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次于梁廣文,梁廣文是扁鵲在世。
當時也盛極一時,不知為何,忽然隱匿了下去,再遇便是在沈莊,沈君承從沒追問過師傅為何隱跡,也沒調查過舅父。
想來,舅父也是厭倦了名利追逐,才隱跡的吧。
蘇安安也沒追問他舅父的事兒,見他精神不錯,就道:“傍晚要不要出去走走,我今兒洗衣服時,發現那邊有一處野花開的甚美。”
沈君承嗯了一聲,他已經能走走了,也想陪她去看看,聽她說了好多次,這山里風景很好。
蘇安安見他應了,眉眼亮晶晶的,“那吃完午飯你就睡會兒,到了落日時,我叫你。”
落日時就不熱了,涼風習習,很是舒服。
沈君承應的好好的,可聽話了,就是到午睡時,非要拉著蘇安安一起。
反正她也沒事啊。
蘇安安才不敢跟他一起午睡,既怕肖嬸笑話,也怕他……
就說:“我答應了待會兒要去教肖嬸顧繡呢,不能陪你。”
說完就抱著繡框溜了,生怕沈某人把她捉過去似的。
沈君承失笑,他有這么恐怖嗎?
褪了鞋子,他翻身躺平,竟然還真的起了乏意。
蘇安安端著繡框去堂屋,竟沒看到肖嬸的身影,她詫異,不是說好了飯后一塊刺繡嗎?
她剛出門,便聽到廚房傳來動靜,以為肖嬸去廚房了,就放下繡框過去。
剛走進去,就見一男子裸著上身,虎背猿腰的站在水缸旁喝水,蘇安安嚇了一跳,忙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男子放下水瓢,見有陌生人在嬸嬸屋里,下意識往前拽著她的胳膊,道:“你是誰?怎么在我嬸嬸家里?”
力道略大,拉的蘇安安動彈不得。
她不敢抬眸看他,別過臉掙脫道:“你先松開我再說。”
他衣衫不整的,還這般拉著她,成何體統。
肖衡挑眉,看著這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小娘子,皮膚細嫩,身段窈窕的,第一反應是,該不會是嬸嬸給他物色的小娘子。
之前肖嬸說了好幾次有個故人之子,年芳十四,花容月貌,想撮合他的。
他下意識就認為這姑娘可能是故人之子,一時間,眉眼之間興趣頗濃。
只是下一秒,忽然一支冷冽的飛刀從窗外襲來,力道之大,寒意之重,逼得肖衡立馬松開了蘇安安,往后一退,才堪堪避開。
飛刀扎在了墻上,嗡嗡作響。
肖衡回頭,看向窗口,怒道:“宵小之輩,竟然偷襲,有種就出來,與我單挑。”
呵,窗外傳來一道極淡的微哂,“初次見面,閣下就拉著別人娘子不放,難道就是君子之為?”
蘇安安忙走出廚房,果然在苑里看到趕來的沈君承,“夫君。”
沈君承一伸手,她就跑了過來,拉著他的手想解釋,畢竟那男子剛剛拉著她,衣衫不整的,她生怕怕他誤會。
沈君承安撫性的捏了捏她的指骨,溫聲道:“沒事,是我不好。”
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還讓她差點被人輕薄了。
蘇安安搖頭,道:“那人是肖嬸的侄兒,肖衡。”
在聽肖衡說嬸嬸的時候,蘇安安就猜到這人是肖衡了。
因為與肖嬸嘮嗑中,聽肖嬸說過,隔一段時間這個侄兒就會來給他們送一次補給。
深山里的東西有限,米面油什么的,都是肖衡固定來送的。
肖衡也走了出來,見那女子喚眼前這個病懨懨的人為夫君,又見兩人態度親昵,才知自己剛剛誤會了,確實行為越矩。
他雖放縱,卻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當即拱手道:“抱歉,肖某誤會了,剛剛非是有意冒犯,請閣下見諒。”
倒是能屈能伸,有些像肖叔的爽朗。
沈君承攬著嬌妻,盡是彰顯主權,也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揭篇。
畢竟是肖叔的侄兒,肖叔膝下無子,唯有一侄兒盡孝。
兩人氣氛剛緩解,就見門口肖叔和肖嬸并肩而來,見到肖衡,肖叔詫異道:“你這小子,怎么忽然過來了?”
離每次送補給的日子還沒到呢。
肖衡道:“最近有些忙,侄兒怕過幾日沒空,就打算提前給叔叔和嬸嬸送來。”
肖嬸也笑著走過去,剛想寒暄兩句呢,才注意肖衡光著膀子,“去去去,回屋把外衫穿上再說,屋里還有客人呢。”
肖衡撓了撓頭,解釋了句,“我這不是一路來熱壞了,才把外衫脫了嗎”
他轉身去了廚房,將搭載一旁的外衫拿起套上,整理妥當才出來。
眾人已經移步到了堂屋,蘇安安去沏茶了,肖嬸和肖叔坐在主位上,做了介紹,沈君承是故人之子。
肖衡詫異,“你是沈君承?”
他自是知道叔叔有位好友是威遠大將軍,也知道沈君承,京城那個病秧子嘛。
只是詫異,他為何出現在這,而且,隨看這病懨懨的,但是剛剛那一飛刀的力度顯然是練家子,功力不在他之下。
肖叔道:“機緣巧合,承兒遇到了我們,故此在這借住幾天,不日便歸。”
肖衡哦了一聲,沈君承消失了,外面竟然一點消息沒傳出呢。
他八卦道:“沈兄,那你知不知道,侯府攤上事了?”
沈君承道:“何事?”
肖衡就將沈雍殺了寧和郡住的事兒說了出來,此事證據有些單薄,主要認證是當年小婢女,圣上暫時讓沈雍停職查辦,幽禁在家里。
除此之外,也爆出了許多當年大將軍之死的蹊蹺,疑似沈雍陷害,而且還欲陷害他的侄子,聽說眼睛就是他毒瞎的。
而且,寧和郡主也是因為聽到了不該聽的,被滅口的,郡王府鬧得厲害,流言流傳的也快,部分朝臣煽風點火,皇上不得不下旨,一并徹查。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肖衡猜沈君承是不是處境艱難,肖叔不忍才將人接過來的,倒是幾分同情,還寬慰了兩句。
沈君承淡淡一笑。
肖衡同沈君承說話,蘇安安就坐他旁邊,不可避免的肖衡的視線就落在了蘇安安身上一秒。
蘇安安有些不自在,垂下了眼睫。
肖嬸見安安反應有些奇怪,問了之后才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事兒。
一拍大腿,道:“誤會,都是誤會,衡兒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