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欽難以置信又有些委屈的說:“我怎么可能埋怨姐姐?我滿心都是對她的愧疚。”
“那你為何不敢直面她?”主持轉過身來注視著他,眉眼沉靜中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蕭欽微微晃神:“我……”
“或許你自己都沒發現,但在你心底最深處,你還是對母親的死耿耿于懷,而你的姐姐卻活得很好,你一方面愧疚,一方面又覺得難以接受。”
主持搖搖頭,嘆息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你還小,經歷的太少了,心性單純又被迫成熟,所以你總是在自苦,但等你跳出這個桎梏回頭再看,你就會發現,這些都不算什么。”
他笑了下說:“就像你的姐姐,其實她也希望你過的好好的,她知道錯不在你,所以給了你尊重和自由,你莫要辜負她啊。”
說完他掃了一眼棋盤:“你心緒不定,這棋下到最后也是輸,算了吧。”
蕭欽睫毛微顫,陷入了沉思。
原來,一直以來是他在困住自己嗎?
想起蕭鈺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蕭欽鼻子一酸,默默的把臉埋在了手心里。
第二天雨過天晴,蕭欽留下一封信給老主持,就下山離開了。
或許老主持說的對,自己該出去多走走,見見世面。
于是半個月后,邊關出現了一個小愣頭青,應召參軍去了。
但他年紀太小,一開始人家根本不接受,后來發現他武功不錯,被將軍看中,勉強留了下來,但只當個小侍衛,成天跟在將軍身邊。
倒也學了不少東西。
不過軍營里是什么地方?那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的地方。
蕭欽小小年紀就得了將軍的青眼,自然會招來嫉妒,幾次被人堵在角落里揍。
蕭欽也不告狀,打架就打架,他不怕,每次被打得鼻青臉腫,但對手也沒好過,時間長了,幾乎軍營里的新兵都和他打了個遍。
鬧得這么大,將軍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默許了,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得越多,要是沒能力服眾,那么恩寵加身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傷害。
所以他選擇冷眼旁觀,只要不鬧出人命就好。
蕭欽自然也知道,他帶著傷出現在將軍面前,將軍卻從來都不過問。
單憑這一點,蕭欽就明白了將軍的態度。
于是一個不問,一個也不說。
一直到除夕夜的晚上。
蕭欽又和人打了一架,嘴角帶著血回了營帳,結果剛撩開營帳,就看到將軍坐在桌邊。
“將軍,你怎么來了?”蕭欽詫異的看著他。
將軍看著他嘴角的傷,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來看看你,你這小子,還真是倔,又打架了?”
蕭欽抿緊了唇,沒說話。
將軍從自己懷里摸出一瓶藥油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走過來拍了拍蕭欽的肩膀說:“你是個狼崽子,好好磨練,將來必成大器,你別怪我心狠。”
蕭欽搖頭:“我明白,我不怪將軍。”
“那就好,這東西你自己悄悄留著,晚上抹身上,好好的按揉,第二天會好受不少。”
“謝謝將軍。”
蕭欽感激的目送將軍離去,第一次在軍營里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