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裴老夫人動作頓住，但是眼眸中閃過一抹狠厲。
她假裝收不住力度，朝著沈婉清的臉上打去。
還沒有碰到沈婉清的臉蛋，就感覺手腕處一麻，整只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她咬牙看向了來的人。
正是穿著一身紅色襦裙的裴姝兒。
她緩緩走過來，臉上帶著笑，眼眸中卻是帶著狠意的。
“奶奶，我娘親做了我爹爹20多年的正妻，雖然不會說話，但是總歸是沒有給奶奶你惹麻煩吧？也沒有說過奶奶半個不字。”
“奶奶，你今天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了，我只想問一問，你是以什么理由打的？”
裴老夫人笑道：“你娘跟我頂嘴啊，作為她的婆婆，難道教訓不得她了？”
裴姝兒笑道：“當然能教訓，只是奶奶，我想問你，我娘親說的哪一個字，哪一句話是錯的？用得著你這么興師動眾的，當著那么多下人的面打我娘親。”
裴老夫人想說裴姝兒頂撞她，可偏偏裴姝兒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那模樣看上去十分的講道理。
裴姝兒和她講道理，她要是發火，那么她自然就落了下乘了。
裴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笑。
“罷了，你娘親不懂事，我是長輩，我就不跟你娘親一般計較了。”
裴姝兒挑眉：“奶奶這話說的，寵妾滅妻難道不是你和我爹慣出來的？”
這一刻，裴姝兒都懶得再跟裴老夫人瞎扯了。
到了這個時候，裴姝兒眼里都是冷意。
見裴老夫人要發作，立馬就拉著沈婉清離開了。
香惠在后面喊著。
“慢著，裴姝兒，你娘還得和我們一起布置裴府呢。”
裴姝兒眼眸淡淡地掃了一眼香惠。
“裴府的妾室，是騎在正室的頭頂上的，裴府的下人，也是騎在正室頭頂上的，左右我娘也支使不動這些下人，為了不讓惡奴欺主的事情發生，我還是帶我娘回戰王府吧。”
“等到明天，老夫人的壽宴我們再過來吧。”
“畢竟，我娘在這里，也是被忽視受欺負的，在這個裴府中，也沒有人真心希望我娘好。”
“但是，我希望我娘好。”
沈婉清被裴姝兒說的眼眶通紅，她的委屈，姝兒都知道。
但是姝兒平日里幾乎沒有說過，也沒有說過心疼她之類的話。
現在站出來替她撐腰，她心中只覺得熨帖。
裴老夫人這下子是徹底被惹怒了。
這么多年來順風順水，又有香惠和裴瑜捧著，竟然被自己的孫女教訓了。
她手都氣抖了。
“攔住她們，今天我還非要教教她們什么叫做規矩。”
裴姝兒眼眸中有了冷色，她這次來裴府，也不是全無準備，至少暗地里就有幾個暗衛。
到時候若是真的打起來了，她也不會手軟的。
就在這個時候，裴瑜站了出來。
“娘，你就別為難婉清和姝兒了，這些年來，我虧欠她們娘倆許多。”
裴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指著沈婉清。
“你虧欠她？是她愧對你才對！”
“裴瑜，你別忘了，是誰給你戴了這么大的一頂綠帽。”
她的手指指了指裴姝兒，最后氣得說不出話來。
裴姝兒也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他們。
她又看了看那些雖然低垂著腦袋干活，但是其實眼里暗藏興味的下人，只覺得這個裴府，真的是惡臭。
她再看向一旁臉色蒼白的沈婉清，冷冷地看了裴老夫人一眼。
“奶奶，你說我娘給我爹戴綠帽，你拿出證據來？”
這個時候，裴瑜冷道：“娘，你說這什么話，沈婉清跟了我這么多年，她對我到底如何，我還會不知道嗎？”
裴老夫人深吸一口氣，看著沈婉清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給吃了。
沈婉清閉了閉眼，沒有再說話。
裴瑜對著下人道：“還不給我讓開？”
那些人連忙讓開了，紛紛低垂著腦袋，沒有再看沈婉清。
沈婉清被裴姝兒攙扶著走了，裴瑜也在身后扶住了沈婉清的肩膀。
他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關切。
“婉清，你沒事吧？”
沈婉清睜開了眼，看了一眼裴瑜，這一刻眼里有的，就只有濃濃的厭惡。
“裴瑜，你要不放了我吧，我留在你身邊，你也很痛苦，不是嗎？”
裴瑜僵在了原地。
又來了一遭裴府，藏在原主腦海中的，關于裴府的記憶也涌入了裴姝兒腦海中。
與此同時，還有對裴府的深深厭惡。
沈婉清，包括他們幾個兄弟姐妹，對于裴府都是厭惡的。
她也曾經看到，幾個弟弟妹妹離開了裴府，人也肉眼可見的外向了起來。
裴瑜道：“是我的錯，但是婉清，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
沈婉清嘴角勾起，是一抹淡然的笑。
她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一直到了戰王府中。
沈婉清才開口：“姝兒，今夜我和你一起睡吧。”
裴姝兒自然點頭，對她來說，只要沈婉清愿意和她一起睡，她自然是一百個贊成的。
當晚，沈婉清只是嘆息著開口。
“我覺得，我和裴瑜之間，愛是沒有了，意難平更多一些。”
“現在就是那意難平，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我想離開，但是娘又膽小，有的時候，娘親都羨慕你婆婆，她那么果斷，現在過得多快活啊。”
“現在也能偶爾和趙煜互通書信，也能緩解一下相思。”
裴姝兒道：“娘親，你要是愿意跟百里空的話，那你就跟吧，到時候我會做你堅強的后盾的，若是他欺負你，你盡管告訴我，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沈婉清輕笑一聲，拍了拍裴姝兒的脊背。
“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早早地就開始梳洗打扮，然后去到了裴府，參加了壽宴。
當然，裴姝兒送裴老夫人的，就只是裴記布莊的一匹布而已，成本價2兩銀子，但是卻被炒到了一百兩的天價，再加之又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收藏價值極高。
甚至已經有人開到五百兩銀子了。
至于沈婉清，她也好好的準備了，準備的是一個玉佩，那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
裴姝兒覺得，即便裴老夫人再如何的挑剔，也說不出一句這個玉佩的“不”字。
這兩樣東西，可以說是給足了裴老夫人面子了。
送多了，裴姝兒覺得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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