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公主收攏衣衿,狠狠的在賈璉腰上擰了一下,然后才依偎進賈璉懷里。
過了一會兒,覺得還是不解氣,又在賈璉腰間復擰一記,嬌聲道:“被你害死了!”
確實是呢。
昭陽公主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從此和賈璉只論神交,絕不再做出逾越的舉動。
為此她甚至不惜用侍女來應付賈璉,從而減少二人見面擦槍走火的概率。
沒想到,機關算計的她本身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在賈璉霸王硬上弓的一剎那,就徹底潰敗下來。
又羞又愧她的接受不了自己的無能,只能把罪過全部歸咎到賈璉的身上。
賈璉當然也不反駁,任由昭陽公主在他身上發泄不滿。
等看昭陽公主差不多消停了,方才摟著她安撫:“好了好了,事情都發生了,多說無益,還是想想以后如何瞞過陛下才是。”
賈璉不比昭陽公主,他知道自己的來歷,因此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但是架不住老岳父寧康帝能夠物理消滅他!
雖然目前寧康帝還沒有就這個問題與他具體探討,但他可不會傻乎乎的認為寧康帝真的不在意。
所以,在這幽深的公主府內他們可以肆意妄為一些,出去之后,該收斂還該收斂,莫要給寧康帝發難的機會。
昭陽公主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笑瞇瞇的看著賈璉:“怎么,現在知道怕了?方才欺負我的時候,不是挺威風的嗎?”
說著,昭陽公主睥了一眼地下還跪著的柳如是。
柳如是當然不敢與昭陽公主對視,只是把頭埋低,力爭不給昭陽公主秋后算賬的契機。
面對昭陽公主的嘲諷,賈璉深情回道:“我只是心疼青染。青染花費這么多心思只為讓我開心,我又豈能讓青染獨自一人守著寂寞?”
“誰…誰寂寞了?呸,不正經。”
昭陽公主啐了賈璉一口,臉蛋也紅了起來。
這令賈璉有些詫異,原本以為昭陽公主連親手讓美人給他奏蕭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秉性之大方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沒想到只是說她一句寂寞,她就難為情了?
真是個復雜又有趣的女人。
昭陽公主見賈璉不再說話,只是雙臂緊緊的摟著她,放在她后腰上的手還微打著節拍,仿若哄小孩子入睡一般。
她心中無限的溫暖,很想讓時光永遠的留在這一刻。
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自從鐵網山之后,她一直努力避免與賈璉生理上的距離,沒想到此番被賈璉一擊破功。
她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知道后悔無益,更是明白此后她也再無可能疏遠賈璉。
于是她便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自處。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只有站的更高,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來自世俗的束縛。
她必須要把自己的親弟弟扶上那個位置。
于是她坐起身來,對柳如是道:“還跪著做什么?還不去打水來,與國公爺清潔。”
等柳如是退下之后,她重新依偎到賈璉懷里,幽幽問道:“聽說父皇下了旨意,讓你繼續去天津衛監造戰船?”
“嗯,過兩天我就走。”
昭陽公主點了點頭,又道:“此番鐵網山之變,不論是禁衛軍還是京營,都受到重創。
若非連日來朝廷抄了不少朝臣的府邸,填補了一番國庫,只怕連官兵們的撫恤銀子,都要捉襟見肘了。
二郎也該知道,父皇是個有雄心的人。
可以想見接下來待朝局穩定之后,他一定是有大動作的。
要做大事,國庫里必須有錢。
偏偏如今國庫空虛,因此就有人提議,追繳自太上皇一朝以來,勛貴和大臣們虧欠的官銀……”
“哦,陛下可同意了?”
見賈璉絲毫沒有意外,昭陽公主不由仰頭瞅了賈璉一眼,隨即才道:“雖然父皇還沒有表態,但這是遲早的事。你說,到時候我要不要主動將這件事攬下來?
雖然是件得罪人的事,但要是做好了,肯定能夠在父皇和朝廷面前記上一功。”
“做不做都行,青染自己決定就好。”
賈璉覺得是可以做的,但畢竟是得罪人的事,他也不好鼓勵。
不過提起這件事,賈璉倒是覺得有些難得,賈家一家子的蛀蟲,竟然沒有在朝廷和官府那邊產生過虧空!
只能感慨是賈家先祖留下的積蓄太重,讓他們消耗到現在才見頹勢。
與此同時,賈璉也在心里為甄家祈禱一聲,希望甄應嘉能夠壯士斷腕,按照他建議的做,否則他最多只能保下甄玉嬛等女眷。
昭陽公主陸陸續續與賈璉說了幾件朝中之事,柳如是也端著水和毛巾進來。
“給他擦,我等會洗個澡就是了。”
聽到昭陽公主的吩咐,柳如是就拿著擰好的毛巾,來到賈璉的身后,替賈璉擦拭那些還未干涸的汗水。
昭陽公主看柳如是動作輕柔,態度誠懇,點了點頭道:“以后你就安心待在公主府,媚香樓那邊本宮會派人去交涉。”
柳如是聞言手中微頓。
對于她這樣京內外聞名的名妓而言,要想賺到為自己贖身的銀子其實是很容易的。
但是有錢贖身是一回事,樓里讓不讓贖又是一回事。
尤其是她們這般名氣大的,每一個都是搖錢樹,背后的東家又豈會輕易松手?
也就只有類似昭陽公主這般權勢通天的人物,才能讓她背后的人,不敢有二話。
這也是她認識昭陽公主之后,極盡討好的原因。
于是就要跪下給昭陽公主磕頭謝恩,被昭陽公主制止。
又聽昭陽公主對賈璉道:“這丫頭你可喜歡?你要是喜歡,我就送給你。”
賈璉暗暗思索。
昭陽公主送她胡元瑤純粹是想要讓其給他們當“紅娘”,除此之外,昭陽公主并未送過他第二個女人。
而且她之前都將這個女人當殺手锏藏著,直到今天為了自保才推出來。
可見她對于這個女人的重視。
換言之,她若真心要給,大可待會他走的時候,給他打包帶上,如今這般意味深長的詢問,擺明了是試探。
于是賈璉笑道:“還是算了吧,你不是說她擅長歌舞和樂器,正好留在你這邊,幫你教一教那些丫頭們。”
原本正給賈璉擦拭胸膛的柳如是神色一暗。
相比較于情緒不穩定的昭陽公主,她更愿意追隨名聲在外的賈璉。
柳如是畢竟年紀還輕,城府不夠,她的表情變化都被昭陽公主收在眼里。
昭陽公主內心冷哼一聲,心說無知的蠢丫頭,你可知他那邊的情況,比本宮這里復雜一萬倍。
即便是你,過去之后,也未必有多少發揚之地。
不過昭陽公主并不太在意這一點,有點野心的女人,才好控制不是。
“如此也好。正好二郎那邊也有好幾個不輸給她的丫頭,等什么時候本宮把她們都借過來,好好排演幾支舞蹈給我看,讓我也享受享受你們男人家的趣味。
到時候,榮公可不要舍不得相借哦。”
賈璉笑道:“隨時可以。”
賈璉并不擔心顧青衣等人落到昭陽公主手中會發生什么不測。
昭陽公主連黛玉寶釵等人都能接納,何況幾個名妓。
這一點,從她對待柳如是的態度就可得知。在她眼里,這些都是玩物而已。
只要顧青衣等人不犯蠢到主動冒犯,昭陽公主就不大可能與她們一般見識。
“呵呵呵,那到時候……”
昭陽公主展顏一笑,正要說什么,忽然俏臉微霞的罵道:“呸,分明剛剛才喂了她一次,你竟然又……果然二郎是個貪色之徒!”
底下柳如是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還是故意將其他地方都擦拭之后,才關照重點的。
沒想到剛上手一小會兒,就又把賈璉惹怒了。
賈璉倒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青染也太小瞧我了,一次怎么可能夠?走吧,你不是說里面有床榻嗎,我再好好疼疼我家染染。”
賈璉說著,也不管昭陽公主愿意不愿意,直接將只著中衣褻褲的昭陽公主扛起來,朝著之前昭陽公主指過的那一道門去。
他不是不想就近。
但他看得出來,這里是昭陽公主的寢居之所。
若是只有昭陽公主一人,他當然直接就往里走了。
偏偏他還想帶個助興的,怕昭陽公主不樂意在這里,因此轉身的時候,給了柳如是一個跟上的眼神。
昭陽公主被賈璉硬扛著,捶打了幾下也就放棄。
罷了,反正今日都這般了,不妨放縱一回……
昭陽公主眼中閃爍出比賈璉更加熾熱的火焰。
她和賈璉可不一樣,賈璉若是餓了還有其他美人侍奉,但是她自鐵網山之后,可就一直獨守空房。
以致于,方才在案幾上,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那快樂,與當年在塞外大漠,初次與賈璉偷歡之時,都不遑多讓。
跨過門之后,賈璉發現里面是一間寬闊,且布置旖旎的屋子。
整間屋子,從上面的橫梁上,垂下許多黃的綠的絳帶,看起來夢幻而溫馨。
這一點,倒是與沈盼兒在天香樓幫秦可卿布置的更衣室相仿。
昭陽公主見賈璉打量屋子,便從他身上掙脫下來,小聲解釋道:“我看侍女們學舞也有些意思,便命人布置了這間屋子,等閑沒事的時候,就自己在這里練習。
呵呵,人家練這個也很有天賦哦,到時候等我練成了,就表演給二郎瞧好不好?”
賈璉能說不好?他知道,昭陽公主之所以學這個,大概也是知道他喜歡看,和秦可卿一樣。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到屋子中間,那個一丈方圓的大床上。
這床沒有床腿,只從邊上長出五六根綢帶,在頭上丈許匯總,而后又分散而開,系在四面的房梁上。
竟是懸空的圓床,輕輕一碰,便開始搖晃起來。
這是真正的“拔步搖床”。
賈璉忽然就知道,大觀園顧恩思義殿內,他書房后面的內殿該如何布置了……
昭陽公主也發現賈璉的關注點,解釋道:“這是我從別的地方看來的,覺得挺有意思,就命人仿著做了一張。
別說,練舞累的時候,躺在上面,讓宮女們輕輕一推,就像秋千似的,既解乏,又有趣。”
賈璉贊同的點頭:“嗯,我知道……”
昭陽公主本來沒有多想,但是看賈璉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聯想到待會賈璉或許要在這張床上寵幸她。
她立馬就意識到,這圓床的特性,可能會給他們帶來的額外意趣。
沒好氣的瞪了賈璉的一眼,道:“天都要黑了,你要是沒事就快出府去吧,我也要去沐浴了。”
說著昭陽公主轉身要走。
賈璉豈能讓她得逞,一個轉身將她抱起來,甩到了圓床上。
看著美人兒隨著圓床的擺動而擺動,賈璉再難克制興奮,飛身撲了過去。
至于屋里還剩下的那個人,他一點不在意。
正主沒吃飽之前,其他小狗不敢進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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