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于春曉一臉詫異,沈千舟解釋道:“是啊,警備司令部也是有備無患,害怕以后擔責任。這樣也好,對于保安四團也是一種保護。畢竟明著監視,比暗地里監視要好。”
“團長,那我懂了,等明天軍統的人到了,我和師傅跟他們見見面。對了團長,師傅副團長的事,有著落了么?”于春曉問道。
“還沒呢。
保安四團的建制比較特殊,屬于臨時組建,說是叫團,實際就是營級編制,在職人員也都沒有正式編制。副團長的任職需要很多部門批準,老金暫時只能做電訊科科長了。”沈千舟無奈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去師傅那邊,和他一起商量一下,明天如何接受這支連隊,再有怎樣和軍統的人對接,也要商量一下。”
“好,你去準備吧,總之,軍統的人我們要合作,也要小心。”沈千舟道。
江南會館,段天偉房間。
在孫小美身上得到想要的之后,段天偉心滿意足地躺在孫小美身邊酣睡起來。
孫小美打開床頭燈,穿上被段天偉扔到床下的內衣。
雖然從加入諜報組織那天起,她的老師長友文夫就教導她忘掉羞恥,把身體奉獻給天皇。孫小美也像老師那么說的,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任憑段天偉在她身上如何發泄,也盡可能去迎合。
不過,隨著戰局對日方越來越有利,孫小美也希望這樣日子早一天結束。隨著段天偉年歲增大,也越來越變態起來,本來早已沒有羞恥心了的孫小美也對他惡心起來。
特別是,軍統上峰不再信任段天偉之后,在他身上已經得不到太有價值情報了,沒有價值,對段天偉就更加生厭。跟他睡覺,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現在的上海軍統站,表面上段天偉是站長。實際上,真正有價值的情報都在江海那邊。
而江海很多工作都在配合保安四團在做,這么看來,如何得到鎮守八字橋的保安四團更多情報,才是自己要做的。
至于這個段天偉,等到占領上海那一天,自己受過的侮辱,要讓他加倍償還。
只是,雖然費勁心思,想得到保安四團情報始終卻沒有找到門徑,盡管通過賈貴陽多多少少得到些關于保安四團的機密,不過大多流于表面,情報意義不大。
畢竟賈貴陽就是總務科長,還被調離了團部,去了天地幫,太機密的情報也是無法得到。
現在大戰在即,各個方面的勢力都十分謹慎,這個時候再想接近保安四團,確實困難。
而自己的老師長友文夫也敦促孫小美要搜集保安四團的情報,現在卻無從下手,這令孫小美心急起來。
沒想到,現在,機會來了。
上午,孫小美便知道,警備司令部安排上海軍統戰派人去保安四團,接收共軍的一個連隊。這么好的機會,孫小美一定不會放過。一番甜言蜜語,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后,段天偉便決定派她還有黨政科副科長王義一同去保安四團,協助并監視這支共軍連隊。
這次來之不易打入保安四團的機會,孫小美當然不能放過。
這一次與之前向保安四團售賣德國火炮炮彈不同,那一次,頂多算是蜻蜓點水,了解保安四團個大概。而這一回,人在保安四團,一定能拿到更有價值的情報。
為了能讓段天偉安心讓她去保安四團,孫小美有意無意地把另外一名日特徐春麗安排到了段天偉身邊。段天偉這個老色鬼已經對徐春麗動了心思,徐春麗也是半推半就,自己一走,兩個人就能搞到一起了。畢竟是新歡,能新鮮一段時間。
有了徐春麗,段天偉就不會天天煩著自己了。
想到這里,孫小美靠著床頭點著了一個女士香煙,一口一口抽了起來。
保安四團,訓練場。
早上八點,金紅巖和于春曉站在訓練場正中,軍統的吉普車這個時候駛入了訓練場。
車上下來兩人,一男一女。
于春曉向進來的車望去,心中一動,車上下來的女子正是之前自己在南京一直跟蹤的孫小美。
孫小美之前與于春曉有過接觸,便走上前來,道:“于參謀,久違了。”
見孫小美開了口,于春曉道:“孫小姐,沒想到這么快就見面了。上一次德國火炮炮彈的事,落的怎么樣了?”
“于參謀,問這事啊。
這個美國佬,辦事一點都不靠譜。
之前跟我信誓旦旦的說,什么軍需物資都能搞到,我還真信他了。
沒想到,真辦起事來就不行了,半個月前我就跟賈科長說,德國火炮炮彈沒辦法搞到,讓他把消息轉個沈團長,他的話沒帶到么?”孫小美柔若蚊聲道。
“原來是這樣,沈團長沒有跟我提及此事,我就沒去多問。”于春曉道。
孫小美聽到于春曉的應答,笑道:“于參謀,沈團長還有不跟你說的事啊,太不應該了。”
“他是團長,我只是一個小參謀,不跟我說,再正常不過了。這位是?”于春曉不愿跟孫小美談及不相關的事,便看著孫小美身邊的男子問道。
“呦,我都忘了介紹了,這位是上海軍統戰黨政科副科長王義,這位是?”孫小美望著于春曉身邊的金紅巖問道。
“這位是保安四團電訊科科長金紅巖科長。”于春曉應聲道。
“原來是金科長啊,幸會,幸會。”說著,孫小美伸出了纖纖玉手。
手很瘦,卻很白。
金紅巖碰了碰孫小美的手尖,道:“孫小姐,王科長,以后我們就是同志,相互協助為好。”
“是啊,畢竟來的是共軍隊伍,即便現在兩黨合作共同抗日,不過該防的還是要防的。”半天不語的王義道。
“王科長,孫秘書,共軍的隊伍差不多要到了。我們就不進屋了,在這等著吧。”金紅巖道。
“好。”孫小美道。
話音剛落,保安四團訓練場外傳來了吵雜的聲音,不多時,一百多人的隊伍背著長槍,邁著方步走了進來。
雖然這支隊伍沒有統一的服裝,身上的武器也是林林總總,不過每名戰士看起來卻格外精神,一看就是支很有朝氣的隊伍。
隊伍全部進到訓練場后,一名臉色黝黑,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走上前來,敬禮道:“華東直屬獨立九連連長韋雙鷹,攜獨立九連一百一十名官兵,前來報到。”
為了這次能讓羅店游擊隊順利進到SH市區,上級組織臨時決定為這支敵后游擊隊確定了獨立九連這個番號,任命游擊隊長韋雙鷹為獨立九連的隊長。
聽到韋雙鷹一番話,金紅巖不禁心頭一熱,終于又見到自己的隊伍里。不過,有孫小美和王義在身邊,金紅巖內心的狂喜也不能在表面上流露半分,低聲道:
“我是保安四團機要科科長金紅巖,我身邊這位是保安四團于參謀,對面這二位是上海軍統戰的同志。以后,你們一切行動,都要由我們四人安排,不能擅自行動。”
“金科長,獨立九連聽從保安四團指令。”韋雙鷹道。
“很好。在這里,我代表沈千舟團長,歡迎獨立九連加入到保安四團。
既然到了保安四團,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就是八字橋對面的日本人。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我們就要和他們抗戰到底。
你們休整之后,我們再布置你們的任務。
這兩位是上海軍統戰的同志,他們負責你們每個人的檔案登記,等你們登記完成了,就可以休整了。”
“金科長,我們來這里,就是打鬼子的。請保安四團放心,我們會聽從保安四團指揮,絕不會擅自行動的。”韋雙鷹應聲道。
“好,那你們就跟著王科長和孫秘書去登記吧。”金紅巖道。
獨立九連跟著王義和孫小美去登記后,金紅巖和于春曉來到沈千舟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門都,金紅巖道:“團長,獨立九連已經全部到位,現在跟著軍統的人登記去了。登記之后,我們就能給他們布置任務。”
“太好了,有這一百多名戰士,保安四團終于有了支隨時能夠調動的機動部隊了。”沈千舟握了握拳頭道。
“是啊,有了這支對我,我們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了,只是軍統一直跟著,會不會有什么麻煩?”金紅巖擔憂道。
聽了金紅巖的話,沈千舟思量片刻道:“老金,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這支隊伍來到保安四團,沒有任何是私心雜念,一門心思就是打鬼子的。在打鬼子同時,爭取從日本海軍那里救出梅花同志和周大海同志,也是為了更好的抗日。軍統的人也不會逆大勢,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團長,你說的沒錯,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于春曉道。
“什么問題?”沈千舟反問道。
“上海站派來的兩個人中,孫小美是其中的一個。
這支隊伍所有行動,孫小美都會知曉。有她在,有些任務就不好布置了。”于春曉把她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聽了于春曉說的一番話,沈千舟沉默起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段天偉會將自己身邊的女人能派到保安四團。
看來,這十有八九就是孫小美執意要來的。現在保安四團鎮守的八字橋是雙方攻防的重點,日本早就想在保安四團安插進自己的眼線,現在有這樣光明正大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不過,很多時候,這樣特工的存在,未必不是件好事,用好了,也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這里,沈千舟道:“春曉,不用擔心,我們還按之前的計劃,將獨立九連三個排拆開,一個排負責杭州灣一線偵查,一個排負責加強天地幫守衛,另外一個排參與到八字橋巡邏。”
沈千舟的話,令于春曉眉頭一皺,道:“團長,這么安排,孫小美不是知道我們懷疑日本陸軍在杭州灣一線,有肯能登陸了么?”
“我就是讓她知道。如果她是日特,通過她的嘴,我更希望她能把這條消息帶給日軍大本營。”沈千舟道。
見沈千舟語氣自信,于春曉頓時恍然大悟,道:“團長,我懂了。就是要打草驚蛇,讓蛇以為我們有了防備,不敢在那里登陸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敵人十分狡猾,并且十分的強大。
如果國民政府不重視的話,那么也掩飾不了太長時間。孫小美到了保安四團,沒什么壞處。只要不讓她知道我們德國火炮的機密就行了。其實,她到了保安四團,我們在她的監視中,她也在我們的監視中,一經查到她是日特的證據,我們就可以動手抓她了。”
“團長,我懂了。”于春曉應聲道。
“老金,正好你和春曉都在,明天誘捕山田佑一我們再一起商量一下。”
“團長,你講。”
“明天誘捕山田佑一以江海的軍統行動五組為主,我們輔助。不過我們的任務同樣重要,下午你與長雁取得聯系,明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江海那邊一開始行動,劫持到宋嬌嬌之后,第一時間告知山田佑一,宋嬌嬌已經被長友文夫所控制。
除此之外,春曉,你讓劉大壯告知除了老慕頭外,其他三個監視點同志,明天上午到西街路口隨時注意動態,必要時候,可以出手協助。
誘捕山田佑一計劃,已經布置了很久,現在到了收網時候了,雖然這一次行動的主力是軍統,不過如果能抓捕到山田佑一,對于挖出侍從室日特眼線意義重大。否則,一經開戰,我們在情報戰上就被動了。這一次,我們要盡全力,幫助軍統完成行動。”
“是,團長。”二人齊聲道。
上海,江海住所。
今天晚上,江海回的格外早。
和宋嬌嬌燭光晚餐后,便把宋嬌嬌抱在大床上,把她壓在身下,二人便不停翻滾起來。
明天的行動,雖然已經考慮周全,不過,畢竟在公共租界,令這次行動,充滿了變數。
這個時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語,男歡女愛也許是最該做的。
無論是江海還是宋嬌嬌,這個晚上都格外的投入,他們不敢想象,這會不會是兩個人最后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