都快和江宥之一般高了,他看出來,提起他爹,江叔和顧姨眼里都沒有絲毫悲傷,這說明他爹是真的沒死。
沒死他就放心了。
祺兒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佑兒看一眼爹娘,“林叔真的在南疆?你們到底在瞞著什么?”
江宥之輕咳一聲,“朝堂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佑兒深深看他爹一眼,沒說什么,告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祺兒和佑兒帶著親衛一起騎馬出去了,顧云嬌也沒管,兩個孩子這么大了,而且又有功夫在身,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沒有別人欺負他們的。
顧云嬌照常去仁心堂了。
到了下午,王管家使人來稟報,說是兩位小公子還未回家,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回軍營了。
顧云嬌正忙著,“這我哪知道,應該是回去了吧。”
國公爺這次沒回來,以往也有這樣的時候,兩個孩子回家休息一天,第二天也就自己去軍營了。
回家顧云嬌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第二天照常去仁心堂。
誰知到了快中午的時候,王管家自己跑到了仁心堂,他跑得一頭的汗,躬著腰,“啟稟夫人,方才國公爺打發人來,問兩位公子為何沒有去軍營?”
“什么?”顧云嬌手里的握的筆都掉了。
她定定神,“等會,等我開完這個方子,咱們再說。”
她深呼吸幾口,接著慢慢將方子寫完,這才與王管家去了后院,“這到底怎么回事?”
王管家也是急的不行,“國公爺就打發了親兵來問,說是為何不見小公子去軍營。”五⑧16○
“昨晚他以為家里有什么事情耽擱了,早上估算了時間,結果該到的時候,他們還沒到,就有點奇怪。”
“總也不見他們去,這才打發親兵回府,問是不是府里有事。”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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