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書迷正在閱讀:、、、、、、、、、
“三姨娘,您真的不知道外頭為什么這么吵嗎?”蕭千夜轉過身,再次望向風三娘,她也才有點疑惑的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面色微變,低道,“是軍隊的聲音,出什么事了竟然能調動軍隊?”
蕭千夜擔心的絞著手,三郡主那張天真爛漫的臉突兀的在眼前閃爍,葉雪和他也是自幼相識,他深吸了一口氣,滿眼都是焦急:“三姨娘,明戚夫人的小女兒葉雪,還有六王爺府上的三郡主,她們兩人被不明身份的人擄走下落不明,眼下應該是調動軍閣本部的人在全面搜城,但我聽說最近軍閣的人員極度匱乏,不知道帝都城的守備可還夠用?”
風三娘的面色被他這句話撩起顯而易見的不滿,吸了一口早已經被掐滅的水煙,扯著嗓子冷笑:“是不太夠,之前星圣女害的原屬禁軍的駐都部隊全線癱瘓,這口氣都沒緩過來,東冥碎裂、陽川碎裂,到處都要派人過去搶修賑災,可我聽說陛下還將青鳥、三翼鳥轉調去了落日沙漠里挖棺材?眼下到處都缺人,要搜索全城的話,以現在的人手,恐怕沒個三五天都搜不完。”
蕭千夜凝望著她,三姨娘的眼神里有顯而易見的質疑,但終究也沒有再多問什么事情,又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風三娘眉峰一蹙,起身領著他說道:“應該是大哥回來了,你過來躲一躲,別被他看見麻煩。”
他立即順從的跟過去,一路走到那件懸掛著風鈴的閨房前,聽著清脆的鈴聲,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微妙的悸動,風三娘一聲輕笑,將手里的煙桿放下,又抖了抖滿身的煙灰,這才無聲的嘆道:“進來吧,這是你娘出閣前的房間,里面的東西都沒人動過。”
蕭千夜心中一動,娘親是悔婚執意嫁給了父親,自那以后就和風家斷了往來,他自然是從來沒有來過這里,也沒有見過她少女時期住的地方。
在房間的一角,靜靜放置著一張七弦古琴,據說她當年就是以一曲《廣陵散》和軍閣主蕭凌云結緣,而如今物是人非,那張古琴被一層輕紗遮住,雖然許久沒有挑過弦,依然一塵不染。
“隨便坐吧,你是她兒子,她不會介意的。”風三娘半開玩笑的調侃著,自己反倒是坐到了最靠邊的木椅上,輕輕推開窗子的透出一條縫隙好查看外面的情況,又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懷疑袁成濟和葉小姐、三郡主的失蹤有關系?那老東西雖然在帝都城頗有勢力,但高成川一死,想必日子也不好過,我倒是想不出來還能有什么人能有這么大膽子、這么大本事幫他干出這些事情。”
蕭千夜只是端正的坐著,就算是母親曾經的閨房,也不敢輕易翻動那些帶著回憶的東西,又逼著自己將思緒拉回眼下:“三姨娘有沒有聽過一個名字,叫厲桑,是驪龍族的人。”
“厲桑?”風三娘怔了怔,瞥見對面外甥的臉上露出罕見的擔心,加快語速提醒道,“我知道軍械庫和四大境的大牢是有聯絡的,厲桑是天之涯逃犯,因為驪龍族本是海生異族,所以在海嘯中逃生,之前我曾在北岸城偶遇百里元帥,元帥也曾和我提起過這些事情
沒想到一晃眼半年,他們竟然惹出這么大的事端!”
風三娘認真的想了好一會,才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惋惜的道:“這我可真的幫不上你忙了,四大境的囚犯太多太多了,不過你說他是從北岸城那場海嘯中逃生的?那可就稀奇了,天之涯的囚犯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為了防止其從海中逃走,會在他們的身上安裝一種叫‘沉水囊’的東西,還是我親自研制的,直接用鉆頭打入體內,只要遇到海水就會有千斤重,可以連帶著逃犯一起沉入海底,這都能逃出生天,有本事。”
蕭千夜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厲桑一個人,就算和袁成濟里應外合,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本事在帝都城來去自如,難道……還有更為厲害的同伙?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蕭千夜就一秒也坐不下去,風三娘冷定的喊住他,瞄了一眼窗外,淡淡說道:“你別是想直接去找袁成濟算賬吧?”
蕭千夜點點頭,嘗試將手里的風神一點點凝聚,眼里的光也變得堅定如鐵,認真的說道:“這確實是最直接的方法,應該早就有人想找他算賬了,只不過瞳術棘手,對方又不想傷了兩位舅舅,可是瞳術對我不起作用,與其在這里瞎猜浪費時間,不如直接找他問個清楚。”
風三娘有幾分觸動,但還是鎮定的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你直接找上門去人家會買賬嗎?我的好外甥,這么多年了你做事怎么還這么不顧分寸?”
“我不能再猶豫了。”蕭千夜低著頭,一瞬間神色陰云密布,想起自己這半年瘋子一樣的苦尋,忍不住扶著額低笑著,“我已經受夠被人威逼恐嚇了,這些年我能得到的都已經得到過了,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也都已經沒有了,三郡主對我有恩,葉雪也是昆侖山的常客,我不能……我不能讓她們和阿瀟一樣面臨危險,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風三娘微微吃驚,仿佛回過了神想起來什么重要的事情,脫口:“阿瀟……哦,是上次你身邊的那個姑娘吧?她出什么事了,難道傳聞是真的?”
“傳聞?”蕭千夜豁然扭頭,被那種殺戮的神情嚇到,風三娘尷尬的擺擺手,下意識的就想去摸摸腰間有沒有帶煙,又有些難以啟齒的挪開目光不看他。
蕭千夜死死盯著她,眼神閃過某種狠厲的光,再度問道:“什么傳聞?”
風三娘支支吾吾遲疑了一會,唇角揚起一絲尷尬又討好的笑,好像眼前人不是自己的晚輩外甥,而是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陌生人,半晌才架不住對方咄咄逼人的視線,用手指敲著桌面快速說道:“就外城那家潮汐賭坊,我這不每天在軍械庫忙的昏天暗地,還要被那群嚼舌根的家伙冷落排擠,實在是、是太煩悶了,就過去推推麻牌,然后也是聽牌友說的一些事……”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好像意識到自己已經說起了一個極度危險的話題,進退兩難,只能瞄著他的神色斟酌著措辭:“其實坊間早有傳聞,說軍隊過去是在大漠里挖棺材,但是棺材里有什么東西又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珍貴的金銀珠寶,也有人說是危險的怪物,還有人說……”
“說什么?”蕭千夜低聲催促,語調已然有按捺不住的殺氣,風三娘只覺額頭冷汗直冒,緩了口氣才道,“還有人說就是在找一個女人,那女人是、是軍閣主的心上人,被一個男寵奸殺棄尸,扔在了荒漠里。”
蕭千夜的腦袋轟的一下無法正常思考,風神也在他情緒失控的一瞬間化成無數肉眼不可見的利刃,風三娘緊張的看著房間的墻壁、座椅、物件上赫然出現的恐怖劍痕,自己的心也是咯噔一下又驚又嚇,她一直以為這只是個不著邊際的傳聞罷了,雖然那個朱厭失蹤半年,倒也不必強行和大漠挖棺扯上關系,可今天看外甥臉上慘白如死的神色,好像傳聞……是真的?
不會吧……上次他身邊那個姑娘,不會真的被殺了吧?
蕭千夜緊咬著牙,那雙恐怖的金銀異瞳闔了一下,終于一字一頓慢慢問道:“是什么人傳出這種東西的?”
風三娘也不敢隱瞞,接道:“你不提我都忘了,剛才你說那個厲桑是驪龍族的吧?最近倒是沒有見過驪龍族的人,但是有另外一群看著像海生異族的家伙確實在帝都城內,那日他們賭上了頭和人起沖突,忽然尾骨上就拖出一條黑色的蛟尾,看起來怪嚇人的,打牌嘛,總是邊摸牌邊調侃,上次有人提起大漠挖棺這事,一群人閑著無聊就在那猜挖的到底是什么,然后那群怪人就跟著起哄,說是從特別的渠道得知的消息,找的是個女人……”
黑蛟……墟海的黑蛟!
他忽然覺得心里刺痛再難言表,硬生生將氣急的一口血強行咽了回去,這半年來他一門心思的找尋云瀟的下落,帝都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上天界怎么樣了他也不關心,至于那些根本沒有交過手的墟海黑蛟更是毫無堤防,他們竟然已經不知不覺深入到飛垣來了,他們就這么憎恨浮世嶼,知道云瀟是皇鳥后裔,才會幸災樂禍的將這種屈辱作為笑談公之于眾?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那群黑蛟也是受限于血統無法突破這層限制,所以看到身負至高無上皇鳥血統的云瀟遭遇如此磨難,才會在心底無比興奮,甚至公然叫好嗎?
當她一個人在幽暗的大漠深處靜靜死去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在歡呼雀躍?當他像無頭蒼蠅一樣疲于奔命的時候,他們是不是還在高歌慶祝?
他的眼眸漸漸被血霾覆蓋,凝望著手中風色長劍,咬牙切齒的低吟:“潮汐賭坊……好,我這就叫他們,有來無回。”
一步掠出房間,門口的風鈴被他帶起的風吹動,好似有一雙溫暖熟悉的手輕輕的掠過他的臉頰,讓原本殺氣凜然的人無意識的放慢了腳步,蕭千夜只是失神的站了一會,苦澀的笑起,低著頭自言自語:“娘,是您么?你不想看到我這副模樣對不對?可我沒保護好她,我不能、我絕對不能容忍有人再侮辱她。”
他堅定的跨出,感覺到無形的手發出顫抖,似乎天際的某一處,有一束悲憫又憐愛的目光落在肩頭。
“娘……您原諒我吧。”他仰頭看著漫天的星辰,似乎想找到那束目光的源頭,卻終究無法得到任何回應,喃喃,“娘,您原諒我吧,但凡傳過這件事的人,都要死。”
話音未落,蕭千夜掠出風家,與此同時,封心臺內的蕭奕白被一股強烈的心悸觸動,不安的望向高空。
請看書_書迷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