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淳沒有說女子不能讀書這些。
實際上京師大學已經招收女生了,因為沁源的教育本就是男女平等,所以沁源出來的學生,女子也占了三分之一。
故而面向社會的招生,女子也能入學,明朝風氣開放,相比于士子的猶豫,女子求學反而更加積極。
但在讀書之外。
女子又何必事事與男子爭?種田就是男子力氣大些,搬磚就是男子效率高些,工廠里打螺絲也得是男子,戰場上殺敵,還是男人厲害些。
這些女子也要去比?
正常生活,該參與的參與,該幫襯的幫襯,如是而已。
所謂男女平等,那是陰陽各歸本位,各自做各自擅長的事,才是正理。
永淳想做的,是在讀書生活之外,在女子擅長的領域中,給她們提供學習的地方,給她們提供展示自己的地方,讓才藝可以如同男子有才那般得到足夠的尊重和地位。
如揚州瘦馬那種。
買來有資質的女子,十年嚴苛教導,學得一身絕藝,最終淪為他人金絲雀,這種沒有自由,掌握不了前程的狀況,是讓無數女子窒息的。
如果說,男子還能憑借十年寒窗,能博取功名,有個出路的話。
平民家的女子,生得再好看,再有才華,也只能淪為玩物,這才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而富貴人家的小姐,則完全不一樣。
那些明媒正娶的妻子,男方給的聘禮是多少,女方家里的嫁妝是至少翻倍的,所謂十里紅妝,不是男方給的浪漫,而是女方的家世。
因為,嫁妝是獨屬于妻子的,丈夫根本無權處置。倘若離婚,妻子是可以帶著嫁妝回家的!
一般而言。
正妻的嫁妝,其資產至少是整個家庭的六分之一,甚至還要更多,所謂門當戶對,不僅僅是結婚,還是合資經營!
而所謂的嫡長子繼承制,其實是與推恩令并行的!
嫡長子能夠繼承的就只有父親的爵位,而父親死后,財產是所有孩子平分,無論嫡庶,嫡子和庶子的差別在于婚姻!
如彩禮和嫁妝。
庶子不給或者少給彩禮,就是成立新家庭沒有什么投資,就意味著娶不到好媳婦,而庶女出嫁,不返足夠的嫁妝,那就等于是賣女兒……
這才是嫡庶的區別,是體現在父親活著的時候,父親死后,對于父親的遺產,兒子們是平分的。ŴŴŴ.ßĨQÚŶÚĔ.ČŐM
為什么嫡長子看起來分的最多?
不光光是父親在婚姻時的支持,還有母親的嫁妝!這才是關鍵!
嫡長子繼承制,繼承的根本就不是父親的家產,而是母親的嫁妝。因為平日里用的都是父親的錢,母親的嫁妝是一直在營收增長的,此消彼長,在繼承的時候,就能夠看到差別了。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自古以來,夫妻都是平等的,所以是一夫一妻制,其他的諸如侍妾的存在,嫡庶的不平等,那屬于階級矛盾,而非男女矛盾。
搞明白了自古以來的婚姻內核,是合資經營,就明白了這套模式之下的平民女子有多慘。
其命運基本只由家庭決定,不受個人因素改變。
若是無才無色也就罷了,男耕女織的生活也算平穩,因為男耕女織下的經濟基礎,也決定了妻子和丈夫的平等。
可如果是有點姿色有點才能的平民女子……
都無需達官顯貴,甚至不需要地主老爺看上,只要有地痞流氓盯上,下場就難耐凄涼了。
永淳公主根本不但心富貴人家的女兒,她要做的是,給那些平民的女子,一條上升的通道,讓她們施展才華,形成一股力量,然后可以反哺社會,最好可以做到以教坊司的盈利來維持大明的養濟院、漏澤院、惠民藥局。
養濟院是收養鰥寡孤獨的。
漏澤院是免費的墓地和喪葬。
惠民藥局是廉價醫療。
其實明朝是一個高福利社會,朝廷在還能正常運轉的時候,是不會讓人餓死的,這點在利瑪竇等西方傳教士來到大明時所寫的見聞是有體現的。
他們甚至說,那些流浪漢、乞丐都能在養濟院里生活,不會餓死。
說這里是天堂。
可等到滿清時期來到華夏的時候,他們說這片土地上盡是乞丐,人們面黃肌瘦眼神麻木,他們乞討的伸出手,能撿一些船隊倒掉的殘羹剩飯便磕頭歌功頌德,兵卒們拿鞭子抽打,不顧百姓的哀嚎抓走壯丁為船隊幫忙,一路上,從最富庶的江南到京師,皆盡如此……
見過大明,再見過滿清。
是西方對華夏觀念轉化的根本原因。
萬歷年間的大明還是一片盛世,百姓還能生活安康,更別說嘉靖年間了,這些年勵精圖治,在福利方面,地方官府更不敢克扣,特別是南方。
為了不給京師輸送稅賦,干脆全部用于地方福利建設,讓京師無話可說。
當永淳公主說她要以教坊司為切入點,徹底消除娼妓,并給平民女子以上升途徑,然后還要以盈利來負擔國家福利體系的時候。
嘉靖雖然欣賞自家妹子的格局,但這并不是一件易事。
“在成立皇家銀行以后,改革貨幣,這幾年,原本輸送給朝廷的賦稅,各地直接進行了截留,不論他們貪了多少,但原本應該在戶部常平倉里的每年兩百萬兩銀子,在明面上,卻都是投進了福利體系當中的。”
“便是改革精簡,以后每年至少要投入上百萬兩。”
“更何況……”
“以當下的趨勢來看,這部分不但精簡不了,還會成為我們和南京邀買人心的戰場,開支只會逐年增加。”
“不說教育和醫療,光是養濟院和漏澤院,就不是那么好負擔的。”
嘉靖不動聲色的把教育和醫療摘開,因為這不是某個機構可以負擔的,對于國家來說,也必須酌情規劃。
養濟院也不是負責養老的。
我們自古以來都是“養兒防老”,家庭天然就有養老的義務,養濟院要負責的是鰥寡孤獨,是那些無依無靠的老人小孩。
如果只是這一部分的話,還是有做好的可能的。
至于漏澤院,因為喪葬習俗的緣故,都希望有一口棺材的,誰也不想裹個草席就丟亂葬崗埋了,當然,作為公墓,并不需要地段多好,也不會尋龍點穴找什么陰宅,只是讓那些無依無靠的人,死了有個歸處而已。
所以這部分耗費反而不大。
“放心吧,皇兄,天下間的女子能蹚出一條路來,絕對會爆發出讓人驚艷的光芒的。”永淳倒是很有信心。
嘉靖問:“可要我下令禁止娼妓?”
永淳搖頭,道:“現在禁了,她們又何去何從呢?我雖然要給的是天下女子有上升的途徑,但也是為了解救那些苦命人啊,總要等皇兄和安平的長生革命有效果了,均田免賦完成了,村社形成組織了,才有地方好安置那些苦命人。”
見永淳沒有異想天開,嘉靖不再試探,而是笑道:“好吧,我給錢衡打個招呼,稍后你去京師大學,尋些幫手。”
“那些女學生,都是人才,可以任事的。”
“而且,她們有個組織叫做婦聯,我想你可以跟她們合作。”
替永淳安排好幫手和方向,嘉靖也是頗為高興,雖然永淳做的事情并不大,只是對于男女平等的一種補充而已。
還是那句話,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真正的平等是要從階級入手的,要解放女性的生產力,才能解決平等問題。
而永淳要解決的,只是文化和藝術這一塊。
這也很重要,因為大明不是一窮二白重新建造,而是本就富足,沒有必要把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這不光是指地位更高的權勢帶來的效果,而是尖端領域,頭部力量的作用。
如果有一群女子真正成為那些“大家”,詩詞歌賦也好,琴棋書畫也罷,各種領域,那些大家不再是“五陵年少爭纏頭”的妓子,而是真正的藝術家的時候。
有一個組織能夠把這些人的影響力統合起來,對于天下女子就又有榜樣效果和保護效果。
這個影響力甚至可以延伸到政治上。
也唯有如此,才能夠最好的維護女性的權益。
商洲。
大明的人在思考人權和平權的問題,而在商洲,對于許多人來說,最要緊的是活下去,在戰爭、瘟疫、饑荒中活下去。
在第一波瘟疫主要席卷軍隊的情況下,北商洲諸國都損失慘重。
伊達王國損失了大量青壯年,以至于女性都要穿甲作戰,依瓊自五月初乘船回歸,到六月中才抵達商洲東海岸,回到伊達王國。
依瓊從大明帶回了許多藥物,還有朝廷幫忙招募的幾十名大夫。
再加上有瘟靈鼠的幫助。
短短十多天,便完全控制了伊達王國的瘟疫,并開始支援周邊的部落,又與瑪雅、阿茲特克、印加三個國家積極聯絡。
終于。
七月初,大防風帶著恢復戰斗力的族人開始向西羅人發起反攻,因為瘟疫的緣故,伊達王國已經不單單是切諾基人了,東海岸其他部族也紛紛加入伊達王國,有新的青壯年補充,大防風組織了一支十萬人的軍隊。
因為航線已經打通的緣故。
王家那邊表示,九月之前,便會有第一批戰略物資送達商洲,這不光是王家在傾力相助,墨教那邊也在幫忙。
畢竟,等始皇帝復活,他們是要來經營商洲的。
后續物資會很充足,但都不需要等到這個時候,在消除瘟疫的影響,恢復戰斗力后,七月中旬,大防風就取得了一場大勝。
殲滅西羅海盜五千多人,俘虜三千余人,攻破了西羅人最驕傲的堡壘,威明頓城。
大防風騎著龍駒兵臨威明頓的總督府,這位西巴尼亞的總督被兩名切諾基戰士摁住,長矛交叉鎖住了后頸,將這位總督狠狠壓在地上。
而總督抬眼看去,卻連大防風的身子都看不到。
那是一匹不講道理的馬。
六米多高,矯健異常,有龍角,甚至可以踏海而行,這樣的龍駒,已經超越了正常馬匹的范疇,配合上一位無雙戰神。
在戰場上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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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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