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是這樣的,咱昨兒想到了個長期儲存長莖草的法子,想著時間不等人,就急著來喊大家了。”開門見山的,殼子爺爺說。
而后,回頭看了眼草筏,凝眉:“這東西速度有些快,一下子到你們這著實有些驚人,你幫我掌把掌把,咱是回去喊一聲還是先不管他們?”
平山:“·····”
可以這么說,眼前老者出口的每個字他都理解,串聯在一起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眼見老者又要開口,平山抬手:“殼子叔,殼子叔,你先等等,先等等。”
被強迫閉嘴的殼子爺爺抿唇,等著平山發問。
先捋了捋思緒,平山這才問道:“殼子叔想找大家一起做事?”
“對。”亟不可待似的,殼子爺爺重復:“我們想到了個儲存長莖草的好法子,這法子一旦實驗成功,那咱不只整個冬季不缺糖吃,就是春走時也能用它跟別部換取肉類···”
“等等,等等”感覺自己聽岔了什么,平山確認:“能在春走時跟人換取肉類?”
不管這糖是什么玩意,他就明白一點。
沒人會輕易跟人換肉。
若真有人愿意交換,那這東西必然是個很了不起的好東西。
“殼子叔,話可不會亂說。”
“你看我像是會亂說話的人?”
同一個早沼上的老鄰居,不說相互了解透徹,但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對于殼子爺爺這人,平山至少能肯定他不是會胡說海言的人。
那么,他口里的能跟別人交換肉類的東西,大抵是能跟人交換肉類的。
“殼子叔,別說遷徙時,就是這會,你讓我用魚跟你換什么,我都得好好考慮。”即便有吃不完的魚,想讓他用魚交換什么東西也得先看那東西值不值得。
“大家都一樣。”抬手拍拍平山肩膀,殼子爺爺表示我明白。
“平山,相信青木先前跟你說了不少。那有關火,蓮根,魚簍,陷阱的事我就不多說了”仰頭,四五度角看天,殼子爺爺憂郁氣質十足。
“在沒有接觸火,魚簍,陷阱這些之前,我們從未想過干草,樹枝這些能發出那么難以讓人拒絕的溫度。在親眼見到魚簍,陷阱捕捉到的漁獲之前,我們從未想過除了親自下水捕捉之外,還能有其它的捕撈方式····”
從板車說到草衣,草墊又從草衣,草墊說道糖,草筏,他是大氣都沒歇一個。
“就跟你們在見到火,在確定魚簍,陷阱真有這樣的效果前都保持懷疑一樣,在我們這孩子被逼得搗鼓出板車,草衣,草墊前,我們也從未想過陶瓷還能那樣用,柔絨草能這樣編。”
“平山,這糖確實不過我們想想,可哪怕是想想我們也想去大丫彎試驗個結果。”
“我們滿懷著誠意來,很希望你們也能跟我們一樣去實驗實驗,但如果你們不愿意,我們也不強求。”
“說句實話,若沒有蓮根這后盾,我也不會這么瘋!”
就算有青木的先行一步,就算看著草衣,鍋碗,草筏心動了,可丟下過冬漁獲離開領地去實驗這種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決定的。
殼子爺爺深諳點到即止這個道理,更從阿大這件事里感悟到人心的難測。
能說的,他一點也不隱瞞,能忽悠的,他也盡量忽悠。
“我們會在這休息半天,你跟大家好好商量一下吧,若是愿意相信我們,愿意跟我們去試一試,下午咱們就做草筏,盡快啟程,若不愿,咱們休息會就離開。”
且不說這一個晚上就讓人從青部領地到達他們平部領地的草筏,且不說能煮食的鍋碗瓢盆,極具保暖效果的草衣草墊,能輕松運送的板車,就那可以跟人交換肉類的‘大餅’就讓人無法強硬的說出拒絕的話。
沒等殼子爺爺帶著兩個孩子轉身,平山抓住殼子爺爺:“殼子叔,咱們已經收集到不少長莖草了,要不,你們在我們這邊實驗?”
“我們也收集到不少了。”比他們的是少了點,但實驗足夠:“若只是想兀自實驗,我們不用走這一趟。”
“平山,我們就想明年春走時大家都能多一個機會。”
“你不用過于糾結,這次你們不想參與也沒關系,等我們實驗好了,你們來學習一下就是了。”
平山:“·····”
青部會將火,蓮根,陷阱,魚簍這些公布,其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其一,青部怕大家對他們下手,其二,不想讓自己太過突兀。
可將陶器,板車,草衣,草墊,草筏這些教給大家,這心意就有些讓人無法不感動了。
有各部現在的聯盟,春季遷徙定然不會有什么大問題,而大家都相差不多,青部也不會那么顯眼。
只要安全的到達夏季聚集地,帶著這些東西,他們參與進任何大部都輕而易舉。
將這些東西開放卻不同了,青部這是將各基地選在了草沼上。
“殼子叔,我會好好跟大家商量的。”
“那你們說著,我們去吃東西了。”
平山覺著今天這決定至關重要,喊停部族眾人就開始開會,而夏微微他們這邊,三人回歸時其他人不僅都已經吃好,還扯來好些干草。
“擠著睡一會。”不容置喙的,他安排,對于跟平山討論的結果,他暫時不說:“你們兩也趕緊吃,吃了好好睡一會。”
“殼子爺爺,你跟阿缺睡就好,我看著他們。”黑石接過自家阿媽遞來的魚干。
十分欣慰的拍拍黑石肩頭,殼子爺爺拒絕:“你去睡,我等著平部決定。”
張口,黑石想說自己到時喊人,被夏微微一扯后他默默閉嘴。
在夏微微看來,平部點頭不過時間問題,一點不值得她操心。
吃飽,緊挨著青梅就閉上眼睛。
昨兒累了一天,晚上又擔驚受怕一整夜,睡下后夏微微睡得有些熟,青梅什么時候起了的都不知道,孩子們什么時候加入大人的采集工作她也沒點感覺。
“唔”脖子疼。
太難受了。
有枕頭不舒服,沒枕頭還是不舒服!
“阿缺醒了?”黃桃滿含笑意的聲音響起:“你殼子爺爺安排順當得很,草筏做得很順利,你不用擔心,眼睛睜不開就在睡會,待會草筏下水時我在喊你。”
夏微微一點不意外平部的最終決定是跟她們走,可意外殼子爺爺不喊自己監工。
遮著光線,撐身做起,掃眼一看,目光落在了三四十米外。
“動作倒是很快!”居然完成大半了。
夏微微不由自主望了眼太陽的位置,見太陽離落山不遠,凝眉:“我怎么睡了這么久?!”
“大家都睡得有些久,中午過后許久殼子爺爺才叫的我們。”解釋著,黃桃抱著孩子站起,片刻后遞了四條巴掌大的干魚給夏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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