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要一沉默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格外尷尬,帝仲見他顫巍巍地站起來又要走,無奈地笑了笑調侃:“你現在出去送死嗎?小云夢澤的事已經驚動大宗主了,我前腳帶走你,后腳九尾狐就跳到赤水支援去了,那東西有著很強的致幻性,即使是法術修為很高的人一不留神也得中招,更何況是你?以前遇到各種麻煩都是敵暗我明,身不由己所以很被動,現在情況反過來是敵明我暗,該著急的是他們,不如靜觀其變看看他們下一步準備怎么辦。”
蕭千夜扶著墻,身體的顫抖已經慢慢停止,他扭頭望了一眼笑瞇瞇的帝仲,面無表情的道:“給我解開穴脈。”
帝仲頓了頓,勾起嘴角拒絕:“不行,我現在給你解開了,你不得直接沖去上天界找她?從別云間手里救你不難,從破軍手里救你……呵呵,眼下沒人能保證成功。”
“我要去找她早就去了。”蕭千夜毫不客氣地反駁,走過去直接抓住他的手臂露出上面灼傷的火焰印記,兩人的目光在這一秒鋒芒交錯,都是赫然布滿了細細的血絲,“你以為我為什么跑到太曦列島來?是她答應了你、默許了你的計劃,我才不得不退步的!你知不知道那時候在藏鋒的府邸,她在我身邊一直默默地流淚,我能感覺到她在哭,可身體被你的力量死死禁錮著一動也不能動,直到她在我耳邊和我告別,她連‘再見’都不敢說,只說‘我要走了’,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因為她清楚這一走很難再回來,可她還是走了。”
帝仲一動不動,仿佛手腕上那個紅色的傷口正在灼燒著內心,蕭千夜苦笑起來:“我失去她很多次,幸得上蒼憐憫,每一次都讓她平安回到了我身邊,我竭盡全力的想要掙脫你的控制,終于在最后一刻成功抓住了她的手,那一刻我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心甘情愿地做一個懦夫帶著她躲到安全的地方,她帶著我從神祭道返回浮世嶼,我搭在她的膝上,看她對我笑,對我說再也不走了,可我知道她在騙我,呵呵……她說謊的樣子很明顯,會一直反反復復強調同一件事情,好像那樣就能騙過自己。”
帝仲這才掰開他的手,默默看著自己手腕上被對方握住的鮮紅指印,只是輕輕揉了揉:“其實看見你醒過來的時候我很意外,我不敢說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至少是這個世界上對你實力最知根知底的人,畢竟你一大半的武功都是我親手教的,那時候我偷襲打傷你,把你送到藏鋒那里去,我真的以為至少要半年后你才能蘇醒,呵呵……看來在你我五感分離后的這么長時間里,你確實又進步了不少。”
蕭千夜沒有接話,帝仲感慨萬分地笑了笑,繼續自言自語:“你醒了之后我其實就想放棄了,要不然你以為你們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從神祭道逃走?但讓我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她用火焰灼傷了我的手腕,在帶著你消失的前一秒告訴我她會回來,正是這個傷口讓我感知到了浮世嶼的位置,我知道她是認真的,她是真的想堵上一切殺死那只因她而逃的魔神破軍。”
“因她而逃……”蕭千夜低低重復著四個字,眼里有無限的譏諷,“破軍竄逃人界,是天帝的錯誤。”
“是又如何?”帝仲淡漠地反問,語氣平靜的宛如一潭死水,“他是神,神是不會有錯的。”
“他不值得天火如此崇敬。”蕭千夜固執地補充了一句,聽見帝仲意味深長的笑,“是啊,所以瀟兒最后真正喜歡上的是身為人類的你,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只手遮天的神。”
帝仲站起來,拎著那只縮在一旁的小窮奇隨手扔給蕭千夜:“你死了我怎么和她交代?好好在這里先休息幾天,這小東西也傷得不輕,你們有個伴聊聊天,望舒城的情況我基本了解清楚了,大宗主把云夢澤水底那塊刻著心轉之術殘卷的碎石一并帶了過來,上天界的神力會相互影響,所以奚輝留下的夜王之力才導致點蒼穹之術的元素精靈失去了作用,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這樣一來破軍一樣沒辦法看清楚內部發生了什么,正好我得過去找個東西。”
蕭千夜隨手接過被他扔到自己懷里的小窮奇,奇怪地問道:“你要去望舒城?什么東西這么重要,還得你親自去找?”
“一個指環。”帝仲一邊說話,一邊指了指被他戴在小窮奇脖子上的那個銀色鈴鐺,正色回道,“上次你和我說起過鈴鐺的事情,確實在那三個鈴鐺先后被弄丟后我就沒有再給它買過新的,但是不久之后它倒是送了一個小禮物給我,是它自己編的指環,硬塞給了我,一直到我死去的時候應該還是帶在身上的,不過最后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什么意思?”顯然無法理解這種沒頭沒尾的敘述,蕭千夜狐疑地看著帝仲,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怎么把那些過于遙遠的記憶解釋清楚,“它不識字,有段時間我閑得無聊就想教它讀書認字,剛開始的時候它還是像模像樣地學了幾個月,我也找了些簡單易懂的故事繪本給它,雖然很快它就找了各種理由扔在一邊不碰了,不過多少還是學了一點東西,那個指環就是模仿繪本上的小故事自己編的,說是結草銜環,要對我感恩報德,至死不忘。”
說到這里,帝仲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極為溫柔的笑,但蕭千夜已然從中聽出了玄機,追問:“你是懷疑這個指環也被天工坊所獲?”
“不是懷疑,是肯定在他們手里。”帝仲糾正他的猜錯,“韓公確實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工匠,那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同時催動三個鈴鐺?只可能是因為那個指環,那是蕭第一次送我禮物,雖然只是一個粗糙的、用野草編織的指環,但我很珍惜,曾經用自身神力灌入其中,使其千百年保持原狀不曾損毀,它確實能和同樣蘊藏我力量的其它東西產生共鳴。”
“你怎么不早說!”蕭千夜皺眉罵了一句,“早知道是用了這種方法,我直接綁了韓公帶回來就完事了,也不需要費心費力的到處去找鈴鐺。”
帝仲尷尬地笑了笑,為自己找理由辯解:“時間太久了,我死了九千年,哪里還記得那么多,而且那個鈴鐺單個也能引起巨大的災難,你早晚都得去找回來,總之你先在這里好好休息,等我拿回指環,別云間就再也不能拿太曦列島威脅什么,到時候你去找他們秋后算賬,一個也別想跑。”
“我去找他們?”蕭千夜冷眼看著帝仲,他理所當然地點頭重復,用一種非常認真的語氣叮囑,“當然,只有望舒城是被奚輝的力量影響無法看清,我自然只能在附近活動才不會被察覺,我說過不需要得到破軍的信任,只需要保持原狀不讓他狗急跳墻就行,所以我不能現身太明顯的幫你,會讓一切前功盡棄的。”
他心神不寧的聽著,不知為何固執地拒絕:“我要一起去,解朝秀應該也在望舒城,現在太曦列島的軍隊被他的迷藥影響,必須拿到解藥重新奪回軍權,白兆霆才有翻盤的可能。”
帝仲抿抿嘴一言不發,看他真的放下小窮奇整理了一下衣服,還不忘摸了摸腦袋認真囑咐:“你就別跟著我了,在這里好好養傷,你的骨翼已經可以飛翔了,等傷勢恢復一點就趕緊離開這里,太曦列島是個不宜久留的是非之地,就算奪回了軍權,大宗主手里還有幾十萬修羅場的精銳,戰爭必不可免,你找其它地方安身立命去吧。”
小窮奇呆呆看著他,雖然一動不動好像在發呆,眼睛里卻有明顯的失望一閃而逝,蕭千夜無聲嘆了口氣,重新握住風雪紅梅走向帝仲:“你去找指環,我去找解朝秀,只要斷了這兩條線,大宗主就是甕中之鱉必敗無疑。”
“我會注意解朝秀的動向,你現在必須留在這里休息。”帝仲毫不猶豫地否認了這種方法,沒等蕭千夜開口古塵就砍下一道鋒芒的刀氣逼著他大步后退直接撞到了墻上,這一擊讓他胸肺劇烈的一顫,又是一口污血順著嘴角溢出,讓他才有些緩和的身體再次癱軟的坐了下去,帝仲冷眼看著他,再次提醒,“你們兩個都喜歡我行我素聽不進半句勸,哼,治不了瀟兒還治不了你嗎?你傷得不算很嚴重,恢復的速度也很快,但是持續消耗對你百害無一利,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我幫誰也沒必要幫別云間和解朝秀,老實在這里呆著,再亂動別怪我下手沒輕沒重。”
兩人奇怪的對視著,帝仲收回古塵,沒好氣地拎著小窮奇的脖子再次扔給了他,不知為何有種淡淡的不快,低聲訓道:“還有這家伙,既然撿了就好好養著,這么快要拋棄它,那你當時就不該救它。”
蕭千夜被他莫名其妙一頓訓,鬼使神差的低頭和懷中的小窮奇對視了一眼,帝仲已經大步往外走,反手劈了一道神力的屏障堵住了出口。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榭依的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