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雪城已經完全是深冬時節的景象了,夕陽沒入地平線之后,越來越凜冽的風從伽羅的方向吹來,云瀟一早就找借口支開了大夫,滿心歡喜的換好了衣服坐在床邊等他,終于,窗子吱呦一下被推開,蕭千夜竟然是翻窗跳進了房間,云瀟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做賊一樣的人,見他豎起一根手指神秘兮兮的放在唇心,又對她招手低道:“來,這邊。”
“真的是‘溜’出去呀?”云瀟又驚又喜,跟著他走到窗邊,風夾雜著碩大的雪花拂過臉頰,她本能的伸手遮了一下視線,再定睛,赫然發現兩只純白的天馬停在后院里,蕭千夜拉著她又翻窗跳了出去,小聲說道,“細雪醫館每天都很忙,就算是大晚上也有值班的大夫守著病人,我好不容易把人全部引出去,快上來,一會要被發現了。”
“天馬!”云瀟開心的小跑過去,天馬溫順的歪頭蹭了蹭她的臉,白色的馬兒在夜幕下散發著淡淡的光,仿佛籠罩在一片迷離之中甚是美麗,蕭千夜拍了拍馬背,笑道,“上來,這可是我偷偷帶出來的,趙頌不知道。”
云瀟嘟了嘟嘴,沖他翻了個白眼嘀咕:“我不會騎馬呀……”
“我教你,很簡單的。”蕭千夜拉著云瀟的手將她扶上馬背,又將韁繩遞給她比劃了幾下,“抓好了別松開了。”
“嗯。”云瀟認真的挺直后背,逗得他忍俊不禁,“別這么緊張,放輕松點。”
說完他自己也翻身跳上了另一匹天馬,只是輕輕一動韁繩馬兒順從的騰空而起,云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往高空掠去,再看自己手里的韁繩,趕忙學著他的動作也輕輕拉了一下,天馬在后院里轉了一圈,還踢翻了一旁正在風干的藥材,就在聲音吸引大夫過來查看的前一秒,馬兒大跳掠入天空,追著蕭千夜的腳步往廣袤無垠的雪原飛奔過去。
“哇,飛起來了!”云瀟興奮不已,兩只天馬一前一后穿越風雪,像兩道白色的流星,蕭千夜放慢速度,扭頭看著開心的女子,“天馬是軍閣馴化過的,比不了野馬桀驁不馴,但對你這樣的初學者是最合適的。”
“我想下去跑一跑。”云瀟顯然并不滿足這樣的飛行,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指向腳下的雪原,蕭千夜想了想,提醒,“那你可得抓好韁繩,身子放低,免得被摔下來。”
“嗯,我記住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聽懂了還是只在隨口敷衍,云瀟一開始還像模像樣的彎下身子,然后就干脆一把抱住了天馬的脖子,蕭千夜無奈的搖頭,好在天馬是一種非常溫順的動物,倒也不在意背上的女人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很快兩只馬兒矯健的落在雪原上,馬蹄踏過冰雪,她的紅衣飄袂猶如一團火焰燃燒在雪地上,卷起白色的煙塵,鮮艷的紅與一望無際的白,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這樣自由自在的奔馳是她此生從未感覺過的,明明是在冰冷的雪原上,她卻仿佛感到了一種烈火如歌。
寒風從耳畔呼嘯而過,月入云層,很快冰川之森出現在眼前,銀白的霜華覆滿雪杉樹,兩人一路往前,一直跑到冰河旁才終于停下來,云瀟拍著胸脯舒了口氣,還不忘貼著天馬的腦袋用力親了一口,蕭千夜將她扶下來,笑道:“休息一會吧。”
云瀟靠在他的肩上一起坐在河邊,回憶著白天蕭千夜和她說的話,到現在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原來你是真的要帶我溜出來玩呀,我還以為你肯定只是隨口亂說的呢。”
“我干嘛要騙你?”蕭千夜微微笑著,輕描淡寫的反問,云瀟哼唧了兩聲,嘀咕,“因為你每天都只是想方設法的騙我喝藥,之前紅姨不讓我下床,你就守在床頭眼都不眨的盯著我,好不容易紅姨松口說可以稍微活動活動筋骨,你怎么可能這么好心牽來天馬教我?”
云瀟托著下巴眼睛眨得飛快,像發現了什么反常一樣自言自語的說道:“對呀,你怎么會突然這么好心了?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
“我對你需要獻什么殷勤?”蕭千夜又氣又好笑,云瀟不依不饒的看著他,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表情,“你一貫死板的嘛,而且我每次受傷,你都像個煩人的和尚一樣每天在我耳邊念經。”
蕭千夜一時語塞,看見云瀟挑了挑眉頭,故意拉長了語調:“說吧,有什么事情要求我?趁本姑娘心情好,說不定就滿足你了呢?”
“真的沒有。”他無奈的回話,云瀟疑神疑鬼的打量著他,脫口,“我不信。”
他果然不說話了,云瀟頓時來了興趣,圍著他上躥下跳的磨道:“到底什么事情,快說嘛!”
“你不要在我身上亂爬了……”蕭千夜被她撩的耳根發燙,干脆一把拎著脖子直接放到了面前,兩人面對面的坐著,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他目光閃躲的避開那束火辣辣的視線,放低語氣,“你先閉上眼睛。”
下一秒她就毫不猶豫的照做了,蕭千夜抿嘴笑了,那張重傷初愈的臉龐有幾分蒼白,讓他心疼又不舍。
“說話呀!”云瀟雖然閉著眼,嘴上還是喋喋不休的催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不說清楚,一會本姑娘就后悔了!”
話音未落,她就感覺到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被套上了左手的無名指,不等蕭千夜開口云瀟立刻睜開了眼睛——一枚戒指?一枚雕刻成羽毛的雛形,帶著細細的碎光,仿佛銀河一般美麗的戒指?
“這是……”忽然間,一貫伶牙俐齒的女子變得語無倫次起來,驚喜的撫摸著無名指上那枚戒指,心中有小小的開心,偷偷瞄著眼前的男人,小聲問道,“這是什么?”
蕭千夜看著她瞬間通紅的臉頰,摸著她的腦袋認真的說道:“之前白小茶過生日,你不是送過她一個戒指嗎?我打聽過了,這是海外某些地方的風俗,戒指是定情的信物,代表永恒、真心,至死不渝。”
“送給我的?”云瀟呆呆的又問了一句,聽見一聲不置可否的笑,“不然呢?大半夜帶你溜出來,難道是要送給那對天馬,見證它們的感情?”
馬兒順勢起哄發出一串酷似人聲的笑,蕭千夜的目光一斂,云瀟咬了咬嘴唇,將腦袋重新靠在了他的肩上,閉上眼睛輕聲問道:“什么時候……你什么時候準備的?”
他凝視著這張罕見羞澀的臉,倒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上次回飛垣的時候,因為帝都城新來了很多海外的商隊,我也是不經意間聽到了這種風俗,然后就找了工坊定制了這枚戒指。”
“那你現在才送我!都快半年了!”下一秒她的語氣就抬高了幾度,一掃剛才嬌羞溫柔的模樣,像一只爆發的小獅子不滿的瞪了他幾眼,蕭千夜尷尬的吐了吐舌頭,擺手,“阿瀟,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云瀟想了好一會,奇怪的道,“今天不是什么節日呀,難道是慶祝我……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嘖,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終于沒忍住一巴掌拍在了對方腦門上,蕭千夜無奈地一笑,眼神忽然變得異常溫柔,“阿瀟,今天是你的生辰。”
云瀟歪著頭,腦中懵蒙幾近空白,卻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了難以言明的喜悅,這幾年局勢動蕩危機四伏,她早就不記得還有“生辰”這般特殊的日子,他們雖然年齡差了兩歲,但是生辰的時間卻相隔不到十天,加上昆侖山地勢險峻遠離中原腹地,很多習俗也并不被山上重視,往年都是娘親煮一碗長壽面,喊來師兄師姐一起吃個晚飯意思一下就行了,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來自蕭千夜的生辰禮物。
蕭千夜輕撫著她發愣的眼睛,自己的雙眸反倒掀起了一絲漣漪,一時之間,復雜混亂的思緒如潮水般涌來,心里沒來由地一陣酸楚——他認識云瀟的時候只有八歲,一直到十八歲孤身返回飛垣,這期間整整十年他沒有在這一天送給她任何的禮物,年少時期那些隱晦的、自私的、不可告人的心思,終于在這一刻無法抑制的讓他感到了慚愧和失落。
“我想彌補你……”他輕輕撥開云瀟頭發上的雪花,感受著指尖冰雪融化的微涼,“以后的每一次生辰,我都會好好彌補你,阿瀟,原諒我以前對你刻意的疏遠,原諒我為了權勢地位不惜放棄你……”
“好了,不許說了!我原諒你了。”云瀟開心的笑了,打斷他的話。
他很認真的想要懺悔過去的幼稚,然而云瀟卻好似從未在意過那些事情,她洋溢著毫不掩飾的燦爛笑容,宛如一抹煦風溫暖了冰天雪地,是和曾經的他截然相反的坦率真誠,寶貝的撫摸著手上的羽翼戒指,然后舉起手對著夜空癡癡看了好久,她在看著閃爍的戒指,蕭千夜卻在看她紅潤的側臉,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淡化模糊變得黯然失色,只有天光映照著冰河折射起瀲滟千波,順著她微微泛紅的面頰輪廓,宛如天人般不真實。
這樣的姑娘一旦錯過,那會是一場無法彌補的終生遺憾吧?
可是為什么這樣的遺憾……會讓他恍然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
“好漂亮……”云瀟的眼睛比星辰更加璀璨,目光流轉如波,“我會一輩子戴著它的。”
她轉過臉,正準備在他面前晃一晃戒指顯擺的時候就被一把攬入了懷里,明明是冰冷的唇,卻燒的她臉頰心扉一片火熱。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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