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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見最后一面


更新時間:2022年06月25日  作者:切個鬧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切個鬧 | 農門辣妻:買個相公好種田 


安陽王不知道,夜里燕帝醒后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催促人為自己沐浴更衣,整理儀容,又讓人把霜華宮上上下下全收拾了一遍。

而此時的大皇子府里,林曉月正一臉笑意的陪著厲婉吃飯。

“臨行前,我把工業園區的事交給了方總管。交接匆忙,也不知道他那邊現在工作開展得是否順利。”

林曉月笑了笑。

“方總管的工作能力,我很放心。”

“就算一開始不順,很快也會理順的。”

“阿姐你都來京都了,就別記掛青石鎮的事了。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才是。”

厲婉笑著點頭。

“睡了一下午,我精神頭已經好多了。也不知道待會兒,還睡不睡得著。”

“呵呵,保準沒問題。”

“路上折騰那么久,可不是幾個時辰能補回來的。”

“晚上阿姐且照常睡,明兒起來精神才算是恢復大好。”

厲婉又是點頭。

夾起了菜吃。

兩人吃完飯,又聊了好一會兒。

林曉月正準備告辭呢,安陽王來了。

知道安陽王跟厲婉有要事商量,林曉月跟安陽王打過招呼之后,便告了辭。

厲婉請安陽王入座。

“王爺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隨即笑著沖安陽王道。

安陽王面上閃過一抹尷尬,沖厲婉拱了拱手。

“淑妃娘娘——”

豈料,才喊出這四個字,厲婉便伸手阻止了他。

“王爺還是喚我厲氏吧。”淑妃?打從她離開皇宮的那一刻起,這世上就沒什么淑妃了。

現在的她是厲婉,大石村柳家女婿厲梟的阿姐。

安陽王面色一怔。

“厲姨——”隨即,換了個稱呼。

厲婉一愣。心中有些好笑。

這位跟他弟弟稱兄道弟的,到了她這兒,喚她姨了。

好吧,誰讓她也算是他名義上長輩呢。

“嗯。”于是厲婉點了點頭。

安陽王見狀,心中稍安了些。

“厲姨,父皇那邊——”

厲婉面色瞬間變沉,看得安陽王止住了話。

半晌,厲婉才開口。

“我可以去見他。但我也有條件。”

安陽王面色一喜。

“厲姨但講無妨。”迅速道。

厲婉望向了安陽王。

“厲梟他們兩口子跟王爺的約定,我不管。”

“這趟進京,我只為南宮家。”

安陽王心中一沉。

“皇上想見我,可以。便請王爺轉告皇上,若他能下罪己詔,還我南宮家清白。我便見他。”厲婉沉聲道。

是的,這才是她這趟進京最大的原因。

就算安陽王能順利繼位,南宮家想要昭雪,卻并沒那么容易。

畢竟推翻上一任皇帝的判決,對新君來說有損聲譽。

屆時大事已定,新君要是真不給南宮家昭雪,他們又能怎么辦?

與其如此,她還不如指望現在的皇帝。

燕帝愧對她,臨死前想要向她贖罪,那便拿罪己詔來贖好了。

如此,她還能看在南宮家的面子上,最后見他一面。

安陽王一驚。

“這——”面色有些猶豫。

父皇都臨死了,而且臨死之前還要推廣算術經,就是為了給自己留下些好聲名。

現在卻讓他下罪己詔,他會答應嗎?

不過,雖然有這樣的擔憂,安陽王卻蠻支持淑妃提這個要求的。gòйЪ.ōΓg

因為,他父皇要是不下罪己詔,還南宮家清白。

以后他當皇帝了,如果要想給南宮家昭雪,便勢必得推翻他父皇的判決。這對他會有不小的影響。

比起到時候他為難,現在讓父皇犧牲更好些。

況且,南宮家之事,本就是父皇一手釀造。

他不親手解除,就算跟淑妃見了面,結果估計也不會愉快。

想到這里,安陽王再度沖淑妃抱了一拳。

“好,本王這就進宮面見父皇。”

淑妃瞧了安陽王一眼,隨即點頭。

“告退。”安陽王起身行禮。

隨即離開。

皇宮,霜華宮。

燕帝本來已經洗漱歇下,聽說安陽王進宮了,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

結果見到只有安陽王一人到來,本來充滿希望的眼神,瞬間少了神采。

靠在靠枕之上,燕帝望向了床榻下方,不遠處站著的安陽王。

“何事?”帶著些疲憊的問道。

安陽王趕緊躬身行禮。

“兒臣回府之后,去求見了淑妃娘娘。”

燕帝面色瞬間一緊。

“娘娘答應隨兒臣進宮來見父皇,可——”

“可什么?!”燕帝立即問道。

安陽王面上閃過一抹掙扎。

“可,淑妃娘娘提了條件。”開口道。

“什么條件?”燕帝一只手捏緊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安陽王抬頭,小心翼翼的望向了燕帝。

“娘娘提出——”

心一橫,“提出讓父皇下罪己詔,解除南宮家的罪名。”

燕帝心頭瞬間一沉,身上仿佛失了力氣,無力的倒在了靠枕之上。

接著,劇烈的喘息了起來。

“父皇——”安陽王見狀,趕緊上前去扶燕帝。

一旁的張氏,也跟著上前。

可剛要碰到燕帝,燕帝卻伸手阻止了張氏的觸碰。

燕帝直直的望著張氏,仿佛透過她,看到了淑妃。

眼神帶著痛苦,還有愛憐……

張氏愣在了當場,只能干看著安陽王給燕帝順氣。

過了一會兒,燕帝才舒服了些,重新被安陽王安置回了靠枕上。

“父皇——”安陽王眸色擔憂。

“朕無礙。”燕帝喘息著回了一句。

隨即,望向了安陽王。

“你覺得,朕該下這個罪己詔嗎?”開口問道。

安陽王動作一僵。

接著,燕帝笑了。

“那便下吧。”

“就當朕,當一回好父皇了。”

安陽王面色一變。

“父皇——”眼眶霎時有些紅。

燕帝卻是笑了笑,“去吧。明早帶婉月來見朕,朕想她了……”開口道。

仔細一看,還能從燕帝眼眶中瞧出淚意。

安陽王面色一震。

“是。”應了一聲。

隨即,離開了霜華宮。

出宮路上,腦中還忍不住不斷回想燕帝的眼神,還有他說的那些話。

他沒想過,父皇會這么輕易答應下罪己詔的事,甚至做好了,父皇拒絕的準備。

可沒想到,父皇竟然答應了,而且還答應得如此簡單。

以前他視若神明的父皇,竟然哭了。說……他想婉月了。

婉月,南宮婉月。宮中有多少人還記得淑妃娘娘的閨名……

翌日。

一大早,安陽王便親自帶人到了厲婉的院外等候。

等到厲婉起來了,安陽王才求見。

道明情況后,厲婉也未再度梳洗,就這樣穿著民間服飾,上了安陽王準備的轎子。

皇宮,霜華宮。

厲婉進門的時候,跟張氏見了個正著。

張氏是第一次見到厲婉真人,有被驚到。

她跟淑妃竟真有八分相似,不止是外貌,甚至還有表情。

可只一眼,她就知道,自己無法完全模仿出淑妃的神韻。

淑妃高貴,且高傲。

她的這種神態,是天生的。非她這個出身貧寒的民間女子所能學會。

她比起淑妃,唯一的優勢,應該算是年輕了。

是的,淑妃比她年長,且年長了十歲。

可惜,不管是皇上還是王爺,都并不在乎這個。

沒有淑妃,她什么都不是……

厲婉見到張氏也有些驚訝。

隨即,卻只是看了一眼安陽王,便進了宮殿。

在宮里,這種手段太常見了。

宮殿內,因為關窗的緣故,并不明亮。

厲婉一個人進了殿內。

殿內的擺設跟從前并無二致,甚至……好像跟她離開之前,一模一樣。

再度踏入這個地方,她還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回來了?”忽然,殿內傳來了一個聲音。

厲婉身子下意識一震。

再望過去時,便見到了身穿龍袍,站在自己不遠處的燕帝。

此時的燕帝雖然頭發花白,看起來精神頭卻很好,跟昨晚那氣若游絲的模樣判若兩人。

可盡管如此,此刻的他,跟厲婉離宮之前相比,變化也是不小。

老了……

見到淑妃瞅著自己瞧,燕帝面上閃過了一抹不自然。

還是沒收拾好嗎?為了讓自己顯得精神一些,他甚至服用了回光丹,只求最后這一面不留遺憾。

還是……被嫌棄了嗎?

想起自己和淑妃的年齡差,燕帝心中有些刺痛,有些害怕自己被嫌棄。

“見過皇上。”正在這時,厲婉福身,沖燕帝行了一禮。

燕帝立即回神,趕緊上前,親自將厲婉扶起。

“不必多禮,你回來了就好。”

“跟朕來。”隨即,拉著厲婉朝內殿走去。

厲婉并沒拒絕。

到了內殿。

厲婉才發現,內殿放了不少小玩意兒。

而且全是些她跟燕帝過去相處,所接觸過的小玩意兒。

“還記得這個玩偶嗎?”燕帝拿起了一個布偶,展示給厲婉看。

“這是朕微服出宮,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送給朕的。”

“多虧了你,朕那次才擺脫了賊子的追殺。”

厲婉望向了布偶,伸手接過。

“還以為,皇上早把它丟了。”帶著些回憶的道。

第一次見到皇上,那時候她才剛及笄。

因為貪玩溜出了大將軍王府,結果差點兒被拍花子拐了。

是皇上救了她。

當然,之后她也幫了他。

至此,她便記下了那位大叔。

“怎么會丟?!”

“小仙女可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之后還一直派人尋找你的下落,想報恩來著。”燕帝笑道。

回憶起了那段有趣的時光。

“可惜,卻沒曾想到,小仙女后來竟進了宮,還成了朕的妃子。”

封南宮家的女兒為妃,是為了穩住朝堂。

最后,卻發現他一直念叨的小仙女,竟然是南宮婉月。

當時他心中又是高興又有些擔心。

高興,自己終于找到了恩人。

擔心則是因為她的身份。

南宮戰,功高震主,他不得不防。

厲婉看了一眼燕帝,沒說話。

進宮之后,見到他,她也是詫異的。更多的情感卻是驚喜。

那時候,她為南宮家進宮,本以為自己這一生就這樣了。

沒想到,竟然見到了她一直想念的英雄大叔。

而且,朝思暮想的人,還成了她的夫君。

那時候,她還感謝上蒼,覺得自己很幸運。

可惜……

“看看這個——”燕帝很快又拿起了下一件物什。

“這是朕生病時……”

燕帝連著帶著厲婉看了很多東西,全是過去屬于他們之間的甜蜜回憶。

此時的燕帝,哪里還像一個皇帝,只是一個想討心愛之人喜歡的男子。

厲婉一一瞧過,偶爾也伸手去觸摸,臉上的表情卻一直較為平淡,沒什么波瀾。

“這塊玉佩。”忽然,燕帝在一塊玉佩前停了下來。

接著,伸手將玉佩拿起。

厲婉注意到,玉佩上刻了一個“情”字。

“這是情兒出生前,朕親手所刻。”望著手里的玉佩,燕帝面有愧色。

當年他跟淑妃一樣,很期待情兒的出生。

不同的是,他期待的是公主,而淑妃并不關注性別。

后來孩子出生了,卻不是公主,而是皇子。

盡管如此,他還是給情兒起名慕容情。借以表達自己對淑妃的情意。

可惜……

他沒當好一個好父皇……

一旁的厲婉,終于皺起了眉來。

從見到燕帝開始,她一直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甚至壓抑著情感,讓自己不去恨他。

可他現在,竟然提到了兒子。

他怎么有臉,提他們的兒子?!

忽然,燕帝拉過了厲婉的手,將手中玉佩塞進了厲婉手里。

“之前沒能送出手,現在朕把這玉佩給你,你替朕轉交給情兒。”

厲婉卻是將手抽了回來。

“既然之前沒送,便罷了吧。再說,我也不知道情兒現在到底在哪兒。”冷淡的道。

燕帝面色微變。

“你又何必故意刺激朕?”開口道。

厲婉終于再度望向了燕帝,卻是神情冷漠。

“皇上此言何意?”

見到厲婉的神情,燕帝表情又軟了下來。

“朕知道,情兒也在安陽郡,還有你弟弟南宮梟。”隨后道。

厲婉立即望向了燕帝,眸中一片警惕。

燕帝卻是笑了。

“呵呵,果然如此。”

厲婉皺眉。

“放心吧。朕不會做什么的。況且,朕現在也無法對他們做什么。”

燕帝說著,伸手去拉厲婉。

“婉月啊……朕的時間不多了……”

厲婉本來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聽到這話,卻停頓了一下。

燕帝見狀,面上再度揚起了一抹笑來。

隨即拉著厲婉,去了貴妃塌邊坐下。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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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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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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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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