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喵最萌:、、、、、、、、、
這樣的割裂不知持續了多久,時間的流逝在此刻仿佛定格。
飄蕩在空中的神魂失去了歸所,開始迷茫起今是何日。
她看見自己的森森白骨,腦子里浮現的念頭是——本該如此。
她應當死去。
又被罔顧意愿活了過來。
兩世重疊,軌跡卻無法完全重合在一起,不僅如此,偏離得實在過于嚴重,那縷在各種震蕩之下脆弱不堪的神魂被截然不同的記憶折磨著,神魂發出了痛苦不堪的哀鳴。
天空不知何時下了雨,雨落在無處不在的熔漿上,來不及發出一聲“嘶”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場雨怎么可能將這如同汪洋一般的熔漿熄滅?
這場雨像是哭泣著誰的命運,又像是哀悼著什么。
她的神魂凌駕于好好之上的天空,身軀卻在熔漿內毀滅。
最后連森森白骨都沒有留下。
只是林羨此時此刻卻沒有心思放在自己的身體上,她不過是一個縷孤魂,眼睜睜看著自己生前死后的種種,待所有靈識終于回歸,空氣中都回蕩著那聲淡淡的嘆息。
三生大道,最終不過是一人之道。
兩世輪回,竟然也只是鏡中水月。
這聲嘆息,不知是為了別人,還是她自己。
熔漿下陡然翻滾起來,原本已經被吞沒的森森白骨在這時候又現了模樣,被吞噬殆盡仿佛只是一場幻覺,但神魂真正歸位時,神魂出竅以及震蕩所帶來的影響依舊是存在的。
那鋪天蓋地的滾燙熔漿早已經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白茫茫。
林羨單膝跪在地上,身上的白衣完好無損,但她孤身一人出現在此處,過于荒涼的境地,顯得她格外渺小。
不知過了多久,那張清冷的面容上終于有了些變化,她垂著腦袋,咬牙切齒的聲音發出:“這個逆徒……”
另一頭,裴漓之在一片濃霧中與師尊和其他人走散。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關于林羨的飛升秘境,無論如何也不再是前世的那個。
考驗儼然已經改變。
裴漓之實在滿心眼里都只能裝下林羨一個人,即便在這種時候,他堅信自己的師尊能夠靠自己度過難關。
但林羨除了是他的師尊,還是他的道侶。
裴漓之根本不作他想,他將紅霄劍放在一邊,隨后凝神,他與林羨的神識理所應當會有所感應,然而裴漓之的神識卻仿佛與之隔絕了一般,他無論如何也察覺不到她的氣息,心底的恐慌愈發濃烈。
就連沈宵他們三個,裴漓之只要努力些,依舊能夠察覺到他們幾個的氣息。
這個秘境,何嘗不是在針對著他?
那股來自天道的壓制赤裸裸地降臨在他身上。
即便如此,周圍由秘境所衍生出來的妖獸和魔物,通通都不敢往裴漓之身邊湊。
他像是個煞星,身上的氣勢洶涌起來,直直給他開了一條沒有任何障礙的道路。
另一頭,沈宵抓著虞幼清的手一邊砍著那些撲上來的妖獸,一邊抱怨道:“我平時讓你勤修煉,你非不聽,現在連這種小妖獸都能傷你了,讓師尊知道不得氣死!”
他身邊的虞幼清捂著腹部的傷口跟著在一旁擊殺著妖獸,方才在妖獸潮中,她不幸被一只獸爪抓了腹部,白衣被鮮血染紅。
所幸在這時候,她那天道之子般的好運又發揮了作用,遇見了如今就在她身旁的沈宵。
他們兩個人呆在一起,師尊找不著,裴漓之和秦憶也同樣不見蹤影。
沈宵算是冷靜些的,他給虞幼清塞了把補氣丹,而后道:“師尊和裴漓之他們實力都在你我之上,我們先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先擺脫這些妖獸。”
虞幼清受了點傷,不至于要死不活,她再怎么懈怠,也是個實打實的化神境巔峰,稍微努力些,在二百歲前突破煉虛境是沒問題的。
妖獸再一次沖這兩人襲來,兩人再怎么鐵打也不可能一直與之對抗著,何況這妖獸源源不斷地出現,何時是個頭。
“跟我來。”混亂中,沈宵一把抓著虞幼清的手往其中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這個方向明顯少了妖獸,身后的妖獸似乎忌憚著什么。
虞幼清驚魂未定:“它們沒追過來,不會是因為這里面有更強的東西吧?”
沈宵:“別烏鴉嘴,真有什么鬼東西我可不一定護得了你。”
虞幼清立刻表演一個安靜如雞。
方才被妖獸潮追擊得差點顧不得方向,現在這里過于安靜陰森,又讓這兩人覺得細思極恐。
虞幼清平日里最擅長在宗門內說鬼故事嚇唬新入門的弟子,現在好了,那些故事都用來讓她自己嚇自己了。
沈宵感覺到抓著自己衣袖的力度加緊,回頭:“虞幼清,你怎么了?”
虞幼清好歹也是個一百多歲的孩子了,虛張聲勢這點她會:“沒事。”
沈宵冷笑:“說實話。”
“這片林子像我給鳳惟說的那片鬼林。”虞幼清快速道。
沈宵:“……”
從虞幼清身上,深刻體現了什么叫做又菜又愛玩。
她給鳳惟講叢林鬼故事,然后小少年當真了,不僅不怕,出發前還鬧著要虞幼清帶他去鬼林探險。
“跟著,別走丟了,”沈宵懶得在這時候同虞幼清斗嘴,“實在怕就把你的月靈獸放出來陪你。”
虞幼清哪里舍得讓她的心肝寶貝受這個苦。
于是,只能偶爾和沈宵說兩句話,拌拌嘴也不錯。
直到前方出現了一道微白的光,兩人齊齊停住了腳步。
那里有一道相對陌生的氣息,不是林羨,也不是裴漓之,那么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秦憶。
他們陡然又加快了腳步,越來越近時卻又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
秦憶不知為何被黑色的長藤束縛在其中,近乎成了一個球體,黑色的長藤看上去像是即將將秦憶整個人都纏繞在內,絲絲的縫隙都看不出來的那種。
然而在黑藤之內,一道柔光從秦憶身上散去,似乎在不停地與黑藤纏斗著。
沈宵和虞幼清二人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土狗。
秦憶身上散發的氣息,隱隱可窺大乘境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