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連擺了七八日,京中相仿年紀的,膽子大的,有這個心,亦或者沒有這個心的,多多少少的都在上頭走了一輪。
謝臨看了好一會,見又一個人被打下了擂臺,不由打了個哈欠,“那個什么什么凌,真的會來?”
他收回目光,看向對面坐著的沈千昭。
“應該會吧......”
“也可能不會。”便是一向運籌帷幄的沈千昭,這會兒也開始不確定了。
凌賀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誰也說不準。
他心里到底有沒有沈千容,誰也不清楚。
謝臨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提議道,“不如試探試探他?”
沈千昭眉頭一蹙,“怎么試探?”
謝臨勾了勾手指,示意沈千昭湊近一些,隨后嘀嘀咕咕說了一通。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擂臺處,傳來一陣喧嘩!
原來是西朝的安王世子虞思睿上臺了,不一會,便將臺上的秦家公子打下臺了。
謝臨撇了撇嘴,“這個虞世子,怎么這么早上擂臺?”
這不過才第八日,后頭還有兩日,他還當虞思睿還有齊國的,應該都是在最后一日才會出手。
怎么著,也能打個兩敗俱傷。
畢竟前面上去,若要守擂,也太過累了一些。
沈千昭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桌面,“大約,是不想和親。”
謝臨“嗤”了一聲,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他若是不想和親,不上擂臺便是,難不成他堂堂虞世子,還有人壓著他上擂臺不成?”
“或許,真的是有人壓著他上擂臺。”沈千昭道。
謝臨一愣,往擂臺那邊的方向望去,視線落在臺上的虞思睿身上。
虞思睿是西朝世子,能逼迫他上臺的,只可能是他自己的爹,西朝安王,以及那位西朝王。
可到底是誰,便不得而知了。
沈千昭敲了敲桌面,示意謝臨看向另外一邊。
擂臺下方的另外一邊,只見齊書玉身邊,跟了個深色衣袍的男子,臉色一直沉著,便是這幾日,才出現的。
大約,便是齊書玉準備用來對付那位齊國數一數二的高手。
沈千昭倒是大失所望,她還挺想看齊書玉自己上臺,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模樣。
想來,是沒機會。
“怎么,你想看他上臺?”謝臨好笑的問。
“怎么,你不想看他上臺?”沈千昭不答反問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
齊國太子和大皇子相爭,一直都是明面上天下人皆知的事,可到底沒徹底反目成仇。
這會兒,齊書玉自己若上臺了,一旦被遠在齊國的大皇子得知,那便是自討苦吃。
畢竟,誰都知道,齊國太子可不受齊皇喜歡,齊皇看好的,一直是寵妃所出的大皇子。
齊書玉還沒到明面上和大皇子自己齊皇撕破臉皮的地步。
看了好一會,陸陸續續的也上去了不少人,卻都一一被臺上的虞思睿打了下來。
謝臨看著,也覺得無趣,干脆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沈千昭閑聊。
“明年開春,便要開科取士了,希望不要出什么麻煩才好。”
有千時倫在朝中與閔青周旋,閔青其實倒也真的沒多少精力還能放在這件事情上。
沈千昭微微點頭,“便是有些明面上的麻煩也不怕,解決了便是。”
謝臨:“說到點子上了,就是怕有人背后耍手段。”
“之前有過嗎?”
“有。”
“解決了?”
“解決了。”
沈千昭笑笑,倒了杯茶,“那不是挺好的。”
謝臨嘆了嘆氣,是挺好的,可那也是之前的沈千昭。
現在沈小昭失憶了,說真的,謝臨心里是有些慌。
“這幾日京里有些名聲的世家公子都出現了,你也瞧了幾日,有沒有瞧上的?”
謝臨眉梢一挑,語氣打趣。
“瞧上了就同你謝二哥哥說,我給你綁回來藏莊子里頭,你什么時候無聊了,就去玩一玩。”
謝臨有時候打趣起人來,沒臉沒皮的。
沈千昭瞥了謝臨一眼,正好對上謝臨的賊笑,“......”
謝臨絲毫不收斂,臉上的笑都快從眼睛里溢出來了,“怎么,還害羞起來了?”
“沈小昭,你可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小姑娘啊,不用和小爺我客氣。”
沈千昭額角直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目光定定落在謝臨臉上,“那你幫我把你自己綁了送莊子里去,我定然找幾個人幫你疏解疏解。”
對上謝臨目光,沈千昭:“不用和我客氣。”
謝臨:“......”果然臉皮這玩意,沈小昭就沒有。
斗嘴這事,他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贏。
次日,謝臨進宮,本是有公務稟告,半路卻被沈千昭帶走了。
永嘉帝樂見其成,也不攔著。
沈千昭把謝臨帶到了御花園一處假山附近,“你就在這里等著,等會要是聽見了一隊腳步聲,那就肯定是凌賀了。”
謝臨狐疑的看了沈千昭兩眼,像是在打量,“你怎么知道他會從這里過。”
這萬一來的不是凌賀,是別人,到時候反而把他給揪出來......
沈千昭指尖抵在唇瓣上,示意謝臨噤聲,自己繞到了后頭。
謝臨嘆了嘆氣,主意是自己出的,現在還能怎么著?
旁邊的侍衛雖聽不明白,公子和永樂公主在籌謀什么,可也知道,皇宮重地,多說多錯,所以少說話,最好不開口。
可這會兒公子卻示意他開口,心里都在打哆嗦。
不一會,果然有一隊整齊的腳步聲響起,待到。音越來越近時,謝臨輕咳了一聲,“哎,什么齊國高手,什么西朝世子,待小爺我明日上臺,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那侍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公子,可您不是說不娶妻嗎,怎的又想尚公主了?”
謝臨手握折扇敲了一下那侍衛的腦袋,“笨啊你!我就是把公主娶了,往府里一擱,榮華富貴都有了!”
謝臨耳尖,明顯聽到那腳步聲停頓了一會。
侍衛又猶猶豫豫道,“可......可鶯鶯姑娘怎么辦啊,還有翠紅樓的煙兒姑娘和柳兒姑娘,公子,您不是還說要為她們贖身嗎?”
“那容樂公主性子軟,好拿捏,我又救她于水火,便是在外頭野一些,她也不會管。”
謝臨一邊說著,一邊揮開紙扇,扇了扇風,余光瞥向外邊,只見一隊巡邏的侍衛自外頭而過。
方才自己的聲音還算大,想來應該是聽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