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喜神:
第1864章
竹籃打水
白岳、薛禹兩人順著李太仲望去的方向看去,只見謝傅人在十丈之上的高空,白岳恍然大悟:“對啊,十丈之外就不受高壓電場侵害,謝公子太聰明了!”
緊接著卻煩惱說道:“可這也只是逃命而已,該如何戰勝!”顯然也是在幫謝傅思索應對之策。
李太仲說道:“我再神通,也無法做到普天蓋地,這高壓電場便是我手中兵鋒,十丈兵鋒,你自學武開始,你的師傅就教過你如何避開兵鋒,哪曾教過你人往兵鋒上湊。”
這正是白岳為謝傅所煩惱的,若是真的是一柄十丈兵鋒,距離再遠仍有空隙可以躲開,但是李太仲所說的十丈兵鋒卻遍布于十丈范圍內,沒有絲毫空隙,一旦進入范圍就身受其害,根本談不上閃躲。
倒也可以隔著十丈距離與李太仲隔空交手,可事實已經證明謝傅的所有招數隔著距離,什么憑空御劍,什么真氣威勢,就連小天雷滅神真言對李太仲都是無效,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謝傅突然瞬移到李太仲跟前,一拳朝李太仲胸膛擊去,用的是蓮行如意身法第四層神行無蹤:縱身百里無息,日月穿梭若飛。
等李太仲反應過來,要躲避已經不及,唯有雙臂一橫,擋住謝傅這一拳。
這是一個身軀與身軀的碰撞。
李太仲功法大成,返老還童鑄就神軀,太上真人本來想帶他一同隕滅,最終太上真人成了一副白骨,李太仲在神軀的庇護下,卻毫發無損,但嚴格來說,謝傅神脈神軀要更勝一籌,這也是李太仲如此貪婪神脈的原因。
但若修為之深厚,謝傅又比不過早已經入道的李太仲。
在謝傅瞬間聚螢成雷之下,李太仲身體微微向后一晃,顯然受到沖擊力,而謝傅也氣血翻動,原本受傷的經脈傳來撕裂感的疼痛,對于他來說能與李太仲正面接觸已經算是一種進步。
就像下棋對弈,巨大的劣勢是要一點點挽回,最終反敗為勝。
在兩人身體碰撞的一瞬間,雷火電殛又將謝傅罩住,看似罩住,謝傅人卻瞬間消失,相當于這雷火電殛捉了個空。
這一次無需李太仲先作指引,白岳、薛禹兩人就朝高空望去,果不其然,謝傅人已經在十丈高空。
白岳脫口:“我明白了!”
如果說高壓電場是李太仲的十丈劍鋒,十丈劍鋒終究要受李太仲操控,只要足夠快,在李太仲還未出手之前,搶先一步出手就行了。
就好比,你還沒有出劍,我已經殺到,任你這一劍再如何毀天滅地也都沒用了。
白岳兩人剛剛看到謝傅身影,瞬又如鬼魅一般消失于黑夜之中,當兩人反應過來朝李太仲看去,謝傅人早已落在李太仲身后,一拳擊向李太仲后背。
白岳心頭一悸,念頭還腦海閃過,這一拳李太仲根本根本無法躲開,要轉身擋下也來不及了,不知道能否重創李太仲神軀。
白岳還是太小看李太仲了,他只是以他的武道眼界來看到這一拳。
只見李太仲微微側身,竟用自己的背胛來對抗謝傅這一拳,無法避開,擋下不及,這已經是應付這一招的極限。
在這電光火石能想到這般應付,卻是李太仲不假思索的武道本能。
再強橫的體軀被謝傅武神武殺一擊,又何能毫發無損,李太仲人受重擊被擊飛。
白岳朗聲喊道:“好!”
薛禹卻驚嘆道:“好快。”就算知道如何破解這十丈兵鋒,沒有謝傅這神乎其技的身法也是徒然。
趁他病要他命,這是小韻教的,謝傅如何能錯過這種機會,讓李太仲有喘息之機,立即逼近。
幾乎是瞬動,人離李太仲一丈的時候卻被雷火電殛擊中,身法再快,豈能快的過念頭,顯然被李太仲洞察先機,扳回一城。
謝傅神軀挨了一擊,魂軀如要分離,忍著痛楚瞬移到十丈之外。
臉上臉色,傻子都看得出來,身心有些受不了了。
謝傅體內經脈在流血在哭泣在哀求,讓他停下來,但堅韌的意志讓謝傅不能停下來,他已經看到戰勝李太仲的可能,除非他死了。
李太仲笑道:“你太過操之過急了。”
“是嗎?”
謝傅話音未掉落地面,人又再次來到李太仲的身側,前面連續兩次,李太仲已經熟悉謝傅的攻勢方式,真正的武道高手必須一次就洞察對方的玄機。
早有防備,揮掌就迎上謝傅拳頭,怎知道謝傅這一拳卻是虛招,并不是想與李太仲硬碰硬。
進攻的那個變成躲避,防守的那個變成進攻。
李太仲一章揮空,心中微訝,謝傅人已經在他身后,拳打李太仲后腦勺。
確實是快,快的足以稱是雷閃光隱,李太仲嘴角詭異一笑,謝傅拳落沒有想象中那般李太仲腦袋轟成碎片,拳頭確實一陣被雷火撕裂的劇痛。
原來是李太仲將電場雷火匯于腦后勺,等待謝傅主動送上門來,頗有點守株待兔的味道。
謝傅忍著拳頭灼痛,一擊不中又變換個方向攻擊。
因為速度變化太快,落在眾人肉眼就好像有數十個謝傅在同時進攻李太仲,李太仲周身也如炸火一般,雷火暴閃暴隱。
這可是雷淵宗絕學武神雷殺啊,每一擊的聚螢成雷,經脈都經歷陽暄到衰極,卻被謝傅當做快如閃電的普攻來用。
他已經將這門絕學抬高到一個新的高度,這種人在武道中有一個稱呼——開派宗師。
盡管謝傅將平生所學演繹到了極致,卻還是被李太仲操作天地之力的能力所克制,謝傅拳至,雷火電殛必生。
強攻不下,謝傅經脈身受其害,鼻孔緩緩流出鮮血,這是一種傷敵不成,自損八百。
謝傅也清楚個中的訣竅,比李太仲快還不行,必須出乎李太仲意料,讓他防不勝防,簡而言之就是要比李太仲念頭還要快,李太仲意識念頭未生,自己的拳頭就要先落在他的身上。
可要如何做到這一點呢,他與人戰斗,都是靠武力勝利,根本沒有在劍招打磨過,畢竟端木慈早就給他灌輸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招數都是花架子。
突然想起陳玲瓏的大般若,大般若的解脫之道,不正是此時對方李太仲的最佳絕學。
可他不會大般若啊。
現學如何?
謝傅說干就干,朗聲:“玲瓏!”
陳玲瓏以為謝傅要叫她上陣幫忙,明知不敵也毫無懼色,緊握劍鋒,凜容應道:“伯伯,我在!”
“將大般若的口訣念與我聽!”
陳玲瓏一愣,一時有點疑惑不解。
白岳恍然大悟:“對啊,大般若剛好克制住這種念起后及,莫非謝公子想現學現用這門佛門絕學!”
陳玲瓏一訝,現學現用,怎么可能。
“還不快點念來,難道這門絕學不外傳,我現在就加入女兒城,成為你當中一員,總行了吧。”
“伯伯,這倒不是,而是大般若沒有口訣。”
“那你又是如何學的?”
“我是從《大般若經》中自行領悟。”
白岳聞言苦笑,《大般若經》全文有二十萬頌,一頌三十二字,也就是說有六百四十萬字,就算一天讀過一萬字,也要足足兩年光陰。
光讀就要花費兩年,理解不知要花費多久,頓悟又不知道要多少時間。
謝傅卻道:“我也熟讀《大般若經》,我怎么不會這大般若?”
《大般若經》是傳世佛典,揚州大明寺怎么可能沒有,謝傅在揚州大明寺藏經閣的那段日子,早就將這部傳世佛典讀了個遍。
陳玲瓏應道:“我也不知道。”
謝傅道:“那你念段佛經給我聽吧。”
“念哪一段?”
“你現在想念哪一段就念哪段。”
陳玲瓏脫口:“說于諸法無所住,也非不住,諸法因緣假合,皆不可說,應以性空觀一切法,于諸法無所取,而能成辦一切事業……”
謝傅思想根本不辨其義,雙耳盡是禪音,心中盡是禪意。
心不在招數,忘招!
意也沒有目的,忘我。
只在身心本能行解脫之道,就像一片柳絮在空中隨風而飛,終有落地之時,種下種子,生根發芽。
既然無招,既然無意,李太仲自然察覺不到謝傅的動機,又何來生出念頭阻止。
轟轟轟,謝傅拳落李太仲身體,從腳到頭眨眼之間就擊中李太仲十幾拳。
而李太仲周身雷火電殛也暴閃十幾次,還是以守株待兔之勢,只不過這一次卻慢了一瞬,謝傅擊中收拳之后,雷火電殛才閃現。
也就是說我箭射中你之后,你才舉起盾牌抵擋,卻變成亡羊補牢。
十幾拳在李太仲神軀之上留下十幾個凹進去的拳印,他這副神軀也不足以承受武神雷殺的威力,雷淵宗鎮宗絕技有誅神殺魔之威,終于正名!
李太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白岳、薛禹兩人看到此景,震驚到都忘了喊出來,如此劣勢之下竟反敗為勝,簡直究極天人!
陳玲瓏喜呼:“伯伯,你學會大般若了,你真是天才!”
謝傅不是剛剛學會大般若,大般若早就在他心中,如一個人沒有學過砍柴,在長年累月耳讀目染之下,自然知道怎么砍柴。
被喜悅充斥胸臆的白岳,又是一驚,大般若是這么好學的嗎!
李太仲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帶著喜悅說道:“好好好,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也好久好久沒有嘗過受傷的滋味了,哈哈哈……”
李太仲哈哈狂笑起來,他笑的越張狂痛快,眾人神色更加嚴肅,只感覺李太仲要動真格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太仲卻是溫和說道:“你已經學會如何戰勝擁有玄脈的我,現在該心滿意足了吧。”
謝傅笑道:“殺了你,我才算心滿意足。”
出手卻是毫不留情,如此激斗之下,身心已經搖搖欲墜,支撐不了多久,希望在自己倒下之后將李太仲擊倒。
小韻一直讓他不要搏命,要多愛惜自己,可作為一個男人,如何能不搏命。
不搏命,又當怎么保護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從古老的原始社會開始,搏命就是男人的使命。
面對謝傅的大般若,李太仲似乎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卻站在原地也不躲避。
拳頭在離李太仲面門一尺的時候,卻詭異的停了下來,眾人只覺怪異,是謝傅不想打了,還是謝傅打不了?
李太仲贊道:“不愧是佛門絕學大般若,攻防一體。”
李太仲這話讓白岳等人更加疑惑了。
謝傅又施展蓮行如意身法,變換身位來到李太仲身后,李太仲依然不動,謝傅拳頭卻自己停了下來,還是打不下去。
這般屢屢變化身法,屢屢揮拳又屢屢停下,連續數十個變化,拳頭就是不動李太仲分毫。
這樣的場景實在怪異,白岳忍不住詢問:“陳仙子?”
陳玲瓏緩緩說道:“因為無從下手。”
大般若攻防一體,謝傅現在并不是出于攻擊,而是處于防守的解脫之道,也就是說謝傅剛才的每一拳真的落下,受到傷害的會是謝傅自己,這就是為什么他拳出卻止。
李太仲哈哈大笑:“我將全身罩住,你有大般若又能如何?”
白岳恍然大悟,李太仲將高壓電場如同護體真氣一般罩護自己全身,謝傅真的擊下就是自投羅網。
謝傅冷笑:“我不用大般若就是。”
人來到李太仲正面,揮拳朝李太仲臉上轟擊,果不其然,拳頭剛近李太仲臉上一尺,拳頭就被雷火電殛,猛然受害,一股劇痛從拳頭傳來。
換做一般人,早已經在這種非人的痛楚下,縮拳慘嚎。
謝傅是經歷過月陰死篆折磨的人,他對痛苦的承受能力遠勝常人數倍數十倍,卻左臂又是一拳。
一拳接著一拳轟擊李太仲面門,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擊潰這高壓電場,一拳轟在李太仲的臉面上,將他的腦袋給轟成碎片。
李太仲朗聲:“我不是跟你說過,與天地之力較量是十分愚蠢!”
謝傅不言不語,他當然知道這很愚蠢,但是他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頃刻之間,謝傅的已經揮出近百拳,這每一拳可都是有捶天砸地之威,但無一不是被這高壓電場消彌于無形。
拳頭早已變了顏色模樣,身體表面早已經不復光澤,甚至出現如龜殼一般的裂紋,隨時有裂崩的跡象,至于他的臉在七孔流血下也涂滿鮮血。
就算是神軀,再不停下,謝傅也會軀體崩碎身死,第一個想讓謝傅停下來的竟是李太仲,沉聲說道:“原來你是真的想殺了我。”
謝傅堅定眼神應與“當然”二字。
李太仲眼神一沉,逸出兇光:“我不是不能還手!”
雷火電殛如光一般罩在謝傅身上,身心本來搖搖欲墜的謝傅轟然倒下。
陳玲瓏怒叱一聲,七尺青鋒刺向李太仲眉心,人劍合一如一支來自洪荒的冷箭。
只是劍尖在近李太仲一尺距離時候,卻如同接觸到能融化世間一切的電光,七尺青鋒憑空煙化,陳玲瓏慘嚎一聲倒在謝傅身邊。
謝傅扭頭看向臉如涂炭的陳玲瓏,傷心說了一句:“傻弟妹!”
她明知不敵還主動送死,是為了救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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