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賈璉當晚和鳳姐兒所說,可絕不僅僅只是個提議。
眼下榮國府的情況,確實是有些制約了他的發展,除非他真的舍下臉皮,行那“鳩占鵲巢”之事。
但是顯然他沒有這個必要。
直到現在,除了交到鳳姐兒手中,以及林家名下的財產,他手中掌握的現金流,尚超百萬之眾!
如此多的財富握在手里,隨隨便便拿個幾十萬兩出來,蓋一座寬敞奢華的別院,將寶釵黛玉等美人接入其中,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豈不美哉?
因此這兩日,賈璉親自去賴家所在之地細細勘察了一遍。
那賴大一家當初為了仿造大觀園修建后花園,可是狠下了一些血本,將周圍十幾戶人家的房地契都弄到了手中,那些房地契,后來自然落到了榮國府的官中。
加之賈璉又和賴升說了一句想要新建宅院,看中了他家的地盤,賴升當即高興的表示,他早就想要換個地方住了……
所以,地盤是足夠大的,錢也不缺,只需要等他去工部請幾個高明的“設計師”來勘測一下,搞個建造圖紙,就可以請人動工。
他的孝期明年春滿,他想要在孝期結束,就將寶釵黛玉二人一道娶進家門。
因此時間是很急的。
不過礙于鳳姐兒傳回來的賈母的“懇求”,賈璉并沒有大張旗鼓的做這些事,而是暗自準備。
他并不認為賈母等人能夠想出什么好辦法阻攔他,事實上到了如今,他想要做的事情,就鮮有做不成的。至少在賈家兩府這一畝三分地是這樣。
將自己的事情搞定,賈璉又回到寧國府,看一眼賈敬的出殯事宜。
盡管他辦理喪事的本事早就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奈何尤氏婆媳二人也是居家小能手,賈璉自然犯不著親力親為,操心太多。
隨便看了一圈覺察尤氏婆媳這邊沒什么缺漏,賈璉便往西邊走,尋清閑去。
本意是去天香樓尋顧青衣四美并那十幾個小戲子樂呵,好歹想到寧國府明日出殯,這個時節在人家府里歌舞升平委實不妥。
于是強忍腳步,轉而往大觀園,預備找金釵們增進增進感情。
未曾想好先去哪一站,剛走到怡紅院背后的他,就聽見攏翠山上,有優美的琴音襲來。
賈璉立馬加快腳步,踩著那山門前的數十道石階,來到櫳翠庵之中。
循著琴音,很容易就在那開的正盛的薔薇架下,看到了交流琴道的兩位絕色佳人。
盤坐在涼席上抱琴而撫的佳人看見賈璉,倒是沒什么特別的表示。那原本端坐在石桌邊安靜觀摩的另一位佳人抬頭瞥見,卻是秀眉微蹙,輕哼一聲轉頭作不理人狀。
賈璉似無所覺,直接在其身旁落座,等到佳人一曲撥弄完畢,方才鼓掌笑道:“不錯,青衣的琴技又有精進了,只怕這天下,已經少有人能夠在琴之一道上與青衣相媲美。
假以時日,青衣必然可以在聲樂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顧青衣將琴放下,起身行禮道:“公爺謬贊了,青衣微末技藝,委實當之不起。”
賈璉還待再說什么,妙玉哼道:“好好的氛圍都被某人給攪了。青衣妹妹,我們走,去屋里說話去。”
說著便要起身,招呼顧青衣離開。
好在顧青衣可不像她這般拿大,看了一眼明顯在鬧小脾氣的妙玉,她搖頭一笑,沒有說話,亦沒有動。
妙玉臉色就難看起來,覺得這小姐妹太不給她面子了,倒叫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頗顯尷尬。
總歸她是要走的,只不過才邁開腿,手就被人抓住,而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回。
“你放開我,青天白日,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看著妙玉哪怕是做出一副臭臉,仍舊清美絕倫,甚至平添幾分意趣的臉,賈璉一邊笑,一邊暗暗思尋自己難道是太久沒來瞧這位姑奶奶,讓人家又幽怨了?
但是認真想了許久,確認自己不過才兩日沒到櫳翠庵而已。
于是笑問道:“告訴本公,這又是怎么了,剛來就給人臉色瞧?”
當著外人的面,被賈璉拉著手,一臉寵溺的詢問,妙玉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以致于面上的不悅都要裝不下去了。
她扭扭捏捏的道:“沒什么,只是好奇公務繁忙的國公爺,今兒怎么不帶你的林妹妹或者薛妹妹出城去玩,倒想起到我這櫳翠庵來了。”
賈璉一聽是這個意思,立馬叫屈:“這話說的沒良心!當日我可是派人叫過你的,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現在又怪我?”
賈璉一副你好沒有道理的模樣,令妙玉臉紅了起來。
她慌亂的瞧了邊上目不斜視,眼神卻明顯在吃瓜的顧青衣一眼,羞惱成怒道:“對,是我沒良心,是我不講理。反正我是個沒人愿意答理的人,你去吧,別來我這兒,去找你知書達理的薛家妹妹去!”
妙玉卻也不完全是無理取鬧。
前天賈璉帶著一園子的妹妹們出城踏青,倒也派人來請過她。
只是她一則正為突然傳開的賈璉要娶寶釵之事而嫉妒著惱,二則也礙于身份,因此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了。
但她心里其實是想要和賈璉等人出城去玩的。
她甚至想著,要是賈璉真惦記她,不死心的親自來請她,她也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去了。
誰知并沒有。
等園中的姑娘們回來之后,通過丫鬟們的口口相傳以及和姑娘們的閑談,得知她們當天玩耍的那般開心快樂,她不由得后悔不迭。
這且罷了,偏偏賈璉這兩日就像是忘了有她這號人一般,一直沒有來瞧她。
加之寶釵之事,幾相結合,她看見賈璉能夠好臉色的話,她就不是低情商的妙玉仙子了。
賈璉從妙玉的酸話中,自然能夠聽出對方的一些情緒。
但他并不太在意,也不打算解釋。
這個時代的女人,尤其像他這般優秀的男人的女人,自我開解能力都是很不錯的。
即便自己開解不了,她們身邊的人也會幫忙。
他要做的,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照顧到她們的身心感受,盡可能讓這些嬌花健康成長。
正好,賈璉十分清楚如何照顧好妙玉這個十八歲芳華女孩的身心感受。
內心藏笑間,賈璉站了起來,義正言辭的道:“胡說八道,誰說我家小尼姑沒人愿意搭理了?你說這話,莫不是說人家青衣不是人?”
賈璉一邊笑,一邊就將高挑卻輕盈的妙玉打橫抱了起來。
而妙玉,在聽到賈璉當著外人的面,叫她小尼姑時,立馬就精神一震,羞不可遏。
只因這個她顯然不喜歡的稱呼,卻是賈璉在禪房深處,單獨與她講精論道的時候,喜歡掛在嘴邊的詞。
羞憤之間正欲反駁,沒想到人都被賈璉抱起來了。
這下說什么都沒意義了,她慌忙道:“做什么……青衣妹妹還在這兒呢……”
她羞的都快語無倫次了。在她心里,她甚至認為顧青衣并不知道她和賈璉的真正關系!
她哪里知道,早在第一次見面,知道她的大概來歷之后,人家顧青衣就對此確信不疑了。
真當人家江南第一花魁是自來熟,第一次見面就叫姐姐的。
見這場面,顧青衣神色幾乎都沒什么變化。見妙玉在賈璉懷中不再掙扎之后,賈璉仍舊沒有放其下來的意思,哪里還不明白賈璉是起了寵幸她的念頭。
于是欠身一禮,便要默默退下。
賈璉當然不像妙玉那般蠢,他自知與妙玉的關系,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
事實上,直到如今應該有很多人揣測過他和妙玉的關系了。但是直到如今兩府中,卻并沒有像樣的風言風語。
或許是不敢傳,也或許是賈璉身上的花邊新聞實在太多,區區一個妙玉,根本不值一提。
但不論如何,賈璉肯定是沒必要在顧青衣面前藏匿他和妙玉的關系的。
言語加蠻力,半哄半強迫的讓妙玉安靜在懷里,就要往禪房里走去。
忽然想起什么,轉身看向顧青衣那與妙玉一般高挑的身姿、一般無二的清冷面龐,他語態自然的吩咐:“你也跟上。”
顧青衣一愣,旋即似乎想起了一些羞恥的畫面,一直古井無波的臉蛋終于紅潤了不少。
顧青衣尚且如此,更別說本身就羞臊不已的妙玉了。
她在聽見賈璉這道命令之后,立馬就揚起脖頸,欲要表達。
賈璉第一時間發現,雙手用力控制住她的同時,低頭在她薄薄的唇上一吻。
這一吻很輕,也很溫柔。
讓早就不是第一次被賈璉親吻的妙玉,都第一時間通過這一個吻,感受到了來自賈璉的愛與寵。
不等她感受真切,就見賈璉抬頭,與她柔聲道:“乖,聽話。”
于是她呆愣愣的與賈璉的目光對視片刻,隨即偏頭將臉埋進賈璉胸懷,做鴕鳥狀。
賈璉口中不由得發出暢快的笑聲。
不理會二女的羞臊,他大踏步往前走的同時,只往后留下一句話來:“將琴也抱上。”
顧青衣這下是真的跟不上賈璉的節奏了,反應了半晌,才略略意識到賈璉的用意。
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轉身將地上的古琴抱了起來,跟上了賈璉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