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怕將人打死,早就吩咐收著點力道。
因此朱統領雖然被打得渾身疼痛,倒也還可以忍耐。
全公公唇角微微一翹,“看來這點小菜滿足不了朱統領的胃口。”
他語氣忽然一變,“去拿鉗子來,將他手上指甲一片一片的拔了,看他招不招!”
鉗子很快拿了過來。
朱統領看到太監手里的鉗子,想一想指甲被生生拔掉的滋味,不由得渾身都顫抖起來。
全公公給手下的小太監們使了眼色,一個小太監將朱統領的手死死的按在條凳上,另一個太監拿著鉗子就動手了。
鉗子夾在指甲上還沒用力,朱統領的心就一陣戰栗。
全公公緩緩的道:“朱統領,跟你說句實話,那人是誰,本公公心里已經有數了。”
“只是還缺你一份供詞指認。”
“朱統領不如好好想想,事情是你們一起謀劃的,出了事,卻是你一個人承擔,這樣公平么?”
朱統領不由得回憶起他與容貴妃的幾次幽會,他當時曾想,就是為她死了也心甘情愿。
可此刻,他只覺得他這條命比什么都重要。
正想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過來,朱統領慘叫一聲,“我招,我招!”
全公公心里鄙夷不已,這還是個將軍,竟然只能頂住這么一會兒,這樣的人若是被敵軍俘虜了,只怕也很快就會背叛大楚。
他示意小太監松開。
指甲這時還沒有被完全拔下,還有一些血肉連著,朱統領手指已經痛到麻木,整個人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他喘了口氣,緩緩的道:“與我幽會的,是,是個宮女。”
“是因為,她被二皇子羞辱過,讓我給二皇子一點教訓。”
朱統領其實還遠沒到承受不了刑罰,精神崩潰的時候,他要真是那么沒種,國公爺也不會看上他提拔他。
他所做的所說的,都只是在求一條活路。
與宮妃私通是死罪,與宮女私通不是。
刺殺皇子是死罪,可教訓皇子也不算是死罪,雖然他也知道這個說法很是牽強,可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全公公自然不會讓他就這么混過去,“宮女姓甚名誰?”
朱統領哪里知道宮女的姓名。
若是知道,他此刻隨便說一個人名也好。
他只得道:“我只知道,從前她叫秀兒,進宮之后,不知道她是不是改了名字。”
“因為只見了她兩次,我也不知道她現在跟著哪位主子。”
全公公有著豐富的經驗,一聽就知道朱統領沒說實話。
對人家一點都不了解,就肯去干這殺頭的勾當?
他緩緩的道:“你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看來,還是刑罰用得不夠。”
“你們別愣著了,繼續拔指甲。”Μ.5八160.cǒm
屋子里又響起朱統領的慘叫,一片指甲生生的被拔掉了,留下血肉模糊的指頭。
隔壁屋子里的圣上,聽著這滲人的叫聲,不適的皺眉。
他吩咐身邊的于公公,“去拿這次隨行人員的花名冊,看有沒有叫秀兒的宮女。”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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