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王言在院子里洗了手,再回到房間內,整個人為汗水濕透,臉色煞白的煩啦已經緩和過來。
“還行吧?”
“真是上大刑了……”煩啦笑的慘然。
“大刑?”王言好笑的搖頭,“這才哪到哪啊?跟上刑比起來還是多有不如的。”
要麻問道:“這么說你知道?跟我們說說噻。”
“說什么啊?我直接讓你體驗一把不就是了?來,你過來,我就輕輕打你一下,你感受感受。”
“有沒有那么厲害?”要麻下意識的后退,而后堅決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找罪受。”
“明智的選擇。”
“藥來咧,不燙,溫和的,我拿涼水拔了一下,一口氣喝下去。”這時候,獸醫弄著一碗藥湯走了進來,遞給了煩啦。
見其捏著鼻子硬灌了藥下去,王言點了支煙,對擦嘴的煩啦說道:“考驗你的就是三天,這三天能挺過去,那你基本就能好,挺不過去,大概率就是跟你之前一樣了。”
“謝了哎,王大哥。”煩啦抱著拳感謝。
“順手的事兒。”王言擺了擺手,“行了啊,都別圍著了,讓空氣流通流通。該到點兒做飯了吧?趕緊的燒火做飯去,我餓了。”
于是眾人就都聽話的散開了,做飯的人自覺的去弄著柴火燒水煮飯。
很輕松的,王言成了事實上的老大。
他收拾了迷龍,展示了武力,又用著很專業的手法給煩啦治腿,展示了一定的醫術,再加上他借著迷龍的罐頭、香煙給大家發了一圈,多受了他的好,以及他的和善態度,炮灰團眾人自然也就服他了。
這是一群打敗仗打累了,迷失了自己,不知道為什么活著的人。他們其實也沒什么想法去當老大什么的,在收容站混吃等死,得過且過。
倒也不怪他們,因為休養過一段時間,他們就要被拉出去打仗了,可不是就整天安逸著么。迷龍是收容站小霸王,可平常也沒霸凌他們,說話難聽點兒,大家也不怕被罵,也就這么算是和平的相處了下來。
當然王言也沒有稱王稱霸的意思,只不過是這兩天相處下來,他自然而然的就取得了領頭的地位……
很快的,煮好了粥,同時也用了水煮菜葉,又是吃了一罐罐頭,天也就黑了下來,沒好的一天也就宣告了結束。
轉眼間就是三天過去,這天早上,王言拆開了繃帶查看著煩啦的傷勢恢復情況。
“怎么樣?”煩啦很疼,也很忐忑。
王言說道:“問題不是太大,但還是得看之后的情況。不是說過了三天就完全無憂,該注意還是要注意。”
“那我就放心了。”煩啦呲著牙,“我感覺這一次我真能好。”
“總不至于更壞。”
王言將繃帶扔到一邊,“等晚上再纏吧,白天出去曬曬太陽,見見風。晚上我給你再抹點兒調配的藥水。恢復好的話,再有個三五天就能拆線了。”
“好嘞。”煩啦笑的很開心。
早上這邊境小鎮還很寒涼,屋里燒火煮粥,炮灰們也不愿出去,都在屋里聚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扯淡。
這時候,獸醫掐著旱煙桿走了進來。
“有個事情跟大家說道說道啊。”獸醫環視屋內的炮灰們,說出了讓人心頭一緊的話,“咱們就要被整編了,就在最近。”
這話出來,屋內的空氣都為之靜了一瞬,那一剎那,只有灶臺內的劈柴在噼啪作響。
“扯卵蛋。”不辣表示了些許抗拒。
“那是你干的事情,我說的是真的。我畢竟是咱這地方上,唯一的醫生!”
“獸醫!”炮灰們嬉笑起來。
“好好好。我是獸醫,你們是病人,哪怕你們說我是婦科都行。”獸醫擺了擺手說道,“來了軍官了,調查了解咱們這些潰兵們的健康狀況。他還說還要來,說是要打仗了。”
這一次更安靜了,人們都沉默下來。
獸醫嘆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坐在床邊的煩啦出了聲:“小太爺不想去北邊了。”
“誰跟你說去北邊了?”獸醫又轉回頭,“這次是南邊,緬甸。我記著前幾天王言說話要打仗咧,當時你們都不信,現在不信也得信了。”
“不可能。”要麻說道,“那是遠征軍,美國人、英國人給錢、給槍、給彈藥,像咱們這些后娘養的,輪得上啊?”
不辣附和道:“要麻講的對呢。”
“哎呀,說白了,人家就是要擴充兵員呢,明白吧?”獸醫說道,“把你們都給補充進去咧,知道不知道。為啥補充呢?就是因為那邊打的太厲害了,傷亡慘重。為啥傷亡慘重了呢?就說明沒有打一個好的大勝仗……”
“我要去!”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門口站著的阿譯開了腔,“我要去!我要帶著軍隊,從緬甸打到上海!我要為家父報仇……”
說話間,人就哭了起來,傷心極了。
“嚎的我這個鬧心。”迷龍躺在床上,不高興的坐到了王言身邊,點了支煙,一臉的嫌棄:“你瞅瞅,就這樣的他還帶兵呢?一次戰場都沒上過,都得讓他坑死,誰在他手底下可是倒八輩子霉了。兄弟,你怎么說啊?”
“必須去啊。”王言接著迷龍散的煙,“這還用問嗎?我之前不就說了嘛,別管去哪打,只要是打小日本,殺小鬼子,我就去。”
“我說兄弟啊,你怎么就想不開呢?你瞅瞅這幫炮灰能干啥?那就是拉出去當炮灰吸引火力的。”迷龍臉都糾起來了。
他說的很精準,這幫炮灰的作用就是吸引火力,就是送死。
王言笑呵呵的:“無所謂,我都不知道當多少回炮灰了。不是我做炮灰,就是別人做炮灰,都一樣。”
迷龍長出了一口氣,狠狠的拍著王言的肩膀站起來,沒好氣的說道:“一幫炮灰,漚出了蘑菇的木頭疙瘩才去呢……”
說罷,他起身走出了屋子里,不愿意看這幫炮灰。
然而炮灰們的目光卻是都落到了迷龍的背影上……
“王大哥,你真去啊?”煩啦問道。
“這不廢話嗎?再說也沒得選啊。”王言看了看他的腿,“除非我自己把腿打折了,要不然你說我這全須全尾硬邦邦的,還能跑得了?”
“這話說的對啊。”康丫附和道,“咱們這幫炮灰,還讓咱們選?”
“那也不是不能避噻。”要麻指著獸醫,“讓獸醫說咱們有病嘛。”
不辣說道:“想球的沒事兒呢?你以為官長都是傻子?人家看不出來啊?那都是外傷,就沒有內傷的說法。真有什么內傷更得去了,死也死的痛快點兒。”
于是一幫子炮灰圍繞著怎么才能不去,扯起了蛋,但等到吃完了早飯,卻又基本都表示了要去……
院子里,炮灰們曬著太陽,抓著虱子,看著在那吃西瓜的迷龍和王言,暗暗的咽著口水。
如同電視劇演的那般,羊蛋在地上撿著西瓜子,豆餅弄著蒲扇給迷龍扇風,李烏拉瞅準了機會,沖上去搶了西瓜就往樓上跑。
迷龍罵罵咧咧的站起來去追打,趁著機會,蛇屁股和要麻上去撿便宜,一人拿了一塊西瓜猛啃,混在人群中看著迷龍暴揍李烏拉。
王言吃過了西瓜,將瓜皮扔到一邊,又弄了支煙點上,舒服的坐在凳子上看著熱鬧。
煩啦、獸醫在他身邊,也都沒什么表示,默默的看著李烏拉挨揍,直到李烏拉被迷龍從樓上給掀了下來,摔在地上不動了。
迷龍下了樓,用腳磕著李烏拉:“別他娘的裝死,癟犢子玩意兒,瞅瞅你現在混的,真他媽丟人,我呸。”
一口唾沫吐到李烏拉的后背上,迷龍不解氣的又踹了兩腳,這才走開。
然而等他回去,又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西瓜沒了,看了看抽煙的王言,隨即目光在其他炮灰身上掃過,二話不說,奔著嘴巴子沒有擦干凈的要麻就沖了過去。
“狗草的,偷老子西瓜吃?今天屎不給你打出來。”
要麻拔腿就跑:“不光我吃了,你別光追我啊,蛇屁股也吃了。”
“狗日的要麻。”蛇屁股一聲怪叫,趕緊躲避著迷龍的追打。
院子里一時的熱鬧起來,竟很有幾分生氣。
最終的結果,當然是迷龍一挑二,爆捶要麻和蛇屁股。
等到這點兒生氣耗沒了,院子里又死氣沉沉了,一幫人曬太陽抓虱子。
臨中午,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響傳來,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伴隨著槍響呼喝著集合,而后就見一隊士兵抱著槍跑了進來,一個上校弄著一根鐵棍敲敲打打,漫步而來,裝逼的很。
“我姓虞,名嘯卿。我的上峰告訴我,如果去緬甸打仗,給我一個裝備齊全的加強團,我說心領了。為什么!
因為我要的是我的團,我要我的袍澤弟兄們,提到虞嘯卿三個字,想到的就是我的團長……我的上峰生氣了……川軍團,是已經打沒了的團,我說好,就要川軍團……川軍團有人說過,只要還有一個四川佬,川軍團就莫得死光!……”
如同原劇中那樣,虞嘯卿牛逼哄哄的走進來,發表了鼓動人心的演講,弄著機槍在院子里掃射,告訴炮灰們,去到了緬甸,什么裝備都有。
房頂的瓦片被掃的崩壞,灰塵遍布院落,王言抬手扇著灰,對虞嘯卿的行為很不滿意……
隨著一聲前線再見,虞嘯卿火一樣的來,又風一樣的走,他的言語卻攪得炮灰們不能安寧。
“去!我必須去!”阿譯又一次的表態。
不辣喝道:“老子也去!不去對不起福南父老。”
“你看老子干什么?老子是川軍團的漢子!”要麻胸脯拍的叮當響,渾不見先前被迷龍爆錘的狼狽。
一幫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竟然向往好兵器,向往足額的軍餉了,說起了死后的撫恤給到家里是什么情景云云……
“后生,你怎么看的?”獸醫拍了拍王言。
煩啦附和:“是啊王大哥,您老怎么看?”
“我看什么?我去打仗啊。”
“別裝傻,是對那虞長官的話,咋個看啊。”獸醫追問。
“忽悠人呢唄,還怎么看。”王言搖了搖頭,“我一路從北打到南,就沒足額領過軍餉,甚至到現在還欠著我不少呢,都不知道找誰要去。別聽他放屁,我就是聽多了這些人的忽悠,才總是吃敗仗。”
“咋,不忽悠你就能贏了?”
“根據我這么多年打敗仗的經驗來看,話說的越滿的軍官,就越是草包。狗屁不是,就會忽悠人。給下邊的兄弟們忽悠的魔障了,打起仗來不要命的往上沖,他自己在后邊等著領導有方的功勞。這姓虞的一看就有關系,神氣、傲慢,這樣的人吃了敗仗都有功勞。”
“哎,王大哥,話說的別太滿,就不興人家說到做到?”煩啦在一邊揶揄起來。
“你是白打那么多敗仗了,真要是有說到做到的人,你能從北平跑到這來?”王言斜睨一眼。
煩啦費解的問道:“那你怎么還去呢?”
“說多少遍了?老子就是要殺小鬼子!殺一個是一個。”
“我是真不理解。”煩啦臉都糾到了一起,是他標志性的要死要活的樣子。
“那你就慢慢理解。”王言看著他,“聽你的意思,你不想去?”
煩啦沒說話,神思不屬……
獸醫哼哼一聲:“你要是沒給他治好腿,他肯定就去了。”
“胡說八道!小太爺就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我這腿是為我子哥爛的嗎?”煩啦有點兒應激。
要說還是獸醫最了解煩啦,兩人相處的久,交流的多,獸醫對煩啦的脾性把握的比較清楚。
獸醫瞥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煩啦則是怔怔的看著不辣等人嘻嘻哈哈。
迷龍躺在吊床上搖著蒲扇:“都他媽吵吵什么呢?就你們這幫炮灰,還他媽去打仗?凡是去的,都是欠燒的廢柴,欠大嘴巴子抽的蒼蠅,嗡嗡嗡的煩死個人。”
霎時間,空氣安靜下來,眾人都看過來……
但是他們終究沒什么表示,都默默的偃旗息鼓,也不吵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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