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碩在背后瘋狂奔跑,以最佳身位瞧見鮮于丹被貫胸,他擎住鐵槍催促戰馬奮力向前。
因為藍霽坐下的馬快,吳碩在鮮于丹倒地那一刻才趕到,只見他提前挺槍做出沖刺姿勢。
藍霽年少反應敏捷,他只需通過聽馬蹄聲,就能大致知道對方位置。
電光火石之間,吳碩長槍刺出。
藍霽左手抓住韁繩轉身,胯下的棗紅馬嘶吼著揚起前蹄,蒼龍破軍戟被單手舉過頭頂,這是戟法中加強版‘蓋打’。
霸氣如山崩的氣勢,不但驚得吳碩襠下一熱,他騎乘的戰馬也前蹄一軟,直接連人往前跪去。
戰馬被巨大沖擊力裹挾,在地上翻滾了一周,然后癱倒不能起。
吳碩剛才被馬拋出去,頭觸地折斷脖頸當場死亡。
藍霽以一敵二,不但輕松斬殺一將,還連人帶馬嚇死一將,這場面在江東基本看不到。
藍田一方爆發出狂熱的喝彩聲,呂范一方驚掉下巴的士兵,久久都難以合上。
十六歲,他還是人嗎?江東人都是這疑問。
兩軍陣中已躺了三具尸體,但卻沒有人敢上去拿回來。
“還有誰?”藍霽持戟怒指敵陣,仿佛是無敵王者的吶喊。
喝叫聲在兩軍陣中回蕩,吳軍陣前的戰馬都變得不安,呂據、程咨偷偷往后面靠了靠,擔心藍霽看到自己又要點名。
“還有誰?”
藍霽再次桀驁的吶喊,吳軍陣中一時鴉雀無聲,因為差距實在太大,沒有誰想去送死。
“府君,怎么辦?”宋諶小聲問。
藍田見時機成熟,笑著對宋諶吩咐:“仲陵連斬三將,彼軍已經膽寒,傳令三軍即刻出擊,殺一個措手不及。”
“唯。”宋諶抱拳回應,然后左手掏出哨子,右手拿起令旗指揮,發出了出擊的命令。
郝普、糜芳率部聞令而動,零陵、長沙的士兵受到鼓舞,興奮地叫嚷著朝敵陣沖去,五百少年營最先簇擁到藍霽身旁,同時向呂范軍隊發起猛攻。
吳軍連續斗將失敗,此時都已膽寒無心迎戰,藍田的軍隊剛一進攻,呂范陣中就開始混亂。
呂范見勢不對,當機立斷拔出佩劍,在陣前斬殺數個怯戰士卒,才勉強穩住散亂的陣腳,但此時己方兵無戰心,只能且戰且走向萍鄉縣城撤退。
藍田見好就收,大軍只掩殺了兩三里,就讓宋諶在鳴金收兵,前方將士意猶未盡撤了回來。
回到營寨中軍大帳,藍霽懷抱銀盔走了進來,郝普、糜芳再沒把他當孩子,而是很恭敬的起身相迎。
“回來了。”藍田滿臉慈祥點頭,指著旁邊讓藍霽坐下喝水。
藍霽走到席位前,抱拳不解地問:“父親,吳軍剛剛已呈潰勢,完全可以追至縣城,為何您這么快收兵?”
藍田捋須回答:“不能一戰就把呂范打怕,要是他就此帶兵返回江東,為父籌備多時的大計就失效了。”
“原來是這樣,少年營都沒怎么過癮...”藍霽依席而坐。
“以后有的是機會。”藍田微微一笑。
“府君,接下來怎么辦?”糜芳微笑著抱拳請示。
糜芳原先還有些想不通,兩人與劉備關系都一樣,不能因為藍田多個外甥,而且會種地就如此重用,自己糜家還出了錢糧部曲呢。
現在糜芳對藍田心服口服,他準備學學那牽制朱然的吳班,只要言聽計從就對了。
藍田正色對眾人吩咐:“你們把軍中老弱全部挑出來,然后布置在營寨外圍設防,另外讓習太守留兩千兵在醴陵,其余桂陽將士立刻趕來匯合。”
“唯。”糜芳、郝普同時抱拳。
“您不是怕呂范跑么?那為何還要增兵?”藍霽撓頭不解,他的問題也是眾人的疑問。
藍田捋須解釋:“此乃疑兵之計也,今日我們借你斬將余威,其實并沒傷到吳軍根本,為父改變布防和增兵目的是為了示弱,呂范知道反而不會逃走。”
“呃...那接下來如何取勝?”藍霽還是不太懂,心說直來直去不更爽利?
藍田表情嚴肅,口中吐出了一個字:“等。”
呂范狼狽率兵回到萍鄉縣,縣衙的大堂昨晚的席位空出三個,可如今連尸首都沒有找回來,堂內諸將的士氣垮到最底部。
沉悶的氣氛持續了一個時辰,直到呂據清算出戰損呈在案上。
“直接說吧...”呂范根沒心情翻看。
“我軍撤退時戰死一千六百,輕傷一千八,重傷一百五...”呂據小聲回答。
呂范聽得一個激靈,他原本慵懶的身體突然挺直,滿臉懷疑地追問:“就這么多?”
“的確如此。”呂據語氣堅定。
“怎么可能?”呂范露出驚異的表情。
這時候老將宋謙起身抱拳,“子衡將軍,剛剛撤退的時候,末將仔細觀察過,藍田這支軍隊不是陷陣軍,所以戰斗力其實不高,剛才追擊怕也折了幾百人...”
“末將也注意到了,不過藍霽身邊那幾百人,屬實有些厲害。”程咨跟著站起身。
呂范一掌拍在桌上,“那藍霽是藍田親生的嗎?怎么可能父子倆差距這么大?幸好我軍兵力上占據大優勢,只能采取人海戰術破敵了。”
“藍霽驍勇無敵,各營將士皆士氣低落,可能要休整一段時間才行,將軍不如趁此機會,去打探藍田的虛實?”主簿劉惇起身諫言。
“子仁之言甚善。”呂范點點頭,扭頭對呂據吩咐:“世議,多派斥候去藍田大營查探,有什么消息從速來報。”
“唯。”呂據抱拳走出大堂。
呂范跟著揮手繼續吩咐:“諸位各自回營安撫將士,告訴他們藍田也就那樣,今日恥辱我會找回來的。”
“唯。”宋謙等人紛紛起身告辭。
次日,藍田命人把周邵、鮮于丹及吳碩尸身送還,并且揚言要抽調各路兵馬,要在萍鄉與呂范決一死戰。
藍田營寨的布防傳回萍鄉,醴陵的增援也在兩天后趕到,呂范緊急召來主簿劉惇問計。
“子仁素來多智,你說藍田究竟想干什么?難道他真的不管交州了?”呂范滿臉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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