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湛語氣疑惑，“你問這個做什么？”
“因為我和你那位朋友的想法不謀而合，我也覺得計算機是未來發展的新趨勢，絕對是個賺錢的行業，所以我想要加入你們。”姚樺言簡意賅道。
“他打算投20萬作為起步資金，”郝湛認真打量著姚樺的神色，“如果你想加入，至少要能拿出五萬，你拿得出來嗎？”
“五萬啊……”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五萬確實是個天文數字。
郝湛見姚樺沉吟了一會兒，走向他，說：“這錢你拿不出來很正常。
投資開公司的事情別再想了，你還是好好準備和小錦結婚，然后認認真真工作吧。”
說到這兒，他輕輕拍了拍姚樺的肩膀，然后繞過他身邊走了。
次日，他去了林傅房間，想看看他酒醒沒有。
林傅就是昨晚在歌廳喝醉的香港人。
令郝湛沒想到的是，房間里林傅竟然和姚樺坐在一起。
“哎呀，郝教授您來啦，正好！我和這位新認識的朋友正在聊一起合伙開公司的事情，”林傅指著姚樺說，“他說他太太曾經是你學生，有沒有這回事呀？”
郝湛微微皺起眉頭，“姚樺，你到底想干什么？”
“昨晚我說過了，我覺得計算機行業很有前景，”姚樺從容地解釋道，“現在國內還沒有民營企業，獲批的私營企業都是由外商在華投資的，所以我需要和林先生合作。”
說到這兒，他又笑著道：“如果郝教授愿意擔任公司總工程師，我可以出資三十萬。”
林傅一聽，眼睛驟然亮了，激動道：“三十萬？你真的愿意出三十萬？”
“前提是郝教授愿意和我們合作啊，他可是咱們國內計算機行業的著名專家和奠基人，我對他有信心，有他在的話，我想我們創辦的公司一定能站穩腳跟。”
林傅聽后，急切道：“郝教授您就同意吧？按照之前咱們說好的，技術入股按十萬出資算，怎么樣？如果你還嫌少的話，我們可以再談啊……”
不等他說完，郝湛打斷道：“抱歉，我有話要和姚樺單獨談談。”
說完，他把姚樺拉出門，質問：“你哪來的三十萬？據我所知研究所一個月工資……”
“靠研究所那點工資，別說三十萬了，就算是三萬我也拿不出來，不過我出國深造的時候想辦法掙了點錢，你放心，我沒在開玩笑，我是真的想和你們合作。”
郝湛緊擰著眉，覺得姚樺這話不像是在撒謊。
他疑問：“為什么？照理說你應該很討厭我，永遠不想和我扯上關系才對。”
“一來，我想跟上改革開放這波洪流，多掙點錢讓錦寶過上好日子，二來，錦寶學的是計算機專業，如果我能開電腦公司，那以后我們就有更多話題可以聊了……”
說到這兒，姚樺微笑了一下，繼續說：“至于最后，錦寶很認可你這位老師，我之前也了解過你在行業內的評價，你被認為是理論計算機領域的頂尖學者之一。
我不想打無把握的戰，手底下的士兵自然是越精良越好。”
“所以你覺得和你合作后，我就是你手底下的士兵了？”郝湛好笑道。
“這只是一種比喻，如果你愿意的話，我當然希望我們可以是并肩作戰的戰友。”
郝湛深深看了姚樺一眼，“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依然很喜歡小錦呢？”
“沒關系，我知道錦寶很招人喜歡，你喜歡她很正常，不過……”
姚樺話說一半，勾起唇角，“錦寶她唯一喜歡的人是我，這點我很確信。”
兩個人對視著彼此的眼睛，一時間靜默無言，空氣中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線在互相拉扯。
幾分鐘后，郝湛說：“計算機作為新興行業，確實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和前景，不過如今微型計算機都是由國營無線電廠生產的，電廠聚集了國內電子工業最尖端的一批人才。
你想和國營無線電廠競爭，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我也希望你投資的那三十萬最后不會打水漂，不過錢一旦砸下去，想后悔可就來不及了，你可要想清楚。”
姚樺輕輕笑了笑，“我想生產研發的產品不是專門供企業用的微型計算機，而是類似Apple
II的個人電腦，它面向的不是工程師，而是大眾。”
“你覺得以國內現在的條件和技術，有可能嗎？”郝湛問。
“想立刻研發出這樣的電腦自然是不切實際的，所以我想成立國內第一家電腦公司，拿到Apple
II的代理權，這是公司運營的第一步，而你要做的首要工作是研制漢卡。”
姚樺此話剛落，郝湛不由得愣了愣，眼神中多了幾分驚嘆，已然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本來他以為姚樺今天出現在林傅房里是為了和自己較勁兒，故意讓他不舒服，看來他想錯了，姚樺確實對計算機做了不少研究，他想投資開電腦公司是早就已經計劃好的。
“怎么樣？”姚樺朝郝湛伸手，“郝教授，有興趣一起合作嗎？”
“看來你比里面的林先生更有遠見，也更適合做決策……”
終于露出和解的笑容，郝湛握住姚樺的手，“很高興能和你合作。”
晚上，錦寶得知姚樺要和師傅合伙創辦電腦公司，驚得幾乎要跳起來，“你沒有在開玩笑吧？你認真的嗎？”
“你看我這樣子像在開玩笑嗎？”
姚樺把錦寶拉到自己身邊，問：“怎么？你不同意嗎？”
“開公司這件事我沒意見，只是我不太明白你怎么突然想開電腦公司了？你研究的方向一直是生物化學啊，要開公司應該也是開生物醫藥或者農業科學方面的公司吧。”
“那又不是我自己喜歡干的，是當時培養我的人讓我干的，等我把最近的工作全部結束掉，然后就專心運營公司，不再去研究所工作了。”姚樺說。
錦寶好奇地問：“你是對計算機感興趣，所以才開這個公司的嗎？”
姚樺搖了搖頭，笑道：“我是對你感興趣，你說你上一世工作的內容是計算機編程，這一世又選了計算機專業，我很好奇它有什么魔力，讓你這么喜歡……
錦寶喜歡的東西，我想我應該也會喜歡的吧。”
錦寶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要說喜歡確實也算是喜歡吧，不過她更喜歡玩電腦，而不是當程序猿每天碼代碼，但相對其他工作來說，編寫程序還是蠻有意思的。
想到這兒，她笑道：“那等我畢業以后就去給你打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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