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荊州戰敗,江東賠款割地。
事后孫權屯兵柴桑,召來心腹呂范暫攝水軍,之后帶著一班文武返回建業。
江東士族在善后時出錢出物,作為回報也提拔了若干士族子弟,雖然受封將軍的不少,但大部分都是虛職沒實權,分配到的戰俘也多是于禁的羸兵,孫權的作法顯然讓江東士族不滿足。
至于陸遜在平叛山越結束,孫權安排他繼續屯駐丹陽南部,防止歙、黟、陵陽等地的山越復起。
當時情況危及,江東有覆滅之險,孫權對顧雍等人只能又哄又騙,事成之后就耍起了小心眼,所以江東士族非但不懼怕戰爭,反而非常期待曹劉兩家的入侵,這樣他們才能獲得應有利益。
“德潤之言甚是,我也早有此意。”孫權坐正身體,對著闞澤揮了揮手,說完又扭頭問張昭:“軍師,公乃兄長托孤重臣,這么多年來見解尤為獨到,你認為何人可授大都督?”
張昭原本坐在旁邊閉目養神,聽到孫權這句話不由一怔,心說每任大都督不都是你選的?分明是拉我出來擋刀。
“呃...這....我...”張昭先是吞吞吐吐,然后望著殿內掃視一圈,然后才說:“聽到曹丕犯境,老臣昨晚徹夜難眠,現在腦子還嗡嗡的,誰能擔當重任還真不好說...”
狡猾的老家伙,孫權暗中罵了一句,心說你不是晚上睡得少么?關鍵時刻太靠不住,你隨便推個人出來不行?
張昭當然知道孫權的意思,但現在的淮泗武將集團人員凋零,確實找不出像周瑜、魯肅那樣的人物,便是差一點像呂蒙那樣的,也已經不存在了,所以張昭既不愿得罪孫權,又不愿得罪以顧雍為首的江東士族。
“不好說也要說一個,此乃江東存亡之時。”孫權皺起眉頭,完全沒給張昭閃避的機會。
“呃...”張昭左顧右盼、滿臉猶豫。
“今年各地山越叛亂,仲嗣(張承)他似乎做得不錯,收降了萬余山越精兵,看上去是大將之材,等他回來我得好好獎賞。”孫權繼續補充。
張昭聽得一驚,主公這是出殺招了?上次在呂蒙繼任孫權提過,但當時已經嚴詞拒絕,見孫權咄咄近逼,他只能抖擻精神,用一雙老眼在殿上尋找目標。
目光掃到嚴畯身上時,對方眼神中流露出驚恐,心說您別點我的將了,大都督那種職位是我能勝任的嗎?最后落到顧雍的臉上,看到對方眉毛皺了起來。
張昭身為淮泗代表,又被孫權點出來提意見,自然不可能推舉士族之人,他想來想去突然老眼一閃,轉身拱手拜曰:“主公,老臣剛才遍觀大殿內,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我記得公瑾的長子已成年,聽說頗有大都督遺風,主公不如一試...”
孫權和顧雍等人聽得俱是一驚,完全沒想到張昭把周瑜兒子給推出來,因為張昭口中的周循才剛剛及冠,別說讓他去統御兵馬作戰,就是當官現在都不會。
周瑜死后兵權被收回,孫權因為擔心外人說閑話,厚待了周瑜遺下的妻兒,盡量在物質上對周家人照顧,就像吉祥物一般供了起來。
“呃...子布果然見解獨到,倒是可以考察一二...”孫權捋著紫髯輕聲附和。
“國難當前豈可以試?我江東尚有擎天之柱,主公何不用之?”闞澤大義凜然又站了出來,顧雍等見狀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
“卿言何人?”孫權明知故問。
闞澤朗聲答道:“陸遜,陸伯言,此前子明大都督圖謀荊州,主公曾假托伯言為大都督,他在軍中已經積累不少威望,上次四路大軍取荊州,也只有伯言那路損失最小,由此可看出其為將才也,請主公三思。”
“我險些忘了伯言...”孫權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跟著便向眾人詢問:“諸位以為闞德潤所薦若何?”
孫權話剛落音,張昭、嚴畯等人好似約好一般,紛紛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顧雍等江東士族為了避嫌也不說話。
闞澤見狀拍著胸口說:“臣用全家老小性命為伯言擔保,他絕對能夠勝任大都督一職。”
“德潤不必如此,伯言之才我也知曉,盡快傳令他回到建業,孤到時候再隆重拜將,只是此刻曹丕來得急,可能等不到伯言歸來。”孫權皺起眉頭。
偏將軍全琮出班抱拳曰:“曹丕聲勢浩大,濡須塢的兵力不足,主公可調柴桑之兵支援...”
“不可,我們剛剛與劉備大戰,若是抽走柴桑的駐軍,關羽趁虛而入怎么辦?論水軍來說荊州的威脅大于魏國,鄂縣又離柴桑這般近...”顧雍說完有意無意地看著張昭。
顧雍對張昭剛才的表現甚為不滿,故意提出鄂縣就是為了惡心對方,好像在說那可是你提議割讓出去的。
張昭也不是無能之輩,他連忙接話說道:“子敬在世時,多年致力孫劉聯盟,因為我們孫劉兩家唇齒相依,荊州之戰我們雖然失敗,但關羽付出的損失亦不小,老臣料定劉備不會趁虛而入,若是派人去說與厲害,說不定關羽還能出兵襄陽,讓曹丕首尾不能相顧,淮南之危自解。”
“子布太想當然了,孫劉兩家表面上和解,但私底下已經是仇人,怎么可能出兵幫我們?”顧雍不停搖頭。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張昭搖頭捋須。
“派誰去試?軍師你去么?”顧雍反問。
“呃...老臣年事已高,或許可派子瑜去...”張昭艱難地回答,打嘴炮沒有問題,真要自己去冒險,那絕對不可能。
“諸葛子瑜?我看還是算了吧,聽說就是他不停寫信,想用十億贖金賣出于禁,曹丕不厭其煩才發兵的。”顧雍聽得直搖頭。
張昭和諸葛瑾為姻親,聽到顧雍這么說,他馬上站了起來,怒道:“顧元嘆,咱們說事歸說事,可不能信口雌黃、污蔑造謠。”
“建業城中多有人提及,怎么能說我污蔑造謠?”顧雍針鋒相對。
“出賣戰俘于禁,乃是主公授意,若非如此,子瑜能在濡須待半年不歸?”張昭冷笑。
長史孫邵見雙方爭執,而且都牽連到孫權了,他連忙制止曰:“大家不要爭吵,還是想辦法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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