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可以這么說。
不把責任推到山田佑一和丁春紅身上,調查員要是得到了好處,一樣可以為我說話的。中村機關長,這么看來,這箱金條還是要取出來的。”山田佑一道。
見山田佑一上了套,葉曉晚接著說道:“我到海軍情報部實地調查過,
你藏黃金的位置,是在你辦公室地板夾層中。因為長友文夫還沒有正式任命為機關長,那個屋子本來應該還空著。不過,現在出了一個新情況,因為戰事正式打響。不少我們潛伏在市區和長江沿線的特工相繼暴露,已經退回海軍情報部了。因為辦公室緊張,
你那個屋子臨時作為了檔案室,
外面又加了一層鐵門,想進去有些困難了。”
“混蛋!”聽到葉曉晚這般說辭,山田佑一怒斥道。
“現在看來,想取出黃金就太難了。”葉曉晚道。
“不,不,還是有辦法的。”山田佑一想到了什么,思量道。
聽到山田佑一的話,葉曉晚隨口答道:“什么辦法?”
“中村機關長,我的辦公室與海軍情報部的灰道是緊鄰的。如果你派人裝扮成垃圾清運工,清早清運垃圾的時候,進到灰道中,那面墻有幾塊磚是活的,當年我是為了將來一旦被圍攻給自己留的一條后路,現在也許能用上了。”山田佑一道。
葉曉晚心頭一動,“山田機關長,現在問題是我們的人怎么能進到灰道里面。現在的局面,我們的人根本進不到海軍情報總部。”
“這倒是個問題。”山田佑一嘆了口氣。
葉曉晚覺得差不多了,說道:“山田君,
既然現在不想與長友文夫魚死網破,那就沒有必要花著多的黃金去賄賂調查員了。實在不行,
我從櫻機關撥一些經費,表示一下就行了。”
“這個!”山田佑一似乎心有不甘。
葉曉晚見狀,接著問道:“山田君,你覺得不行么?”
山田佑一嘆了口氣道:“長友文夫立了這么大的一個功勞,估計很快海軍情報總部機關長的任命函馬上就能到。任命函一到,他就會搬進我的房間。雖然黃金藏的位置很隱秘,不過,長友文夫那種老特工,估計用不上多久就能發現。且不說,這一箱黃金是我全部身家。如果長友文夫知道我窩藏這么多金條,我又是罪責一條,很難翻身了。所以說,趁著長友文夫還沒有正式任命之前,現在還是兩軍對壘,趁亂把黃金取出來為好。”
葉曉晚已經猜出來山田佑一這么急著去取黃金的目的,既然他這么急著取出黃金,一定還有辦法。
于是問道:“山田機關長,
那你有辦法讓我的人進到海軍情報部么?”
“只能裝扮成清運垃圾的。”山田佑一道。
“可是清運垃圾需要嚴格審查,不是那么容易混進去的。”葉曉晚搖頭道。
“可以讓千葉勇樹想想辦法。”
“他想辦法?”
“對,他想辦法。現在長友文夫已經將千葉勇樹的權力剝奪,他的行動隊隊長成了海軍情報部的安防隊隊長,也就是中國人話中的把大門的。如果千葉勇樹予以放行的話,那就有機會進到灰道,既而取到我辦公室中的黃金。”
“你這么說,我就懂了。不過,千葉勇樹不會輕易相信我的。”葉曉晚搖了搖頭道。
“沒關系,這個你拿去。”說完,山田佑一將手腕上的一根紅線摘了下來,遞給了葉曉晚。
“這是什么?”葉曉晚問道。
“這是我跟千葉勇樹的信物,拿著這個,就等于我跟他說話了。”
聽到這個,葉曉晚心中一動,“不過,我的身份也很特殊。長友文夫已經把孫小美安插在了櫻機關,我的一舉一動,孫小美不會不知道。我一見千葉勇樹,長友文夫就會有警惕了。”
葉曉晚見山田佑一已經無話不說了,便繼續問道。
“不,不,你不用親自去。任何人拿著這根線去見千葉勇樹,他都會去見的。”
“行,那么懂了,爭取這一兩天,就與千葉勇樹聯系上。”葉曉晚站起身來。
“中村機關長,我覺得越快越好。你不是跟我說過,明天后半夜,帝國的軍艦就能到上海么?真要是到了上海,就沒有機會了。”
“那我,盡力而為吧。”
“拜托。”山田佑一道。
離開海軍情報部,葉曉晚知道,山田佑一提供的情報也許對沈千舟有價值。需要立刻傳遞給他。
于是,她并沒有回櫻機關,而是借故先回了一趟住所,把情報密電方式寫好后裝進信封。
除了情報外,山田佑一給她的那根紅線,也放到了信封里面。
葉曉晚清楚,自己是不可能與千葉勇樹見面的,一旦見面,后面發生的狀況就與自己有直接關系。
如果沈千舟派人與千葉勇樹見面,那么真的出了事,也不會牽連大自己身上。現在千葉勇樹已經被長友文夫放棄,做了最后這件事后,也沒必要留下他了。
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沈千舟最快能在下午兩點收到自己最新的情報,就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了。
想到這里,葉曉晚的心又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五洲倉庫,沈千舟辦公室。
辦公室中,只有三個人。
沈千舟、江海和于春曉。
沈千舟將公函遞給江海,江海看過后道:“沈處長,這是你偽造的。”
沈千舟,點了點頭。
“真像,足可以以假亂真了。”江海贊許道。
“這可能是最后一搏了。”沈千舟嘆聲道。
聽到沈千舟的話,江海覺察出事態的嚴重性,問道:“有新的戰況了?”
“會議剛剛通報,黨國參加上海會戰的空軍,已經全軍覆沒了。沒有空軍的支援,想三十六個小時奪下匯山碼頭根本不可能!”沈千舟嘆聲道。
“沈處長,前兩天會議上還說我們的空軍戰無不勝的,這么快就全軍覆沒了?”江海詫異道。
“前些天是為了鼓舞士氣,才這樣說的,不過黨國的空軍各個都是好樣的,都是與日軍拼到最后一刻,才犧牲的。這是這些天的空軍與日軍戰斗的匯總,你看看吧。”
說完,沈千舟把一份關于空軍這些天戰斗的報告,交給了江海。
江海接過報告,一字一句看了起來。
透過報告,江海才知曉,空軍的慘烈。
日下午,第四大隊大隊長聽到機場拉響了防空警報。
防空警報拉響的時候,第四大隊第二十一中隊的
架飛機剛剛降落,而第二十二中隊和第二十三中隊正準備降落。
防空警報拉響的原因,是機場上空出現了
架日本“九六式轟炸”機——它們是來報復的。
日,國民軍師五二三團一營在八字橋的遭遇戰中與日軍交上了火,但陸上戰斗還沒全面打響。
所以,淞滬會戰先正式開打的,其實是中日兩國的空軍。
日凌晨到上午,中國空軍出動飛機
架次,轟炸了日軍在上海的司令部、碼頭、倉庫和艦船。這都是完全按照軍事委員會的部署來的。因為在軍事委員會制定上海攻略時,就是:首先出動空軍,拔掉對方的重要據點。
盡管日軍對國民軍發動進攻有一定的思想準備,但對于首先進攻的是中國空軍,他們卻很意外——在他們眼里,孱弱的中國空軍,居然敢主動向強大的空軍挑戰?
在上海會戰前,中日兩國的空軍實力對比是這樣的:日本擁有
個飛行中隊,各類作戰飛機
架左右,而中國一共只有
架左右的作戰飛機,相差
所以,日本對于中國敢先出動空軍感到惱羞成怒。在
日下午,日軍先后出動兩批轟炸機,準備炸平筧橋機場,將國民軍空軍的有生力量摧毀。
在防空警報中,第二十一中隊重新起飛,正準備降落的第二十二中隊和第二十三中隊也放棄降落,進入戰斗隊形。
隨后,第四大隊大隊長跳上了攻擊機,帶著兩架僚機升空,直撲日機編隊。
囂張的日本攻擊編隊連戰斗機護航也沒有配備,頓時陷入中國戰斗機的圍剿之中。8
日,不甘心失敗的日軍從群島附近的加賀號航母上起飛了
架轟炸機和
架戰斗機,再次奔襲。
第四大隊起飛迎敵,又打下日機
架。那一天,中國空軍第四、第五大隊一共打下
架日本飛機。
日,又擊落日機
上海會戰開戰才幾天,日本人引以為豪的兩個航空隊,竟然在他們本以為“不存在”的中國空軍面前,損失了一半最新式的“九六式”轟炸機,且對戰略目標的打擊根本不能完成。
但是,上海會戰記錄的也是中國空軍短暫的輝煌。
除了在飛機數量上存在劣勢,中國最吃虧的還是工業制造能力——我們根本造不出飛機。在日本不斷研發和制造更新式的飛機背景下,中國所有的飛機包括零件都來自國外采購,自身沒有任何制造能力。換句話說,打一架就少一架。在最初的交手之后,中國空軍飛行員每一次駕機升空,往往要單挑對方
架甚至
架飛機。
在這樣的情況下,每一名中國飛行員可能都知道自己的必然結局——殉國。”
看到這里,江海道:“沈處長,現在看來,已經根本無力奪取匯山碼頭了,那你要怎么做?”
沈千舟指了指地圖上的位置,“江站長,我的想法是明天上半夜十一點之前,徹底摧毀海軍情報總部,為將來與日軍長期戰斗,消滅日軍有生力量。”
“那你說說行動方案,我全力配合。”江海道。
“是這樣,我親自帶上一百名敢死隊,換上日軍的軍裝,拿著這份公函,爭取混過西街日軍據點。過了據點之后,十五分鐘抵達海軍情報部附近,全力發起進攻。而你帶上一百人,埋伏在西街附近,等我發起進攻后,你的人對西街據點發起猛攻,一定不能讓他們能夠回去支援。”
聽到沈千舟的話,又看了看地圖,道:“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不過,據我所知,在海軍情報處有一個小隊的日本正規軍,還有將近二百名日本特工,這些特工也都是驍勇善戰。我覺得你就帶一百人偷襲,勝算不大啊。”
“帶的人多了,就會被日軍發現,不被發現,也可能會被懷疑。所以,不能帶太多人。只要你能拖住西街的據點的日軍不回頭增援,其他的事,由我來做。”沈千舟道。
“那行,就這么分工了。如果我的隊伍能夠順利攻下西街據點的話,那我的人就支援你偷襲海軍情報部。”
“那樣的話,勝算就更大的。總之,無論如何不能讓西街據點的鬼子回去支援,否則,毫無勝算了。”
“這個我懂,我現在就回去安排。對了沈處長,根據觀察,上一次在河對岸執行任務的特工中,確實有一個值得懷疑,這個有嫌疑的人,就是當天在河對岸抓日特的。”
江海的話,并不出乎沈千舟的意外,“那這個人與行動隊中,有沒有聯系緊密的?”
“有,有一個,這兩個人應該與日軍使用特別方式聯系。現在是收網還是釣大魚?”江海問道。
“收網吧,釣魚來不及了。今晚之前讓他們招供,供出與日特聯系的方式。只要聯系上,我們就設法誘導敵人。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向其他方面。”
“我知道,現在就安排。”說完,江海離開了沈千舟辦公室。
見江海離開,于春曉問道:“千舟,江海說的沒錯,用一百人偷襲海軍情報處,幾乎沒有勝算。”
聽了于春曉的話,沈千舟搖了搖頭,對她說道:“沉魚在通行函上寫著是兩個小隊,最多只能一百二十人。至于沉魚為什么這么寫,我估計是用這樣的通行函,最多只能通過這些人,再多,通行函應該就不同了。”
于春曉點了點頭,“團長,我知道了。”
“春曉,把金紅巖、莫大山、劉大壯、賈貴陽叫進來,我來做最后的部署。”
“是,團長。”于春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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