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和你媳婦兒商量下吧。”
說這話時，羅友龍表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感覺今年真是事事不順啊，水稻收成一般，不夠村民吃的，豬又沒養好，哎，要是明年真沒回銷糧……
他正一臉憂慮時，蘇建民像忽然想到什么，說：“對啦，羅隊長，你能不能打聽下附近哪家生產隊丟了豬啊？我家豬圈今早多出了兩頭豬，不曉得怎么回事兒。”
“什么？多了兩頭豬？”羅友龍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建民點了點頭，“要是羅隊長你現在沒事，可以來我家看看。”
羅友龍在村里待了幾十年，只聽說過豬丟了少了死了的，還從來沒聽說過豬會變多。
生產隊里其他人聽了，都覺得稀奇，忍不住想去蘇家看看熱鬧。
等蘇建民和羅友龍離開后，大家聚在一起聊天。
“聽說沒有哇，蘇家的豬多了兩頭啊。”
大多數人不相信，“什么？多了兩頭？這怎么可能啊？”
“我聽見那個蘇建民和我們隊長系這么說的啊，如果這件事系真的，那蘇家這運氣也太好了吧？之前系撿到了活了十多年的大烏龜，現在家里養豬，又多出來兩頭……”
這話整個生產隊很快都傳遍了，其中有社員去河邊挑水，遇見村里的人時忍不住閑聊，說了關于蘇家豬圈里多出兩頭豬的事情，“我也系聽其他人講的，不知道系真的還是假的啦。”
此時，羅友龍已經走到蘇家豬圈外了，他仔細數了一下豬的數量，發現真的多了兩頭，不可思議道：“這豬圈周圍都用泥封住了，它們是怎么跑進豬圈的啊？”
“可能是從門縫擠進去的，門這邊還有點空隙。”
蘇建民這么說完，不希望羅友龍再繼續深究下去，轉移話題道：“羅隊長，你抽個時間問問其他生產隊吧，這豬肯定是他們丟的。”
“哦，好，等過兩天開大會的時候，我去問問。”
他說話時，目光集中在其中兩頭比較瘦小的豬身上，感覺它們是多出來的。
雖然外形花色都差不多，但是體重估計只有五六十斤，比昨天稱的八十斤的豬小挺多的。
“這兩頭小的做個標記吧，”羅友龍說，“免得混在一起啦。”
蘇建民贊成道：“對，要不然到時候說不清楚。”
他回家找文年拿畫筆的時候，羅友龍想到之前提議讓蘇家先墊錢買豬飼料的事情，打算找蘇建民的媳婦兒商量商量。
以前他就聽說了大城市的男人不管錢，家里的錢都是歸女人管，他本來還不相信的，如今見蘇建民平時什么都要問過自己媳婦兒，完全相信了。
白露此時正在院子里用舊镢頭翻土，打算施肥之后播種蔬菜種子。
舊镢頭是羅中強借給她的，讓她暫時先用著，雖然舊了點，但種菜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本來白露想著自己家得買一套新農具，但羅中強說等到下個月鎮上會有趕集，到時候街上會有很多賣農具的人在路邊擺攤，和他們買不僅價錢便宜，還可以再講價。
聽說了趕集的事情，白露想著能省一點是一點，也就沒有急著讓丈夫去買新農具了。
翻土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她身側響了起來，“蘇家媳婦兒，你好啊，那個，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是關于那個豬飼料的事情……”
白露停下手里的動作，抬手擦了擦額角細細密密的汗水。
“豬飼料？”她疑惑地問完，自己先反應過來，“哦，你是說買糠的事情？”
“對對，因為今年水稻的收成不太好，所以生產隊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錢買糠了，我想著能不能你們家先把豬飼料的錢墊了，然后等……”
不等他說完，一個小女孩跳出屋子，直接道：“不行哦！”
錦寶走到院子里，“羅叔叔，這豬如果沒養到150斤，是不是賣不出去啊？”
“啊？這，是、是啊，公營屠房只收超過150斤的豬，如果年底豬沒有達到這個重量，那這些豬就只能留著自己吃了，也沒辦法賣給其他人。”
錦寶問：“那這么一來，我家墊出去的飼料錢，你怎么還呢？你現在都沒錢買飼料了，不可能等到年底就有錢還我們了吧？”
被一個小丫頭這么連續質問了幾句，羅友龍一時啞了，好半晌才想到一個法子，說：“如果還不了，那就把豬抵給你們，一斤豬肉算五毛……”
“我們家只有六個人，兩斤豬肉夠吃一天了，根本吃不了那么多肉。”
說到這兒，錦寶又算了一筆賬，道：“我聽說超過90斤的豬，想要養膘，每月要吃超過四十斤的糠，一旦超過120斤，每月至少要吃六十斤的糠，而且豬越大，胃口也就變得越大。
如今離年底還有三個月，如果這期間要達到生豬任務的指標，十五頭豬超過150斤，五頭豬超過200斤，那我們家花在養豬上的錢至少要500塊，這還是最少的情況。
500塊錢可不是一筆小錢，工廠很多人兩年工資都沒有500，更別說普通的農民了，我們雖然之前是從城里來的，但現在也都是農民，還沒怎么分工分。
羅叔叔，你不能因為我們出于好意想著幫忙分擔生產隊工作，就讓我們當冤大頭啊。”
小丫頭聲音雖然軟糯，但一段話說得鏗鏘有力。
羅友龍聽得心虛不已，臉頰旁邊都不由得開始冒冷汗了，“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想讓你們當冤大頭，實在是……哎，叔叔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出于無奈啊。
要是生產隊現在拿得出五百塊錢買豬飼料，我肯定直接把錢拿出來給你們了。”
“這樣吧，”錦寶提出一個方法，“這錢我們可以墊，不過到時候等豬賣出去了，不管二十頭豬賣了多少錢，除去成本后，我們家都要分一半，怎么樣？”
“除去成本？”羅友龍眉頭微微皺起。
錦寶解釋道：“之前你們生產隊養了九個月的豬，肯定也買了飼料，這就算是成本了，我家墊錢買的飼料也是成本，除去這些成本之后，如果賺了六百，我們家分三百。
當然啦，如果豬沒有超過150斤，賣不出去，虧本了，這算是我們家的責任，我們在這期間墊的飼料錢也不要了，羅叔叔，你覺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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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莫名其妙被屏蔽了，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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