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冠上嵌寶珠番外五 慘淡的境遇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言情>> 君侯冠上嵌寶珠 >>君侯冠上嵌寶珠最新章節列表 >> 番外五 慘淡的境遇

番外五 慘淡的境遇


更新時間:2022年05月13日  作者:落日橙暉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落日橙暉 | 君侯冠上嵌寶珠 


落日橙暉:、、、、、、、、、

毫無知覺的右腿,讓傅斯年唇角顫了顫,火星閃爍間陷入短暫的寂靜,半晌兒,艱難的開口。

“右,右腿——”

傅斯年閉閉眼,似乎想到某種可能,掩蓋衣領內的喉結顫了顫。

“傅公子——”

火光閃爍,青黛睫毛狠狠顫了顫,陡然尖銳的嗓音撕裂空氣的扭曲,卻能很好得將陷入情緒的人們抽離,讓他短暫將那些難以消化的艱難事實拋之腦后。

青黛舔了舔唇,笑容在晦暗的暖光中有些僵硬,卻仍舊努力朝傅斯年笑著。

嗓音似乎已經適應了節奏,青黛來到傅斯年身邊,攙扶著他重新做到床榻,聲音也仿佛被火星浸染出幾分暖意,極力壓制的顫抖的聲線背后,確實平凡下爆出的堅定。

“傅公子放心——”

“方才大夫來過,說是這背部的傷口牽動這腿部的肌肉,暫時沒有直覺是正常的,而且,他還說傷筋動骨養傷個——”

“瞧我這記性!”

青黛拍了拍額頭,朝傅斯年赧然笑笑,笑意中夾雜著幾分未曾記住醫囑的局促和抱歉。

“總之!傅公子放心,大夫說安心養傷,不會有什么大礙的。”

“你說,是不是,小順公公!”

正疑惑間的小順子,察覺到身前衣袍被狠狠拽了拽,在對上傅斯年的瞬間,慌忙間配合著點頭道。

“對對對!所以傅斯年你放寬心了。”

“我小順子能求干爹給你寫次薦書,就能讓干爹給你寫第二次,就算那什么姜大人提前囑托過,我就不信還真就沒有半分機會!”

兩人的安慰讓他默了默,傅斯年垂下眼瞼,光影灑在他臉上,雙眼也仿佛蒙上層陰翳,生處陋巷中,人心仿佛也跟著從云端跌落,撐著床沿的手指,是用力后泛白的痕跡。

“小順子,你和我說說,汪提督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的聲音剛開始很輕,抵在冰冷床沿的手骨,仿佛始終都用著力,即便是說這話的時候,頭也未曾抬起,眉眼籠在陰暗的光線中,無端讓小順子有些墜墜。

聽到他詢問提督太監汪直,小順子下意識朝青黛瞧了眼,反應過來后連忙回神。

“提督太監汪直,在閹人中,權如外廷內閣首輔,自從其干兒子病死后,掌印太監的位置便空缺出來,手下更多的還只是隨堂的秉筆太監,提督眼光高,也頗通文理,是以但凡在他手下做事,必然要經過內書堂的考核。”

傅斯年垂眼認真聽著,默默將關于提督汪直的每樣細節記下,他卻未曾注意到,說起提督汪直時,糾結中拽著衣袖的青黛,繡鞋下意識后退兩步,眼底劃過絲不安。

燭光顫顫,將床榻上的傅斯年身影拉長,青黛默默站在原地,咬唇看著地上的倒影,終于,抬頭認認真真瞧了眼傅斯年,像是下了什么決定般,朝著他的影子邁了步,纖弱輕薄的脊背徹底蒙在陰影中,唇角緩緩牽起笑意,目光堅定,已然不在糾結。

簡陋的偏殿,傅斯年扶著墻壁,長袍垂下將長腿遮蓋,可身子朝前邁步間,卻擋不住的身形踉蹌。

青黛身子下意識前傾,卻在抬腳前刻縮回右手,日照升空,卻無法將推擠在院外的積雪融化,傅斯年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身體恢復直覺的時候,腳下沒踏出一步,都比他初學習武時候要艱難地多,好容易煎熬到正午。

纖細手指握著瓷瓶,青黛抿抿唇,朝前走上兩步,清新濃郁的藥膏伴隨著讓人生理不適的苦澀,傅斯年視線落在那瓷罐上褐色膏藥,就在她抬手的前一刻,接過,道謝。

眉峰輕蹙,態度仍舊疏離,可卻沒有青黛曾經以為的,厭棄或者鄙夷。

青黛抿抿唇,嘴角下意識扯了扯,窗臺的天光明亮點燃眼底淚光,她將瓷瓶遞給傅斯年,正糾結猶豫間,門外傳來小順子的聲音,聽起來難得在這個冬日顯出幾分雀躍。

“傅……傅斯年,好,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小順子有些氣喘,他方才從司禮監那邊打聽出來的消息,按照傅斯年的吩咐,絕對算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這不,打聽到后就連忙朝著他住處趕來。

避開后背的傷口,傅斯年將藥膏小心翼翼涂抹在右腿的傷口處,只感覺到肌肉處的麻癢兒,心下稍安,此番聽到小順子院門外傳來的聲音,挑眉將衣袍放下,捏著瓷盅的蓋子,小心翼翼將他蓋好放回靠近床沿的抽屜中。

做完這些,傅斯年才顧得上抬頭,果然便見小順子擦著額間的汗,雙目晶晶亮亮進入屋中,連招呼都來不及和青黛打,將手中拂塵撇到身旁,便有些迫不及待湊近他床沿道。

“傅斯年,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空缺,如今朝堂局勢緊張,汪提督也確實需要個干兒子為他分憂解難,半月后,會有場文武比試于司禮監舉辦。”

“最絕的是,這場比試的名額,不僅僅局限于內書堂,這對你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呀傅斯年。”

小順子說著,興奮間聲調不由拉長,被他情緒感染下,傅斯年面色也難得緩和了些。

文斗武斗,于從小習武,又于還古書院讀書學習的他來說,算不得什么,哪怕有內書堂的人參與競爭,他傅斯年也不至于比不過半路出家的,但……

半月過的武略,這場比試。

傅斯年目光順勢落到自己右腿處,晨時扶著屋設墻根行走,與小順子的樂觀不同,青黛儼然也想到這點,擔憂的目光落到垂眼靜默的他身上,氣氛微滯的瞬間,小順子也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笑容僵硬在臉上,機會確實很好的機會,若是剛入宮的傅斯年應對起來應當沒有什么問題,可問題就出在如今,他的腿。

小順子目光有些焦灼,也不知道,他的腿,半月后能不能……

冬日的積雪在日光中沒有徹底融化,寒與暖的交匯,讓屋設外的寒梅傳出撲鼻淡雅的香兒。

清冽的藥香味仿佛能喚回人的心智,傅斯年眼皮跳了跳,抬眸瞧見小順子眼底的擔憂,唇角扯開抹淺淡的笑意,很輕,卻真切的暫時將蒙在眼底的陰翳褪去。

“無礙——”

傅斯年的輕聲出口,依舊很輕,可此刻聽到情敵啊和小順子耳朵中,卻莫名多出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讓原本那顆彷徨不安的心未微,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小順子就下意識點點頭。

“半個月后,這條腿應當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他說的輕松,可站在身旁的青黛卻下意識蹙眉,她向來敏銳,不像是小順子那樣粗枝大葉。

身體的壞那是應該由太醫來說道的,傅斯年說的這樣輕巧,或許……這話本來就是說給小順子聽得。

經過傅斯年的安慰,小順子眉眼染上抹希望,雖然太醫的說法不甚樂觀,但是傅斯年從小習武,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倒是未曾注意到,身后退出房門悄然消失在屋設中的青黛,反倒是聽到輕微腳步聲的傅斯年微微蹙眉。

“杜太醫——”

屋外的涼風灌入,哈氣成霧,唯有鼻端飄來的寒梅香仍舊清新,青黛縮了縮肩膀,下意識又吸了口氣,順勢結果杜太醫遞來的裝藥的瓷瓶,就要將腰間的荷包遞過去,還想說些什么。

瞧了眼穿著翠衫的青黛,杜太醫緊了緊手中的藥箱,眉眼與偶寫不耐的將青黛的話打斷,樣貌中透著幾分不大好商量的架勢,臉色也被冬日的寒冷凍的有些發青。

“青黛姑娘,你收回去吧!”

杜太醫有些無耐,雖然為難卻還是將心里的想法如實說出。

“不是杜某勢力,姑娘如今這荷包中的銀子,連著上好的雪花膏中半味藥都買不來,更別提那位傅公公身上嚴重的腿傷,這樣傷筋動骨的疼痛,若是不想留下殘疾,下個階段的藥方,可就不是如今這簡單的雪花膏了……”

嘆氣聲響在耳畔,“殘疾”二字如雷,和上次的說法相同。

青黛握緊手中荷包,眼底劃過絲慌亂,捏在手中的荷包有些空蕩,遠遠不到能夠將碎銀裝滿的程度,瞧著便有些寒磣的拮據,可……青黛抿抿唇,這些,已經是她入宮來時,全部的俸祿家當了。

這手中最后的傷藥,已經是杜太醫的慷慨。

入宮這兩年,青黛不至于最后這點子人情世故都看不通透。

可是,眼瞧著杜太醫轉身便要離開,青黛立刻撤下眼底的糾結,起身堵住他的去路。

瞧著杜太醫就要沉下的臉色,青黛連忙擺擺手,取出荷包中的碎銀重新塞入他手中,言語懇切間辯解道。

“杜太醫您別誤會——”

“青黛知道,在整個太醫署中,您是頂頂心善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為我們這群生活在宮廷底層的宮女太監們看病,這銀子雖然不多,卻是青黛的心意,還請您不要拒絕。”

青黛神情頗為懇切,杜太醫面色緩和了些,視線落到手中的碎銀。

察覺到她堅決的態度后,倒也沒有如原來那般拒絕,輕嘆口氣,朝著屋設內望了眼,輕聲勸慰道。

“青黛姑娘,這宮里頭混子日往往自身難保,你又何必為旁人做到這般……”

杜太醫想到那日屋內的男子,雖然面容頗為俊朗,但身上的傷勢顯而易見,要么便是惹到了貴人,要么便是宮里頭當差手腳不利索,哪樣都算是犯了宮里的忌諱,最好不要走得太近,是以瞧見青黛這般執著,他還是忍不住勸慰幾句。

說到底,個人自掃門前雪罷了。

這種處世的態度,倒也不能完全說是冷漠,只能說是各人不同的處事之道。

瞧見杜太醫收了銀子,青黛破涕為笑,并未在意他的暗示,青黛伸手幫他提過藥箱,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積雪梅林中,青黛沉吟了瞬,索性朝著杜太醫坦白道。

“太醫是青黛宮里頭遇著的貴人,和太醫相同,青黛入宮前,傅公子也曾是幫助過青黛與我有恩,既如此,如今貴人有難,青黛如何能忘恩負義,只求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窮則獨善其身,杜太醫瞧了眼青黛身上的宮女服,視線不曾隱晦或者躲避,那態度很明顯便就是在提醒青黛,可在對上青黛眼底的堅持時,原本的話又生生被咽下,半晌輕嘆口氣,直呼也罷也罷。

眼瞧著杜太醫不在勸退,青黛心中微松口氣。

杜太醫在宮里頭,算是鮮少愿意為身處底層的宮女和太監看病的太醫了。

瓷瓶圓潤,在室外寒風吹拂下觸手更加的冰涼,不時有冷風灌入,青黛緊了緊衣袖。

“杜太醫——”

“若是您,定然也不愿意看到青黛,隨意在朋友落難時就將他拋棄吧,更何況,還是曾經幫助過我的貴人?”

青黛腳步微頓,兩人的身形隱在撲簌簌的寒梅樹下,杜太醫搖搖頭,抬眼便對上她懇切哀求的目光,話說道這份,在宮廷中混了半輩子的他,還不至于不明白青黛的意思。

“所以……你是決定,非要治那小子不可了?”

“沒錯!”

青黛說的堅定,雙目也晶亮起來。

“杜太醫應當也瞧出來了,他其實……原本不應當屬于這里。”

“他也不可能……一直被困囿于此地。”

寒梅香撲鼻,青黛笑了笑,似在執著的相信。

總有一天,床榻上的那個男子,他總會跳出這方天地,找到真正屬于他的,適合他展翅翱翔的那片天。

這樣樂觀的的執著,再次讓杜太醫眉眼皺成‘川字’,卻也懶得在與她辯駁。

“下階段的治療,所耗費的草藥,可不僅僅是……”

“杜太醫放心,銀子的事情您不用擔心……”

聲音飄散在庭院中,無人知悉,苦寒中的梅香撲朔間,飄蕩進陋室中,掩不住小順子詫異的聲音。

“傅……傅斯年,你,你這是做什么?”

“拿著!”

傅斯年挑挑眉,微垂著眉眼,語氣中難得帶出幾分不容置喙的堅持。

瞧著掌心中,這半塊上好的和田玉,靜靜躺在手心中跟烙鐵的山芋般燙人,瞧著這玉石上好的成色,小順子咽咽口水,狠狠心果斷閉眼,就要將這東西塞回去。

和田玉上栓著紅繩,他入宮這幾年,本事沒有學到幾分,但是眼界長了不少,成色這樣好的玉石,素來是尚寶監給宮里頭貴人用到的,應當是傅斯年入宮后,身上最為貴重的東西了,上面或許,還承載了某些他入宮前家人的念想,他怎么能要!

傅斯年微蹙眉,“不是給你的!”

小順子下意識睜眼,就瞧見晃蕩著的藥瓶,瞬間明白了什么,視線下意識尋找著屋內青黛,卻未瞧見人影。

“你把這東西當了,日后傷藥的銀子,便從這里開支。

傅斯年說著,視線下意識又落到自己的右腿上,眉骨隱在垂下的陰翳中,遮住其中潛藏的擔憂。

即便他二人費心安慰他,可自己的身體也只有自己感受最為深刻。

------題外話------

待會兒加油!

我盡量繼續碼4000字


上一章  |  君侯冠上嵌寶珠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