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小聲道:“這回是忠婢救她一命,下回她就不一定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皇后嘲諷的笑道:“那賤婢心如蛇蝎,竟然還有人對她死心塌地。”
兩人正說著,外面宮女道:“娘娘,有個小太監說要面見娘娘,傳一句話。”
皇后眉頭一動,“讓他進來。”
小太監進來跪在地上小聲道:“奴才是全公公手下的。”
“全公公讓奴才給皇后傳句話,朱統領招認,與他相好的女子,從前叫做秀兒。”
皇后聽了這話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點頭,“回去告訴你們公公,就說多謝他,我領他的情。”
錢嬤嬤上前打發了小太監一塊碎銀子。
小太監遲疑了下,又多說一句,“那位朱統領還沒死,不過舌頭斷了,只剩下半截,太醫說,往后不能說話了。”
等小太監走了,錢嬤嬤道:“奴婢明白了,那死了的雪姑姑,從前在家未必叫秀兒,這興許是朱統領胡謅的。”
皇后點點頭,“嗯,等回了湘城找人去查。”
錢嬤嬤道:“不過,這事便是查出來不對,娘娘也暫時不要揭出來,貴妃巧舌如簧,興許她隨便扯個謊,圣上便信了。”
“就是那朱統領,只可惜,舌頭斷了,也問不出什么來了。”
皇后搖頭,“全大海都沒問出什么,我們也別想了,這件事,估計就這樣了。”
錢嬤嬤又道:“奴婢覺得,國公爺和首輔大人那里,只怕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娘娘不如跟他們透露一二。”
皇后露出一個苦笑,“護國夫人滑不留手。”
“首輔大人是人精中的人精,我現在都不敢做什么了,每次想要拉攏他們,總覺得他們心里都明鏡似的。”
“說不定還在暗地里嘲笑我。”
錢嬤嬤道:“那倒不至于,我看護國夫人是風光霽月的人物,斷不會在背后嘲諷娘娘。”
皇后擺擺手,“在這宮里生活真是累啊。”
“你不想爭,人家逼著你去爭,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錢嬤嬤道:“娘娘不要說這樣的話,須知二皇子和三公主都還要依靠娘娘呢。”ωww.五⑧①б0.℃ōΜ
皇后點頭,“是啊,我不能倒下,我一旦倒下,這兩個孩子就是人家碗里的魚肉。”
她瞇起眼,“容麗華這賤婢,我遲早要弄死她!”
錢嬤嬤第二天特意跑了一趟,將事情都跟顧云嬌說了。
顧云嬌等江宥之回來,說給他聽了。
江宥之絕對不會相信什么,貴妃娘娘的宮女,因為二皇子羞辱過她,所以想要報復。
宮女顯然是替容貴妃頂罪。
這件事的關鍵就在于,圣上愿意相信。
也不知道圣上是因為男人的尊嚴在作祟,還是因為真心喜愛容貴妃所以選擇自欺欺人。
顧云嬌靠在江宥之懷里,“難怪那天去太后宮里,容貴妃盯著我的荷包看了好一會,只怕那時候,她就在打栽贓嫁禍的主意。”
江宥之冷笑,“她想她的兒子將來做皇帝,呵呵,有我在,休想。”
“且讓容家還蹦跶幾天,等拿到了他們的短處,再將他們一鍋端了。”
顧云嬌仰頭看著他,“夫君,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電——那些奸臣。”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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