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小神:、、、、、、、、、
幼兒園里的孩子們都熟睡了,只有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的護士姐姐和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公孫蕓。
司馬懿自認為自己還是講禮數的學士,心里想想就算了,真不敢沖進去抓著兩個未出閣的女子追問出處。
正巧看到大批留著短發的男女學生從徐家大宅那邊走過來,司馬懿快步上前,拉住其中領頭那個,急切問:
“請問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后這句話是誰說的?”
文昌耀正要帶著學妹學弟們下田上實踐課呢,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個人抓住了自己,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下來,抬眼打量面前這個衣著和徐家莊人完全不同,身著薄儒衫的高挑男子。
二十出頭,蓄胡子,穿儒衫,帶文巾,是個讀書人。
但明顯不是嚴氏書院那邊的學生,那邊的學生他都見過,這人很眼生。
但一個外人能夠得到準許在徐家內堡晃蕩,八成是主家帶回來的貴客。
想明白這層,文昌耀收斂了心中那一點點被冒犯的不悅,輕輕揮開對方揪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拱手行了一禮,這才答:
“這句話,是初級班語文一里諺語篇的內容,乃學堂先生光祿海光老師所授。”
崔元和光祿海這對師兄弟,到了徐家莊后就再也沒有離開。
現在光祿海還是單身,而崔元則又多了一個孩子,也是幼兒園里午睡中的一員。
因為他把妻兒都接到漁陽來了,就住在徐家莊外堡新建的家屬院內。
作為徐家學堂里第一批外聘教師,師兄弟二人在徐家學生們眼中,那就是學堂元老級別的存在。
兩人中,崔元教數學,光祿海教語文,其他科目兩人也有參與,但并沒有數學和語文那樣講得出彩。
司馬懿得了線索,又問明學堂方向,便朝那邊快步趕了過去。
現在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中午學生們都回家或是宿舍午休了,教室里沒有一個人。
門是虛掩著的,并沒有落鎖,司馬懿想著自己這樣無頭蒼蠅一樣也找不到人——擴張后的徐家烏堡實在是太大了。
不如就在教師里等著,總能見到學生口中那位老師。
這般想著,司馬懿推開教室門走了進去,明亮的光線從透明的玻璃窗上透進來,斑駁的光斑灑落在教室的灰色的地面上,就像是一塘清澈見底的池水。
窗戶明亮,桌椅整齊,微微高于地面的講堂上,是一張高高的教臺,靠墻的地方還立著一面涂滿黑漆的木板。
司馬懿覺得教室里著灰色的地面很眼熟,似乎和集市上的道路是一樣的,還有洗澡房里的地面,也是這樣的材料。
因為不是每個地方都能用上這么大塊的完整料子,所以每每用過的地方,都代表它在徐家莊里獨特的地位。
只是越看這材料司馬懿越覺得有種淡淡的違和感,他忍不住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這傳說中只有徐家莊才能用上的完整石料。
嚴絲合縫,平滑光亮,不像是天然石料,倒像是某種特殊的材料混合而成。
要不然,絕不可能有人能夠用石料做成這樣的工藝。
司馬懿看著這水泥地,一時間出了神。
不知是不是要上課了,教室門被人推開,幾個學生結伴說說笑笑的走了進來,見到蹲在地上摸水泥地的陌生男人,吃了一驚。
“什么人?”幾個半大學生警惕問道。
他們一共四人,三男一女。
女孩的頭發比男孩稍微長一點點,剛裹住臉蛋,司馬懿記得,這樣的發型好像叫做女學生頭?
徐家莊里的女人,十個里有七個是這樣的發型。
長發的女子,在徐家莊反倒不多見。
司馬懿見自己把幾個學生嚇到,淡笑著站起身,說自己來找光祿海。
學生們見他不像是壞人,加上對徐家部曲營的實力十分信任,猜到這人能夠出現在內堡里,一定是得到了主家準許的。
便緩和了神色,說正好下午第一節課是光祿海的語文,一會兒老師就到。
說完,學生們好奇的圍在光祿海身邊,詢問他的來意,還邀請他在教室后面做旁聽生。
學生們對待外人,雖謹慎,但又開放的態度,讓司馬懿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學術氛圍,不自覺點點頭,隨著幾個學生坐到后面的空位上,上了一趟徐家莊中級2班的語文課。
上課鈴聲響起,光祿海走進教室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教室角落的司馬懿。
他沖他微微一笑,便放下教案,拿起一根粉筆,上起課來。
司馬懿挑了挑眉,看著這個年紀和自己相當的青年人,狠狠期待住了。
光祿海一遍在黑板上龍飛鳳舞的寫下“沁園春.雪”這幾個粉筆字。
“今天我們來學沁園春.雪這一篇,請大家把課本打開到28頁,跟我一起誦讀一遍。”
司馬懿旁邊的學生們掏出厚厚一本語文書,翻到28頁,其中一位挨著司馬懿坐的學生,把書推到兩人中間,沖司馬懿友好一笑,意思是兩人一起共看一本。
司馬懿本想回禮表示感謝,但看課堂上安靜嚴肅的氣氛,只好學著學生的動作,點點頭笑一下。
做完這些,他這才有空去看課本上的內容。
徐家莊里的紙可能不要錢吧,雪白厚實光滑的紙張上,寫滿了蒼蠅小字,字跡清晰,雖小卻能看得清楚。
因為是中級班的語文,只有生僻字會標注拼音。
司馬懿發現,這小字十分漂亮,排序也很整齊——不過是從左往右讀,徐家莊文書特色。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字,一點都不掉色。又好奇的翻動了一下后面的紙張,后面的內容不但有字,還有插圖。
往旁邊另外一個學生那看去,對方沖他友好的點點頭,也翻了一遍自家的書給他看,字跡有模有樣,插圖也都分毫不差。
司馬懿驚了一下,他絲毫不懷疑,整個教室內四十名學生的課本內容筆記都是一模一樣的。
撰書人難道都是同一個?
剛這樣想,司馬懿就在內心否定了這個不可能的答案。
這可是四十本書,而且看樣子其他學生手中還有,這么多書同一個人抄寫,怕是要抄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