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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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帝都城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他從封心臺離開,久違的走在熟悉的內城中,身邊的人行色匆匆,皆是如臨大敵的模樣,一直走到接近六王爺府邸的位置,沒等他想辦法打聽一下情況,就聽見府內傳出了驚天的哀嚎。
侍女抱著一床染血的被褥,跪在大院中泣不成聲,三郡主是六王爺的掌上明珠,竟也能在這么多家丁護衛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
蕭千夜心中一緊,調頭往明戚夫人府邸方向快步趕去,迎面匆匆撞過來一個倉促的身影,是鏡閣的公孫晏,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一剎那,蕭千夜一把拽住對方的手臂,腳下生風一般直接將其帶到了隱蔽的角落中,公孫晏大吃一驚,警覺的看著眼前忽然冒出來的男人,雖然他眼下有些魂不守舍,但也不至于被個陌生人這么輕易的帶走吧?
“公孫晏,是我。”蕭千夜低聲開口,掌下的風神微微晃動,公孫晏眨眨眼睛,雖然容貌上完全不像,但他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人,立即本能的檢查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才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怎么來了?我聽你哥哥說你不是要去陽川的太陽神殿找什么東西嗎?怎么跑帝都來了?”
“先不說這些,到底怎么回事?”蕭千夜顯然不想和公孫晏提起那些事情,只是快速指了指一團混亂的帝都城,公孫晏抿抿嘴,靠著墻,自己也是一副疲于奔波的模樣,“葉雪不見了,她大病初愈身子還很虛弱,每天下午的時候都會小睡一會,等到丫鬟進去喊她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見了,只是在地上留了一件帶血的睡袍,七姑姑立即派人到處找,大半天了也沒一點線索,不僅如此,就在剛才,三郡主也失蹤了。”
公孫晏煩躁的用力按住眼眶,是說不出的憤怒,半晌終于忍不住罵道:“拿幾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孩子出氣!有本事沖著我來,沖著明溪去!這幫該死的異族人,一開始就不該對他們開放帝都城的限行令,你對他們好有什么用,還不是反過來咬你一口。”
蕭千夜沒有回話,飛垣上的種族歧視是根深蒂固的,即使明溪有意緩解這種劍拔弩張的關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如今那幾個異族逃犯公然犯事,豈不是又要挑起怨恨?
但他很快就搖搖頭扔掉了腦子里這種幼稚的想法,這么多年的壓迫豈是一紙命令能化解的?異族人不接受和解,想要魚死網破,甚至翻身做主也是很正常的舉動吧?
公孫晏晃了晃衣袖,冥魂狀態的蝶鏡又陷入了睡眠之中,在這種讓他倍感壓力的時刻,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蕭千夜默默想了想,問道:“我才從封心臺回來,在那里遇見了袁裴,他是沖著我大哥去的,要是我再晚到一步,可能他就要被殺了,袁裴不可能這么快就擄走了三郡主,他們一定還有其它的同黨藏在帝都,是厲桑嗎?風魔還是找不到那群逃犯的下落嗎?”
公孫晏聽到這個這半年來讓他頭疼不已的名字,終于重重嘆了口氣,低聲解釋道:“應該就是他沒錯了,一個月前有家商行來帝都走貨,后來被人發現慘死在天守道附近,財物分毫未少,只是少了通行的身份令牌,那時候我就懷疑是不是厲桑所為,畢竟帝都城雖然不像從前那般禁止外人出入,但真想入城還是有嚴格的檢查,后來我便把迦燁和赤晴一起調回來追查這事,可惜人家藏得很深,找不到線索。”
“袁成濟呢?”蕭千夜警覺地追問,公孫晏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埋怨道,“袁成濟不就住在你兩個舅舅家,天天裝模作樣的請大夫看病治傷,我一早就懷疑是不是他和那伙逃犯里應外合,可惜又沒有證據,每次想讓風魔過去暗殺他一了百了的時候,每次都遇到你那兩個舅舅!就跟長了眼睛一樣,但凡我們想殺他,你娘家就總有人出現在他旁邊。”
眼睛……蕭千夜低頭不語,袁成濟身邊的那個人,確實有一雙詭異非常的眼睛,就連他在初次交手之時都能感到腦中蕩起奇妙的聲音,好似魂魄被牽引。
公孫晏悶悶不樂的,風家看似處境艱難,其實明溪本人一直都在暗中照顧,就算是一早就斷了關系從不往來,怎么說也還是他們兄弟倆血濃于水的母家人,可如果事態的進展繼續惡劣下去,他也不敢保證明溪會不會棄卒保車,連帶著搖搖欲墜的風家一并鏟除。
蕭千夜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略一思忖說道:“公孫晏,你繼續找葉雪和郡主,我去風家看看。”
“哎……你等等!”公孫晏本想一把拽住他,結果上前直接撲了個空,不由得暗暗心驚,他似乎并沒有使用上天界獨特的光化之術,但是舉止的動作真的太過離譜,和他以前認識的軍閣主簡直判若兩人。
整個帝都城亂成一鍋粥,就連處在另一側的風家也被外頭喧嘩的吵鬧聲影響,直到夜深依然點著明亮的燈籠,風家本是兄妹五人,長子、次子住在東院,三個女兒住在西院,如今四妹、五妹都已經離世,偌大一個西院就只剩風三娘一人在亭中的躺椅上靠著,石桌上橫放著一根煙斗,她本就好這一口,如今更是沉淪其中時常發癮,白日去軍械庫手不離煙,晚上回了家還會在亭中獨自吸上一會誘人的水煙。
風三娘冷眼看著冷清的院子,對外面的嘈雜根本提不起絲毫興致,又湊過去貪婪的吸了幾口,然后長長的吐出一口白霧。
或許只有在這種麻痹成癮的短暫時光里,她才能忘掉白日的不快,風家也曾是個大戶人家,自己還是聞名天下的軍械庫天才女技師,自幼受盡夸贊的她一貫驕傲,原以為能憑借天賦和努力在這種以男人為核心的政壇深處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偏偏遇到個倒霉的小妹,又生了個惹事的侄子,大好前程毀于一旦,讓孤高自賞的她,也不得不受盡冷眼,吞盡委屈。
她也曾勸誡四妹不要總是沉迷風月之地和幾個聲名狼藉的男寵鬼混,整日犬馬聲色不知進取,直到自己也忍受不了平白無故的冷漠,終于明白自甘墮落只是一種無奈的解脫。
“呵……吵死了。”風三娘煩躁的罵了一句,一邊吐著水煙,一邊又去摸自己那桿旱煙,一邊一口,閉上眼睛,整個人在煙霧繚繞著無法自拔。
房檐下的風鈴似乎是動了一下,那聲音清脆入耳,好像能喚醒遙遠的回憶,風三娘疲憊的睜眼望過去,那間閨房已經空了許多年,可小妹親手掛上的風鈴還嶄新如初的發出悅耳的音調。
“小妹?”恍惚中,風三娘奇怪的念出一個很久很久都沒有再叫過的名字,“阿瑤,你回來了嗎?”
蕭千夜本只是想潛入風家打探袁成濟的消息,忽然聽見涼亭中這聲呢喃,不知為何駐足頓步,也是尋著聲音望向了那串風鈴。
風三娘呆了一瞬,嘴角的弧度咧至最大,似乎自己也沒料到會叫出那個始作俑者的名字,重重的吸了一口旱煙,又因情緒的波動被猛地嗆了一口,頓時坐直了身體重重的咳嗽起來,蕭千夜從回廊上無聲無息繞過來,鬼使神差的奪下了對方手里的煙桿丟到了一邊,淡淡說道:“三姨娘也上了年紀,軍械庫的工作很辛苦,不要抽這種傷身體的東西了。”
風三娘吃驚的看著這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手指劇烈地顫抖著,噤若寒蟬:“你、你喊我什么?”
“三姨娘。”蕭千夜一只手掐斷水煙,在她身邊的石凳上慢慢的坐下,風三娘一個激靈跳起來,直接上手就捏住他的臉頰不可置信的檢查了許久,蕭千夜也只是淡淡看著她,直到那雙眼睛慢慢透出驚人的金銀異色,風三娘才大退三步捂住嘴,低聲說道,“是你……真的是你!外面那么吵,難道又是在抓你?”
“不是,我是悄悄來的,沒人知道。”蕭千夜笑了笑,他沒想到自己會主動現身,也沒想到風三娘會如此冷靜,兩人就那么古怪的對視了一眼,在冷風中靜靜對立,直到風三娘一聲嗤笑重新躺回靠椅上,下意識的就去摸已經被熄滅的水煙,憤憤說道,“你來干什么?不會以為裝模作樣的喊我一聲三姨娘,我就不會喊人來抓你了吧?”
“您現在喊人來抓我,風家就沒救了。”蕭千夜也不跟她含糊,一瞬瞥見對方臉上的謹慎,立即就在心中確定了什么事情,低道,“三姨娘應該知道袁成濟是五蛇的霸王蛇,也該清楚上頭有意將其一網打盡,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在這種節骨眼上收留袁成濟?引狼入室,后患無窮,風家這么多年斡旋政權,這點道理不會不明白吧?”
風三娘被他一句話戳中下懷,心煩意亂的癟癟嘴,罵道:“你知道什么?你無端端跑回來不會是來跟我說教的吧?那老東西和大哥、二哥是舊識,一直以來瑯軒武館和軍機八殿都有學員往來,你莫名其妙跑過去聯合上天界把人家打成重傷,這會他借口看病治傷賴著不走,你那兩個死要面子的舅舅能怎么辦?本來風家就被你攪得里外不是人,難道還要繼續得罪人,徹底孤立無援才行?”
蕭千夜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提醒道:“賴個幾天就算了,我聽說袁成濟在府上住了快半年了,真的沒問題嗎?”
風三娘眉峰一挑,冷哼一聲,這事她早有怨言,袁成濟是被蕭千夜打傷的,雖然勉強算是和風家沾親帶故,但是直接找上門一住大半年是個什么道理?蹭吃蹭喝也就算了,畢竟風家也不差這一副碗筷,可明眼人都知道上頭在整治陽川,那老東西還死皮賴臉的不肯走,兩個哥哥也不知道是入了什么魔障,她幾番苦言相勸都不肯聽,一來二往,她也懶得再提。
風三娘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看著這個從不往來的侄子,默不做聲地倒吸了一口氣,有了一絲忐忑不安,躊躇許久才道:“你……你什么意思?不要跟我賣關子,要么說明來意,要么趕緊走,看在小妹的面子上,我也不喊人抓你。”
蕭千夜低著頭,將目光轉向風家的東面,低道:“袁成濟身邊有個會用瞳術的試體,我懷疑兩個舅舅一早就被人控制了心性,也懷疑袁成濟勾結天之涯逃犯,試圖謀害皇室,尤其是陛下。”
“你……”風三娘頓時清醒過來,這般嚴重的話,豈是“懷疑”就能如此輕易的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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