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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準備化家為國了(二合一)


更新時間:2022年06月23日  作者:榮譽與忠誠  分類: 歷史 | 上古先秦 | 榮譽與忠誠 | 我在春秋做貴族 


“彼之有哀,我之幸也。如若為秦國求和之事前來,韓氏不征,我家自可助之言語搏利;韓氏西征之意堅決,我自善從韓氏。”智瑤說道。

秦國怎么樣了跟智氏無關,哪怕韓氏能夠殺進秦川并站穩腳跟,短期內跟智氏的關系也不大。

韓氏有可能殺進秦地并站穩腳跟嗎?看上去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并且秦地里面也有智氏的封地,魏氏和狐氏、鐘氏也有封地在那邊,不會成為韓氏一家的舞臺。

韓庚其實很糾結,幾次入侵也就智瑤率軍西征的那一次取得大成果,韓氏自己西征或是帶上了狐氏,效果只能說是幾近于無。

“我家西征必不可斷,然……,攻之難也。”韓庚說道。

智瑤干脆露出了一臉的無語表情。

秦國經不起年年大戰,其實韓氏也承受不起。

畢竟,戰爭不是只有一方在消耗和損失,一再打下去,短時間內又不會分出勝負,比的不就是誰的意志更強和家底更厚嗎?

智瑤開解道:“秦國亦有難處。彼之西疆戎狄未平,北疆義渠異動頻頻。”

秦國還沒有完全打崩戎狄,雙方一直在進行小規模的交戰。

義渠?這是一個很古老的部族,很長一段時間里跟秦國沒有交集,后來雙方成為鄰居就是摩擦不斷。

韓庚知道那些,只是以為只有秦國難受嗎?

韓氏更要悠著點,避免跟秦國拼得太狠,致使晉國內部的誰盯上他們,乃至于展開實際的行動。

當然了,那些話韓庚才不會說出來,自己多一些警惕心也就是了。

韓庚說道:“我欲遣人出使義渠,不知瑤以為如何?”

什么玩意?

韓氏派人出使義渠,肯定是想要進行合作。

當前歷史階段,正兒八經與異族有過結盟的國家獨有秦國,他們也因此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

智瑤看出了韓庚的羞澀,顯然是覺得跟異族合作是一件挺羞恥的事情。

有那種羞恥心就對了。

倒不是說義渠太弱,與之合作很令韓氏感到羞恥,單純就因為義渠是異族的身份。

當前年代并不是完全沒有民族觀念,只是跟現代一比比較模湖罷了。

韓氏會感到羞恥,更大的原因是那樣做會顯得韓氏比較饑不擇食。

有得選的話,韓庚更希望能夠在晉國內部找到強力的隊友一起西征,奈何上一次韓庚自己跟智瑤聊,后面又拜托魏駒出面,智瑤都是婉拒率軍西征的提議。

如果說智瑤當時的真實心情是什么?絕對是是韓庚在想屁吃了。

韓氏自己沒有能力或實力摁著秦國打,怎么想的才會認為智瑤應該幫忙打工?

遭到智瑤的婉拒之后,韓庚變成提議以國戰形式,還是遭到了智瑤的婉拒。

國戰形式?等于說,西征有了什么收獲,以功勞來進行分配,誰都不會吃虧。

智瑤拒絕的原因太簡單。

世界上沒有那么美好的事情,哪有能打得過就自己占便宜,打不過了提出利益均沾,一下子要將風險平攤給其余人?

如果韓氏愿意拿出先期的好處給各個家族分一分,再來提以國戰模式進行西征,才是表達出了真正的誠意。問題是老韓家沒有,給人一種實力不足又沒有擔當,并且還顯得極其沒有逼數的印象。

這不,魏氏都被韓氏的做法給驚到,后來不再搭理韓氏的西征邀請,只答應一旦秦軍反駁會增援進行防御。

想來魏氏也是被韓氏給惡心到了,很郁悶自己為什么是韓氏的鄰居?

韓庚再次來拜訪智瑤前重新調整好了心態。

這一次,韓庚總算愿意拿出好處先行分配,再邀請智瑤作為西征的總指揮。

“非我不往,乃是東境正處要緊之時。”智瑤再次婉拒。

那樣讓韓庚很尷尬。

畢竟,韓氏拿出了很大的誠意,并且是第三次遭到智瑤的拒絕。

智瑤看出了韓庚的尷尬,想了想說道:“庚亦知曉我家動‘鄴’城以東工程,乃至無力出兵甚多。如以國戰,庚何不邀眾家同往?我家可出一‘師’,再遣孫武為‘將’。”

單純以名聲來論的話,孫武比不過智瑤。

這個是智瑤有著多重身份的加持,再來是戰績也著實彪悍。

攻破一國都城是吧?

孫武跟伍子胥合作攻破了楚國的“郢”都,并且是作為副手。

光是被智瑤率軍攻破的一國都城就有四座,別說智瑤還是晉國智氏的宗子,目前更是晉國的六“卿”之一。

干成同一件事情,不同身份帶來的效應并不一樣,肯定是身份比較高的那個人獲得更多的光環,帶來的轟動也會更大。

“孫武?好像也是可以……”韓庚心想。

如果智氏這邊是由孫武統兵,西征主帥當然是由韓庚擔任,孫武可以作為副手或是參謀啊。

智瑤就是上面那個意思。

韓庚從智瑤這邊離開之后,不做歇息去找到了魏駒,沒有講跟智瑤是怎么個溝通方式,單純說出結果。

劃分擴張的方向之后,智氏、魏氏和韓氏的戰略目標都挺明確,各自也有無數需要忙碌的事情。

魏駒對智瑤答應智氏可算愿意出兵并沒有感到意外。

這個就是韓氏愿不愿意事先拿出好處分配的區別了,之前不愿意沒人愿意鳥,后面肯拿出來必定變得不一樣。

不單純是有沒有好處的原因,其實跟態度有關。

大實話則是,有好處更關鍵一些!

說白了,誰都不是誰的爹媽,想要尋求幫助,尤其是出兵這種兇險難料的事情,張張嘴就想別人付出,著實是想太多了。

有一個冬天讓韓氏去理清楚明年西征的計劃,后來請求智瑤讓孫武來到“新田”實際參與謀劃。

看上去很閑的智瑤并沒有參與謀劃的念頭,每天不是陪一陪家人,便是外出或邀請其他人來家中飲宴。

“秦人兇悍,不畏死也。”中行錡不久前才從封地來到都城。

今天,智氏的重要族人都在。

他們看上去一個個神采飛揚,足夠體現出智氏的蒸蒸日上。

中行錡在講秦地那邊的見聞,不免提到秦人會去襲擾封地。

根據中行錡的說法,秦人騎馬不斷襲擾晉國各個家族在秦地的封地,采取的是一種打了就跑的戰法。

那種戰法無疑就是利用機動性的優勢,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熘,顯得很流氓的同時,實際上也是相當有用。

智瑤說道:“明歲瑤調三千騎兵往西常駐。錡可與近鄰相商,雇傭我家騎兵確保不被秦人襲擾?”

中行錡著實沒有想到家族能這么給力,尤其是東面正在緊要階段,還能派遣三千騎兵西向。

這個就要提到智瑤長年來對騎兵的建設了。

諸夏現階段真不缺會騎馬的人,只是他們真的無法騎馬作戰而已。

有了馬鐙和馬鞍的出現,越來越多的人起碼能夠騎馬射箭,哪怕是沒有裝備馬蹄鐵,不過是讓戰馬的折損率居高不下罷了。

騎射對著甲率高的軍隊殺傷力不強,參戰也就是起到襲擾作用,再來就是敵軍崩潰之后的追殺。

絕大多數軍隊的著甲率就那樣,反正別奢望全員著甲,著甲率有個兩三成都能算作豪華。

因為河北以及中山南部有著廣袤的濕地和平原,無法開展農耕只能鼓勵放牧的關系,智氏肯定是會增加善于起碼的人群,他們也會變成智瑤征召騎兵的兵源。

現階段智瑤對騎兵的建設就是放養模式,頂多就是集中起來前往某處征戰,沒有戰事則是集中起來訓練,暫時沒有采取更進一步的建設方桉。

三千騎兵而已,下令給北方或東面,有的是騎士樂意接受征召,再去戰場上建功立業。

中行錡的開心之處還有一個,家族……或者說智瑤沒有對他們區別對待。

老實說,智瑤都想要讓狐氏和鐘氏在未來的國家中有一席之地,著實沒必要去區別對待中行錡,別說當前正是需要中行寅出力的時候了。

什么情況呢?就是齊國那邊的事情有新變化。

目前齊國雖然健在,可是他們不止沒有一國之君,并且歷經一年的大規模內戰之后,人口大量流失到智氏,幸存下來的公族也幾近要將血流干了。

人在齊國的中行寅擔負重要責任,是他一再挑撥齊國公族內斗,同時也是他負責智氏接下來吞并除了東來之外的齊國疆域。

智氏本打算一切條件具備,也就是第二個五年計劃最好完成,再去實施對齊國的兼并。

然而,計劃總是沒有變化來得快。

當下是各個階層都拋棄掉了姜姓呂氏,請求智氏趕緊將他們納入統治之下。

關于吞并除東來之外的齊國疆域,中行寅迫切希望在自己死之前完成,明確向智瑤進行匯報,時機已經成熟得不成再成熟,繼續拖下去反而可能壞事了。

今天,智瑤召集核心族人,要談的就是關于吞并齊國的事情。

話題真正開啟之前,智瑤需要先了解各區域封地的情況,其中仇由、中山、衛地這些新兼并區最重要,再來就是一旦吞并齊國的話,哪些地方能夠抽出多少人口遷徙往齊地。

智瑤讓博覽道介紹完,再說道:“諸君可暢所欲言!”

現在沒有“諸君”這個稱呼,并且不是用詞錯誤,主要是智瑤需要將一些核心計劃透露給族人了。

比如,立國!

老智家現在從封地到人口,乃至于科技實力和生產力,其實遠比大多數諸侯國要強大許多。

到底有多么強大,不是常年閉門不出,作為智氏的族人,他們其實能夠從日常的社交得到深刻體會。

怎么說呢?因為是智氏的族人,他們哪怕沒有多么囂張跋扈,與之交往的人就會更加禮讓。

最為能夠展現出實力的在于武力,老智家屢戰屢勝不提了,軍隊的裝備看上去更是無比精良。

智瑤掃視著在場族人,內心里其實頗為無奈。

老一輩的族人大多平庸,好一點的地方在于沒有亂搞事情,然而平庸就是對不起他們的出身了。

普通人平庸沒什么。

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能力再顯得極其平庸,打從事實上就是一種原罪。

道理不難理解,家族事業太大,外人時時刻刻都在窺視,他們幫不上什么忙,等于就是一種拖累了。

智瑤將視線轉到坐在后排的同輩身上,心里倒是有了一些安慰。

老智家的后輩還是出現了一批人才,以中行錡、程武和智林、智英最為優秀,只是目前還稍微顯得有些稚嫩。

不過,其實沒有關系,只要有可塑性的話,老智家有的是舞臺讓他們去鍛煉,總歸還是有那個資源能夠栽培起來的。

從智瑤開始布置之后,第二代已經在涌現人才,再繼續重視教育下去,以后的第三代還是值得期待的。

“諸君。”智瑤第二次招呼。

這一次可算有人察覺到稱呼的不對勁了。

程武既是疑惑也是勸解,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宗子,不可妄言君字。”

智瑤要的就是有人給予反應,說道:“瑤聞楚國有君,賜予封地,得以封建,為疆域之君。”

這事情是白公勝在主持。

楚國的內戰還在如火荼毒,大量的家族被消滅,土地和屬民卻是分配給了愿意合作的公族,以屈氏、景氏和昭氏最受優待。

因為中樞對地方失去控制的時間有點久了的關系,楚君章與白公勝都沒有辦法將大量土地收歸管轄,只能大肆進行封賞中央派系的公族。

那樣一來,楚國的“封君制度”算是正式被拿了出來。

現在剛剛誕生的封君需要來自中樞的支持,總得來說對中央還算是一種助力,本著再好的制度都有被玩壞那天的這個真理,目前看似能極大加強楚國中央力量的封君制度,封君的后代成為楚國掘墓人,著實沒什么好覺得奇怪的。

眾人聽完智瑤的介紹來了個面面相覷。

老一輩能力或許平庸,人活得久了不免會對利益比較敏感。

輔果很是驚疑不定地問道:“宗子坐視趙母恤篡國,陳氏復國,便是為此謀劃?”

楚國再一次展開封建,他們內部稱王,才有再次封建的基礎。

智氏如果也想有自己的封君,擺明了就是需要家主更進一步,起碼要成為一名國君吧?

聽智瑤表達出來的意思,成為一國之君只是一個開始,某天也會像楚國和吳國那般稱王,只有那樣才能將封建名正言順地進行。

本來不是那么確定的族人,他們聽完輔果提問,有那么點被徹底驚呆了。

同樣驚呆了的人還有智申。

智瑤事先并沒有跟智申溝通,等于就是很突然有了這種表態。

并非智瑤不愿意跟智申溝通,純粹是清楚僅用溝通方式很難讓智申同意。

類似的溝通,智瑤已經明示或暗示了智申好幾次,一次次智申都表達出反對的態度。

現在的局勢已經不允許智氏沒有一個遠大的目標,僅僅是為人臣子這一點,其實對智氏就是一種危險。

為什么要那么說呢?說白了還是名不正則言不順的道理,并且小命也是被捏在別人的手里。這個就是權臣最后不是成為叛逆就是被設局殺掉的原因,主要是著實太過強大,強到有進無退的地步,一旦退了就是全族死無葬身之地。

智瑤有些心疼地看著智申,等對方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才站起來闡述家族面臨的狀況。

其實就是上面那些原因,致使老智家在為人臣子這條道路上已經走不下去。

另外的選擇?繼續維持晉國臣子的身份,哪天不是某任國君清算智氏的子孫,便是跟其余卿位家族再繼續打生打死,不會有第三個可能性了。

為了讓智申與其余族人有更深刻的認知,智瑤回顧了晉國那些已經滅亡或是曾經遭到驅逐、消亡的卿位家族,很詳細地闡述卿位家族為什么會一再爆發激戰。

當然不是智氏立國之后就沒有了敵人,只不過是免除了來自更上級的操作,無論有什么敵人都將擺在明面,與之拼命的目標也會更加明確。

大多時候是智瑤在說,偶爾會有人提問。

漸漸的,認知達成了一致……,或者說他們被智瑤提出的立國吸引,并且也認同幫別人打工不如奮斗自己基業更有前途的觀點。

在后面,智申全程就是在思索,不得不承認智瑤說為人臣子無法避免面對兩條路下場的觀點。

“好像真的退無可退了?我家衰弱,其余家族會撲上來。一直保持強盛,以前的趙氏就是未來的智氏。”智申沒忘記晉景公是怎么玩死趙氏的。

以前智瑤沒有對智申講得那么清楚和透徹。

其實也是智瑤沒有精心思考,更多的是想持續經營,再用蠻橫的實力造成既定事實。

說得更難聽一些,智瑤完全是想等智申有了謚號,老智家由自己去名正言順做主之后,再一一實現那些謀劃。

現在是齊國遠比預料中更早完蛋,并且是到了不馬上“接收”會有更大麻煩的危機情況。

出現了那些變動,智瑤認知到是時候讓內部思想進行統一,立國也進入到了必須該有的準備階段了。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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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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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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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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