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英管時期,香港地區存在著大量的幫派,其中有些幫派在多年經營下越做越大,而在97之前這些幫派要么躲進了暗處要么就是洗白了自己,搖身一變成為了高高在上的成功商人。
其中華聯就是比較成功的例子之一,而這個奎哥在經過幾十年的打拼之后,倒也成了香港有名的餐飲大佬之一。
他今天來到華聯總部參加元老大會,而就在五分鐘前他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他最信任的小弟阿吉,在鬧市區的街頭被人掛了,身首分離。
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奎哥全程都心驚肉跳,老江湖的本能讓他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所以即便是在開會的時候也顯得十分忐忑。
“各位叔叔都在這里了,去年我們華聯的業績明顯落下去了許多,不知道諸位叔叔有什么看法?”
在上頭講話的是華聯的太子爺,是上屆老大欽點旳接班人,這個從內地來的年輕人在短短幾年內就扭轉了華聯之前的頹勢,逐漸讓它成為了香港地區最有競爭力的集團。
雖然內核上他們還是黑社會性質的分工,但至少在表面看來,他們已經步入了正軌。
“哦,對了。除了這件事之外,我還聽說這一年多來,各位叔叔都不同程度的涉黑了。可能是我太年輕,說話沒有什么用處吧。”臺上的年輕人雙目如鷹隼環視在座的長輩:“我不止一次跟諸位提到過,大家已經都是干干凈凈的商人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樣打打殺殺,但諸位之中有些人好像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他目光所及,不少人都低下了頭,而有幾個刺頭卻好不畏懼的仰著頭跟他傲然對視。
“我想說的是,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你們那個時代了,黑社會已經不流行了,它落伍了。”年輕人在上頭痛心疾首的說道:“行吧,我現在來宣布一下新的規劃。今年開始,影視方面的業務暫時交給六叔,六叔你既要管收租也要管影視,辛苦你了。”
下頭那個曾經一直負責影視的大佬突然站起身指著上頭的年輕人說道:“郭維安,你不要太囂張了,你真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你不過就是郭雄的私生子,真的以為自己掌管大局了?”
而上頭的年輕人似乎并不在意他說什么,接著看向了奎哥:“奎叔,你手上的餐飲也暫時放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你把東西交給孝叔。沒問題吧?”
奎哥眉頭緊蹙,回頭看了一眼阿孝,又抬起頭看了看臺上的郭維安,并沒回答這個問題。
但郭維安好像還是不在意似的,他繼續安排著工作,一共有五個人都被剝奪了手上的權力。
他們在下頭鬧,而郭維安只是笑著抬了抬手:“幾位叔叔不要著急,我是看你們這幾年辛苦了,過些日子我會安排你們去夏威夷度假,大家帶上孫子去好好享受一下吧。”
奎哥心中冷笑,他這哪里是看在自己這幾個人辛苦,分明就是他覺得自己這幾人用了黑道的手段罷了。這個年輕人的確是有些霸道,是得敲打敲打了,畢竟整個華聯本身就是玩黑的出身,現在卻一概禁止黑的,這不就是忘本么?
年輕人啊,是該敲打敲打了。
可就在這時,外頭突然響起了嘈雜的聲音,大廈的保安不知道在呵斥誰。
正當郭維安打算開門去看看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沖開了,接著外頭走進來了一個人,他環顧四周,側過頭問郭維安道:“誰是奎哥?”
在場的人都看向了一臉迷茫的奎哥,無根水點了點頭:“多謝。”
然后這個看著溫文爾雅的男人,調整了一下領帶走到了奎哥面前,彎腰問道:“你就是奎哥?”
“你是誰?”
“嗯。”
無根水突然一把揪住了奎哥的領口,走到窗戶面前,那窗戶頓時爆裂開來,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奎哥給扔了出去。
這里是二十七樓……
無根水干完之后,回頭對在場的人說道:“你們繼續。”
說完他身子漸漸后退,然后也從那個窗戶破損的位置跳了下去。
屋子里的人這才反應了過來,包括郭維安在內,所有人都沖到了窗口的位置,但這樣看下去只能看到趴在地上的奎哥,而剛才那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人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
奎哥死了?
就這么死了?
在場的人都沒有發出聲音,但眼睛卻一直看著郭維安,而要不怎么說這個郭維安是個有能耐的人呢,他沒有解釋一句話,只是重新走回到臺上:“奎叔現在走了,我的安排誰贊成,誰反對?”
這他媽誰敢反對啊……
而得到滿意答復的郭維安走出了房間,然后立刻有幾個小弟簇擁了上來,他此刻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側過頭問道:“什么情況?狼奎就這么死了?”
“不知道……那個人特別奇怪,十幾個保安根本靠不進他的身,他就這么沖過來了,我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
“監控記下了那人的臉沒?”
“記下了。”
郭維安點了點頭:“快點,我現在馬上要回內地,晚上這邊會有一場大亂,等他們鬧完之后我再回來收拾殘局。”
“明白。”
其實郭維安是萬萬沒想到,因為他本身就打算干掉他在這個奎叔,因為所有的壞風氣都是從那個家伙開始的,都跟他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低聲下氣的也說了,恩威并施的也說了,可他仗著自己資格老,就是沒把自己這個當家人放在眼里,干什么都是我行我素。
而今天他就這么死了……而且是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扔下樓摔死的。
這件事郭維安是解釋不清楚的,等下頭那幾個人回過味來,必然是會有一場大廝殺的,而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快點回到內地,然后調查一下到底是哪路神仙把狼奎給辦掉的。
此刻的無根水已經把那個奎哥尸體的照片發給了小馬,小馬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沒說過什么話了,就這么靜靜的站在小張哥的身后。
小張哥此刻正在排隊買明信片,大嶼山大佛限量明信片,這東西大概是唯一能讓小張哥產生強烈情緒波動的東西了,雖然排隊的人有很多,但他卻一點都不嫌麻煩。
在他排隊的時候,沈云已經率隊來到了鬧市區阿吉尸體的身邊,從目擊者和監控的照片來看,這個人就是走著走著好好的,突然腦袋飛了。
這種事影響極惡劣,而且幾乎也不可能找到兇手,根本就是鬼片里的情節嘛。
“頭兒,就在剛才,旁邊的圣瑪麗醫院里接收了八個傷者,這些人根據警局的記錄,都是這個死者的小弟。”
“嗯?什么意思?”沈云抬起頭問道:“你的意思是可能會有目擊者。”
“唉……不好解釋,你自己去看看吧。”
沈云來到了那家茶餐廳,里頭的場景給他嚇了一跳,到處都是人類的肢體,手、腳、耳朵、手指等等,這哪里是個茶餐廳,分明就是個屠宰場。
“我們要出名了。”旁邊一個警探看到這一幕,表情愕然的說道:“還不知道媒體那邊怎么解釋。”
“封鎖媒體。”沈云深吸一口氣:“這種事怎么能告知媒體?帶我去醫院看看。”
說來也奇怪,根據現場采集的證據,有一個不屬于在場任何人的腳印,但這個腳印卻只是個腳印,沒有留下任何兇器的線索更沒有攝像頭拍到了除了這里的傷者和死者之外的人進出這里的畫面。
“兩個指紋都沒有。”沈云哭笑不得的說道:“還真的是難辦哦。”
等到他們去到醫院,接觸到了傷者之后,沈云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這他媽的是招惹上了頂級異人了呀!而根據這些傷者的描述后復健的嫌疑人側寫可以看出,這個人大概三十歲上下、西裝革履、長臉、戴著眼鏡……
沈云看到下屬遞給他的側寫,那是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最后一拍大腿,罵了足足三分鐘臟話。
他拿著畫像走到外頭抽起了煙,腦子一片空白,手都有些顫抖。
這件事不是他能管的呀……甚至說根本就沒有人能管,這幫黑社會他們的真的是該死,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那幾個人。
沈云一臉愁容的在屋外來回走著,心中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這件事,不管是跟上級、跟媒體、跟民眾都無法解釋。
而且就算抓住了也沒有用啊,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就連那些受害者都也是說,就噗噗噗的手就飛了。
換而言之人家連武器都沒用,甚至都沒有肢體接觸,唯一有肢體接觸的人,還是在走到了街上,眾目睽睽之下才死亡的。
辦案是要講證據的嘛,這怎么能算證據呢……
更何況,就算有證據又能怎樣?根本就沒辦法啊……那些人的力量甚至不像人類所能擁有的啊!
“完咯完咯。”沈云默默嘆了一聲:“報告都沒法寫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