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小苑:
“所以說呀...你是站在什么立場上,有什么資格和我說這些話呢?我和你,其實根本就是同一類人。”
嬌陽笑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人都有共情能力。對眼前這個的少年而言,讓他知道自己是同類,遠比在他面前做出柔弱無害的姿態,還要更容易讓他卸下防備。
時凌聞的眼色沉下來,目光卻往她身上掃去,正好與她撞做一處。
“你敢說自己和我是同類,你知道我是犯了什么被關進來的嗎?”
他冷笑著,步步逼近,身體靠過來,把嬌陽逼回至椅子上,和她距離不足一寸。
時凌聞緩緩吐出幾個字:“因為殺人,殺了許多人。”
看到嬌陽臉上并沒有露出詫異或者畏懼的神色,時凌聞目光閃爍了一陣,然后繼續道:“我第一個殺的,是我的親生母親。”
嬌陽唇角微微勾著,注視他的眼睛,笑嘻嘻地說道:“那你確實要比我厲害一點,在被關進莫斯加以前,我只殺過一個人,但是很巧的是...”
“嗯?”
“那個被我殺掉的,也是我的親生母親。”
嬌陽神色輕松地攤開手:“不過這樣的母親,我可不想認。”
時凌聞眼神震驚,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手指顫抖:“...你說什么?”
天知道那個時候,他殺死他的母親,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還有內心的掙扎。
他母親愛他嗎?
他想過,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問過自己。
或許是愛的。
只是翟雯對自己孩子的愛,一定比不上她對那個棄她而去男人的愛,或者她對照片上那個女人的恨。
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個時候的時凌聞明白,或許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就不會有人愛他了。可就是這個愛他的母親,卻恰好是這個世界上傷他最深的人。
當內心的恨大過于愛,當孩子內心的惡魔戰勝了他對母親的孺慕,于是慘劇,也就那么發生了。
也是自從殺了他的母親以后,每次時凌聞再要犯罪或者殺人,他就會覺得,反正自己就連親媽都殺了,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是啊,他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時凌聞苦笑。
那么多年了,傷口再次被撕開。他做了那么多年行尸走肉,為了活著而活著,還是第一次再次擁有那么強烈的情緒。
可是時凌聞不理解,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對于她做下的那些事,就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
仿佛就像動手隨便殺了一只雞鴨魚鵝。
“我說我殺了那個女人,有什么問題嗎。”
嬌陽沉下臉,神色幽深:“母慈女孝,為母慈,子女才孝。那個惡毒又惡心的女人,憑什么成為我的母親。她沒有資格成為母親這個角色,所以我將她從那個位置上除掉了,有錯嗎?”
時凌聞怔愣地望著她。
嬌陽抬起下顎,神情變得有些傲慢,眼底的笑意經久不散:
“這個世界上,我不允許任何人讓我感到不愉快。如果惹我不開心了,哪怕是親人,也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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