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卻是憤怒:“你知道你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李徽容輕佻:“多大的麻煩?”
謝傅沉聲:“很大很大!”
李徽容哦的一聲,笑指謝傅:“你是想吃又不想惹上一身腥。”
謝傅瞪了她一眼,重新坐了下來。
李徽容挨近嫣笑:“現在不吃醋了吧,心里舒坦了吧。”
說實話,還真的被她給猜中了,就好像突然間心頭的刺給拔掉了,謝傅無奈一笑。
李徽容柔聲說道:“剛才你為我吃醋,我真的很高興,原來我也喜歡男人為我吃醋。”
這分明就是女人的話語,只有在謝傅面前,李徽容才愿意承認自己是一個女人。
謝傅冷冷說道:“誰吃你的醋了。”
李徽容咯咯一笑:“死要面子活受罪。”
看著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女子情態,謝傅不由有些著迷,李徽容卻驟然變臉:“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
外面,白岳、薛禹不約而同看向扮作男子的王玉渦:“挽歌,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并肩作戰。”
王玉渦卻不廢話,目光睨向葛巴拉:“這老頭交給我。”
有挽歌幫忙,以四對三,這場戰斗有的打了,薛禹朗聲:“林大人。”
五人不約而同,白岳殺向鬼方氏,而薛禹、林定波兩人聯手對烏斯浦。
唯獨王玉渦與葛巴拉佇立原地不動,葛巴拉是文道中人,雖不凌空飛行,可武道中人的那些本事卻又不能奈何他。
葛巴拉開口:“尊駕就是秋雨挽歌?”
王玉渦微笑:“你說呢?”
“可否以真面目相見,也好讓本座日后留個念想。”
“國師能不能活著回到西戎還是未知?”
“如果我能活著回去呢?”
“這樣吧,請國師聽我一曲,若是能完整聽完,我便以真面目讓國師一見。”
葛巴拉笑問:“難道僅僅如此?”
王玉渦笑道:“就當我輸了,今晚暫且罷手,不再插手。”
葛巴拉說道:“我還要提個要求,我若能夠聽完一曲,尊駕還要護我安然離開。”
王玉渦咯的一笑:“好。”她此刻男人模樣,妖顏之下更顯妖媚無比,讓人雌雄難分。
葛巴拉是一國國師,在公眾場合往往代表的是西戎,緩緩抬手,示意王玉渦可以開始。
方才他已經見識到挽歌的奇賦,她的挽歌無聲直達人心,是無法隔絕的,唯有聽之受之。
而他是文道中人,修煉以心神為重,其心神能溝通天地,引天地之力為己用,與武道中人相比,那就是滴水與江湖之別。
剛才挽歌一曲讓大部分人都昏睡過去,武道高深之輩也是艱難抵抗,唯獨他享受了一曲美妙歌聲。
王玉渦盤腿坐于雪地,將琴放在膝蓋之上,十指纖纖撫琴,其姿態優美足以扣動任何人的心弦。
謝傅不由想起前日她挽歌一曲相增,豎耳聆聽,耳中無聲,心中也是無聲。
顯然這一曲挽歌是針對葛巴拉,唯獨葛巴拉能夠聽見。
葛巴拉知道他的結界真言,護身真言,無法抵擋挽歌侵入,干脆毫不設防,以心神聆聽。
真是一曲美妙動聽的歌聲,動聽到他忍不住想起踏入文道之前的往事。
那一日,他一心向往文道,斷絕凡塵困擾,與妻子訣別。
那一夜,夜色蒼茫,萬物早已倦眠。
他盤膝打坐,初感天地,享受著這種無憂無悔無愛無恨,身心輕利靜瑞的文道奇妙。
一陣幽風入房,他心念一動,知道是妻子來了。
他本以訣別,怎么還追到此地,正想著,來人從背后抱住她,柔暖的身子,熟悉的氣味,正是他的妻子。
面紗拂漾他的臉頰,讓他心頭一熱,剛剛無憂無悔無愛無恨的文道奇妙消失不見,再難尋獲。
這讓葛巴拉有些惱怒,現在妻子已經成為他求道之路的絆腳石,正想冷漠將她推開。
一聲泣聲傳來,卻又讓他心軟。
妻子繞到他的跟前去,雪膚紅唇依然是美貌動人的一張臉,葛巴拉早已做到不為美色所惑,但是……
但是妻子眼睛發紅,眼角掛淚的哀傷楚憐,卻讓他心憐。
他雖斷絕男女之情,但他依然是個人,有憐憫之心,他伸出手輕輕擦拭妻子眼角的淚痕,卻什么話也沒說。
這個舉動卻讓妻子一下子撲入他的懷中,葛巴拉依然心如磐石,抬手要將妻子輕輕推開。
妻子向他懇求:我好冷,我只是想抱抱你再溫暖一回。
葛巴拉又再一次妥協了,就讓她再抱一會了,余生她再也抱不到了。
他看向妻子那雙充滿愛意,卻又飽含淚水的眼眸,心又再一次軟了。
妻子再次懇求:能再親我一回嗎?
葛巴拉答應了,最后一回,什么都可以答應她。
他親了妻子一口,妻子眼角的淚水滑動到頰心處,竟突然紅暈帶潤。
妻子紅著臉說:我也是親親你。
葛巴拉無聲默認,然后妻子就親上了他的臉,親上他的嘴唇……
葛巴拉感覺她好像變成一條蛇在自己身上蜿蜒纏繞,那舌信猩紅,勾著他的口,也著他的心。
葛巴拉的心變得炙熱起來,都是火意,他仍記得剛剛在心中暗暗許下的承諾——最后一次。
他奮不顧身投身進去……
突然他發現,妻子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悲傷變成邪惡銀蕩的笑靨,他大吃一驚,正要掙脫擺脫,可他早已經困在這光怪陸離的快樂之中,身心無法自拔……
他眼睜睜的看著妻子奪走他的一切,讓他一生文道修為傾注東流,前功盡廢……
謝傅看著葛巴拉的臉變得痛苦糾結,臉上汗如雨下,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大玄修為的文道高手臉上。
再看撫琴之人,雙眼微微瞇著,妖顏之下的唇角微微透著奸笑。
顯然優劣分明。
李徽容說道:“這是挽歌最厲害的殺招,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極少極少有人能夠戰勝自己。”
謝傅笑道:“如果我現在是葛巴拉,那我必死無疑。”
李徽容看向謝傅:“也許吧,或許你該找機會殺了她。”
李徽容突然又擔憂,她的本意是用謝傅來拿捏王玉渦,但是現在王玉渦最厲害的殺招就是謝傅最大的弱點。
只是謝傅卻是說道:“只是人為什么要戰勝自己呢,萬般情感皆是自己,既說矛盾,矛盾又從何而來,還不是人言賦之,強加說辭。就如善惡,皆由人心生出來的。”
說著哈哈大笑:“我愛便愛,不能愛便忍著,心酸苦澀也是一種滋味,它日甘甜,豈不更顯彌足珍貴。”
烏斯浦本來想以剛猛尋找拿下兩人,不料林定波與薛禹同樣是剛猛之輩。
林定波練就家傳神功不死不滅,不畏受傷與他正面強拼,帶他快要拿下林定波時候,薛禹的赦書奇賦又屢屢解圍。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搞清楚薛禹的赦書奇賦個中玄機。
這一場戰斗要分出勝負,最少需要到天亮。
突然發現葛巴拉苦苦掙扎,情況不妙,心中暗驚,若讓這挽歌騰出手來,便是連葛巴拉這種大玄修為的文道高手都抵擋不住,我以一敵三,必敗無疑。
當機立斷,不能再拖下去了,朗聲:“鬼方先生,燕閃戟刀給我。”
正在與白岳激戰的鬼方氏聞聲應道:“什么!”
烏斯浦也不管鬼方氏肯不肯,抬手,那燕閃戟刀就強行從鬼方氏手中脫手,飛到烏斯浦手中。
烏斯浦在拿到燕閃戟刀的瞬間,現出邪身來,一股邪惡氣息沖天而起。
這是強大的力量,因為面對其中感受到個中恐怖、毀滅,所以才污之為邪惡。
鬼方氏大吃一驚,手中沒有燕閃戟刀,加上分神,被白岳找到機會,恩詔書拍在鬼方氏胸口。
鬼方氏落下倒地當場嘔出一口鮮血,全身筋脈盡斷,感受到燕閃戟刀變得大不一樣,對著現出邪身的烏斯浦說道:“原來你才是這把燕閃戟刀的主人?”
烏斯浦輕道:“你的叔叔鬼方火是我的朋友,他曾暗中付托我照顧你,我見你生性倨傲目中無人,知你必有禍難,所以才把這燕閃戟刀送你防身,免得你輕易被人所殺。”
鬼方氏欣慰一笑:“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把神兵真正面目,我死而無憾……”說完閉目死去。
白岳殺死鬼方氏之后,來到薛禹身上,三人凜然看向這烏斯浦。
以三對一,本應該勝算更高,可感受到在烏斯浦手中,燕閃戟刀地發殺機的氣息,三人的神色卻變得更加嚴峻。
烏斯浦也不廢話:“三位受死!”
這話并非托大,因為三人立即感受到地發殺機的恐怖威脅。
無需打招呼,三人心知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合力擋住這一擊。
雙方交鋒一擊,練就不死不滅之軀的林定波頓感體內氣血翻動,經脈蠢蠢欲裂,白岳、薛禹有奇賦庇護,情況稍好一些,卻有種一口氣提不上來的感覺。
這地發殺機的一擊,三人是擋下來了,可烏斯浦不容三人有喘息之機又是一擊。
這一擊讓林定波被擊飛倒地,身軀竟如同裂石一般,裂出道道龜紋一般,血絡可見。
白岳、薛禹兩人面色蒼白,顯然受傷,烏斯浦又是一擊,兩人倒地受了重傷。
小姐,沒有大魚了,就算有,也釣不出來了。
烏斯浦如天神下凡一般,最后一擊:“受死!”
謝傅再不出手,更待何時,人閃現到三人跟前,一擊雷神武殺迎上這地發殺機的一擊。
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謝傅了,再無需拼著經脈破裂的風險,雷淵宗絕招一出就有地發殺機之威。
被擊退的居然是烏斯浦,烏斯浦錯愕當場,還有入道高手!
林定波驚喜脫口:“雷神武殺!”
是謝傅來了,謝傅雖未入道,但他可是戰勝入道大宗師云弱水的存在!
烏斯浦聽雷神武殺四字,定神:“尊駕莫非就是封天白?”
面對形象宛如滅世魔王的烏斯浦,謝傅淡淡一笑:“我一介無名小卒而已,豈敢與封宗主一代大宗師相提并論。”
在謝傅心中,還是很尊敬封天白的,而且他的悟武寶典得封天白慷慨傳授,封天白也算是他的半個師傅。
烏斯浦沉聲:“尊駕不肯道出名諱就算,那就由鄙人領教一下。”
說著氣勢驟增,手中的燕閃戟刀散發出令人靈魂顫栗的恐怖氣息。
已被擊敗,倒在地上三人竟擔心謝傅能不能接住對方這一招。
凡人望山巍峨,仙人看山矮嶺,謝傅笑道:“那個什么,我勸你束手就擒。”
“烏斯浦!”烏斯浦聲音透著不悅,感覺被對方輕視。
“烏斯浦,我勸你束手就擒,別跟那什么一刀神一般命運。”
烏斯浦聽謝傅提起一刀神,眼神閃過驚色,嘴上沉聲:“一刀神什么命運?”
“一刀神不自量力,留下一條胳膊。”
烏斯浦眼神驚色更深,嘴上沉聲:“那我今晚就要親眼見證尊駕有沒有這個本事。”
地發殺機的一刀劈下,手中燕閃戟刀有如明月在地,光輝如水普映。
這一刀比剛才那四刀要更加強盛,這一刀也比一刀神還要更加厲害,怕是這烏斯浦的絕招。
林定波以不死不滅之軀交鋒,落在如此凄慘,朗聲:“大人,萬不可……”
說話的聲音哪有刀快,話未說完烏斯浦已經一刀斬下,謝傅跟前冒出一團銀光,映得白雪皚皚,卻是昆吾快如閃電而至。
昆吾之鋒雖比不上這把被神靈賜福的邪刀,但在謝傅手中就是一把神兵,但見謝傅揮劍如劈江河猛流,竟憑空生出一幅銀光所化的光幕來,將烏斯浦猶如萬箭萬芒的一擊,照單全收。
薛禹駭然,如果謝傅剛才不這么做,將這有如明月在地的輝煌一擊照單全收,此時他們已經殃及,死無全尸。
確實如此,謝傅總不能為了殺敵,而置身后三人安危于不顧,卻是全面防守。
雖然是防守,卻是比躲閃,迎鋒而上更加困難。
這就好比一頭瘋牛沖入人群,個人要躲開瘋牛輕而易舉,要尋找間隙機會殺牛也是不難,但是要徒手捉住牛角,將牛按在地上不得動彈,免得傷及群人,那就困難許多。
林定波見烏斯浦一擊無功,竟竄飛高空準備逃跑,恍然大悟:“大人,別讓他跑來。”
這烏斯浦原來是以攻為退,在謝傅說出一刀神這三個字之后,烏斯浦就心生怯意,謀劃全身而退,他是個商人,做任何事情都會評估好風險,更不會做賠錢買賣。
“留下一條胳膊!”
謝傅手中昆吾一指,劍氣有如流星朝烏斯浦逆空而去,一道身影有如黑龍出現在空中,替烏斯浦迎擋這隔空一擊,當場器毀人亡、
正是烏斯浦身邊高手龍,烏斯浦一直隱藏自己,動武之事都由這名高手解決,既司殺懾也擔護衛,卻是一名二品高巔高手。
但是這樣一名二品高巔高手卻擋不住謝傅隔空一劍。
謝傅沉聲:“說讓你留下一條胳膊就……”
話未說完就感受到一股殺氣從天而降,朝正在撫琴的王玉渦而去,謝傅隔空揮劍,劍氣如裂電朝著殺氣傳來處,這股劍氣卻被對方擊潰。
謝傅吃驚,高手!
謝傅認為的高手,那可跟白岳、薛禹口中的高手不一樣,能被謝傅認為是高手的,卻是許格、魏無是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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