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
不同于武當山在永樂年間的大興土木,歷時12年,30萬軍民,建成9宮、8觀、36庵堂、72巖廟、39橋、12亭等33座建筑群。
天師府雖然在洪武年間有修建,但太祖畢竟節儉慣了。
稍微大興土木,要到嘉靖年間才讓中官吳猷同江西撫按根據洪武年間的建置對嗣漢天師府進行了大規模的修建和擴建。
嘉靖五年,主要是翻修,新建的也只有真武殿和真武池。
大明與真武的不解之緣在于明成祖朱棣身上,當年靖難時期,誓師發兵,天空出現了滿天烏云,姚廣孝言之:“此乃真武大帝相助。”
等靖難成功之后,朱棣自然“還愿”。
尊奉真武。
武當便是這時改的,武當山原本叫太和山或者太岳山,永年十年大修武當,才改成了“非真武不足以當之”的武當。
武當山被視為皇室家廟,故而武當山有許多宮殿,甚至供帝王居住。
反而天師府沒有這種招待之所。
也就是嘉靖五年新修了真武殿,讓皇家有了祭祀的落腳之處,若是嘉靖過來,倒是可以住在殿中,永淳公主則不行,老天師便安排公主住進了靈芝園。
園內不僅有各種奇花異草,還有麋鹿、白鶴等靈物。
此間居所,最是雅趣。
公主住在天師府,張靜篤有了伙伴,自是高興的,因為嘉靖有意讓永淳公主熟悉龍虎山這邊,所以除了照顧公主的幾名宮女外,一個管教的女官都沒派,幾乎是讓永淳自由自在。
明朝對公主的管教很嚴。
由于士大夫對皇室的限制,對皇權的打壓,以至于歷代公主和駙馬想見面都難,受那些女官的擺布和阻攔。
許多駙馬,一年甚至見不到公主幾面。
這種陳規陋習,嘉靖自然不會去遵守,更是心疼妹妹,如今他掌權了,自然要給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沒有人管教,又跟著山中的“野丫頭”。
永淳幾乎忘了張執象,甚至也忘了皇宮,每天山野之間游玩,不知道多有趣,別的不說,就這靈芝園內的各種花花草草,從品鑒到種植,她都可以親手參與。
去摘草莓,去田間吃西瓜,跟張靜篤去乘鹿。
去垂釣,去采藥,去下廚,去逛街,甚至是去行俠仗義,每一件事都新奇而充滿了樂趣。
那種籠中鳥雀放飛自然的喜悅,是無以言表的。
屬實是此間樂,不思蜀。
她前幾天才去山下拜訪過張符氏,張符氏還一直夸她呢,也沒有那種令人尷尬的拘謹,也沒有讓人擔憂的惡婆婆情況,所以,她很開心啊。
這天清早起來,嗅著靈芝園的清香,神清氣爽的走出花園,到玉皇殿前,看道士們煉引導術,她也跟著修煉。
八部金剛功嘛,安平有印書,她早就練了來著。
晨練過后,聽著熟悉的早課經文,她四下尋找起來,沒看到嘟嘟呢。
“嘟嘟?”
在真武池旁,永淳找到了張靜篤,明顯有黑眼圈的張靜篤看了公主一眼,興致不高的低下了頭,撥弄著池中的小魚。
“你昨夜沒睡好?”
“應該說根本就沒怎么睡吧,啊”
“怎么了?”
“昨天聽到爺爺跟爹討論……嗯,安平哥哥的修行問題,想著結丹好難啊,安平哥哥不要失敗才好。”
“安平很厲害的,肯定不會失敗。”
永淳不知道情況,所以信心滿滿,而張靜篤知道其中兇險,雖然相信張執象,也相信三豐祖師,可還是怕啊。
以前是結不了太乙金丹,也只是修為差點而已。
現在是不成功便成仁。
若是沒有結太乙金丹,就算還活著,壽數也就到頭了,別說什么展望長生,能不能活個三五年都不好說。
“嘟嘟,我這幾天已經打通周天了,你看我什么時候結丹才好?”
“打通……周天?”
“嗯啊,氣息從尾閭上去,過夾脊、玉枕,然后順著任脈下來啊,小周天通了呢。”
頓了好一會,張靜篤才說道:“你那個是氣血周天,只要去修煉,一兩個月總能通的,全身氣血貫通了,才是筑基的開始……”
“啊?是這樣么?”
“嗯呢。”
“好吧,我還以為我是修煉奇才呢。原來連筑基都這么難啊,怪不得你擔憂安平結丹呢,不過,安平那么厲害,肯定沒問題的。誒!蒼珠,蒼珠過來,你來評評。”
穿著道服的小女童正好提水走過。
她六月底才抵達龍虎山,在這里已經住了幾日,大家都知道她是張執象的弟子,所以永淳和張靜篤都待她親密。
但她性格較真一些,堅持早晚修行,不喜歡玩鬧。
早課期間,她幫忙取水燒茶,是她在本職以外堅持做的一些事情,她并不認為自己是張執象的徒弟就有多了不起,力所能及做一些事情,是她的原則。
畢竟,不能給師傅丟臉。
被永淳喊去,蒼珠聽了關于師傅結丹的事情,想了想,說道:“師傅說他不是天才,陸西星那樣的才是天才,所以他一直用的笨功夫,只能走大道。”
“但我看著世上沒有人比師傅走的大道更正的,所以師傅應當結太乙金丹,不會有任何問題。”
她一張小臉,十分認真,看著怪可愛的。
永淳忍不住將她拉在懷里,揉捏著小臉蛋,喜歡看她微微抗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抱著她笑道:“小蒼珠,姐姐打通小周天了哦。”
她知道是氣血周天,但這不妨礙她吹牛嘛。
蒼珠看了她一眼,說道:“全身氣血未通,尚未洗筋伐髓,永淳姐姐,你才剛剛入門而已,不要自滿,好好修行才是正理。”
“你看,嘟嘟姐皮膚就與你不同。”
“雖然是天生麗質,但氣血通了,洗筋伐髓過的,與普通女人是有差別的。”
“嘟嘟姐熬了一夜,也依舊光鮮亮麗,永淳姐姐就不可能了。”
永淳氣鼓了臉,拉著小蒼珠的臉蛋說道:“你這丫頭,真是氣死人了,什么話都說的頭頭是道,那你練到什么層次了?”
蒼珠平靜的答道:“氣脈已通,掌教師尊說過幾日教我筑基。”
永淳:“……”
沉默了一下后,公主看向張靜篤,說道:“那豈不是比你還快了?”
張靜篤搖了搖頭,說道:“重點不是這個,是男子十六天葵至,女子十四天葵至,所以一般筑基都是要到年齡才行,我也可以嘗試啦,但這不是心不定么。”
“可蒼珠才七歲吧?”
“爺爺怎么可能讓她現在就筑基?”
蒼珠答道:“掌教師尊說,天葵至主要是三個方面,一個是一部分經脈通了,另一個是腎氣足了,還有先天一炁圓滿了。”
“沒有通的經脈要自己去開辟,稍有差池,便會遺禍終生。”
“所以需要等到天葵以后,去按圖索驥。”
“腎氣方面,另有補益之法。”
“重點是先天一炁的圓滿,要到天葵至了,先天384銖先天一炁才算圓滿,一張畫先繪畫好了,之后才涂去,框架還在。”
“所以不論早年對燈油的消耗如何,有沒有是另一回事。”
“因而,掌教師尊教我筑基,為的不是讓我百日筑基,而是一直筑基,直到天葵至的那一天,存天葵而不泄。”
“能夠最大限度保留先天元陰,是打通任督二脈的便捷之門。”
張靜篤聽明白了蒼珠的意思,但也知道這有多苦,筑基這事,可是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平常人筑基,只需要考慮向前走便可。
而蒼珠還要控制尺度,不能快,不能慢,有時候還要“停在水面”。
自己梳理開辟經絡,更是一點差池都不能有,否則就不圓滿了,不論怎么看,這都是難如登天的操作,而且要堅持七年……
這與佛門那些苦行僧何異?
“還好爺爺沒讓我練這種童子功……”
張靜篤也知道好壞,明白這才是玄門正宗的培養天才的方法,張執象那樣的只學道不學術的,反而是異類。
可見在因材施教這方面,老天師是做的極好的。
正如蒼珠修行會有風險,安平哥哥的道路又豈會是一帆風順,可天才與旁人是不同的,你們說安平哥哥不是天才,他只是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天才罷了。
所以,安平哥哥一定能夠成功的。
“決定了,我也要去閉關!”
張靜篤忽然起身說道,這讓永淳一驚,說道:“你去閉關了,那我怎么辦?”
“你去山下陪翠翹姐姐就好了,反正我要閉關筑基,也要結丹,我要幫上安平哥哥的忙才好,不能再這么散漫下去了。”張靜篤的眼神頗為堅定。妏敩洣
在意識到張執象也會遭遇危機后,她從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蛻變成了少女。
開始有了奮發向上的想法。
此后兩天。
沒有了張靜篤的陪伴,永淳公主便覺得無趣了起來,她有下山去拜訪張符氏,也跟王翠翹聊了許久,但不復以前那種天真活潑,多了幾分恬靜。
稍后,她見了老天師,準備辭行了。
老天師已經算到她要來,所以答應了公主的辭行,安排好了護衛,送公主回京。
路上。
侍女問:“殿下,在龍虎山不是很舒服嗎?為什么忽然就要回京了呢?”
永淳說:“我也想幫安平啊,可是我沒什么天分嘛,修行肯定是不行了,就打算幫他做點事,我想變法之后,新的時代,婦女總要頂半邊天的,如今大明就我一個公主,我想我得站出來做點什么才好。”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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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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