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了洗臉和漱口的水。
“娘說讓廚房做了些好吃的,讓咱們去堂屋吃。”一邊伺候媳婦洗臉,厲梟一邊道。
林曉月瞧了厲梟一眼。
“哦。”應道。
那就出去吃吧。
“娘他們吃過了嗎?”想到了什么,林曉月又問道。
都這個點兒了,娘別是在等他們吧。
“吃過了。曉知要去書院,阿姐也要去柳府,就沒等咱們。”
林曉月放了心。
“這就好。”趕緊洗漱。
收拾妥當后,才和厲梟一起出門。
到了前院堂屋。
柳氏果然在。
“昨夜辛苦了,快過來吃飯!”一邊張羅碗筷,一邊沖二人道。
聽得林曉月臉色瞬間炸紅。
辛苦——了?
她娘這……是說的什么虎狼之詞?
“謝謝娘!”林曉月還驚著呢,厲梟已經應道。
且樂呵呵的朝自家岳母走了過去。
眼見著厲梟跟自家娘有說有笑的模樣,林曉月忽然感覺,厲梟仿佛才是她娘的兒子。
這兩人,有什么事瞞著她!
板著一張臉去了桌邊坐下,林曉月皺眉吃飯。
本以為柳氏和厲梟會關注到她不高興,關心關心她的。
豈料,兩人竟然還在有說有笑的聊,把她當成了透明人。
“這一下雪啊,接下來天氣就更冷了,可得多多注意身子。”柳氏沖厲梟關心道。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就先別忙碼頭的事了。娘讓廚房那邊多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
“嗯,謝謝娘。”
眼見柳氏又要說話,林曉月忍不住了。
“咳——”嗓子咳了一聲,打斷二人。
果然成功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你咋了?”柳氏這才沖林曉月問道,神色卻頗有些不耐煩。
原因無他,她知道,閨女是故意的。
林曉月面色一怔。
這態度?差別也太大了吧?
“我——嗓子不太舒服。”某人神色僵硬,開口道。
柳氏瞧了一眼林曉月,接著,竟又將視線望回了厲梟。
“徐先生還在柳府的,吃了飯,你倆去一趟鎮上。順道讓徐先生給瞧瞧。”又是一臉的慈愛。
林曉月心中正有些感動,覺得自家娘還是關心自己的。
豈料竟聽柳氏又道:“要是月兒的身子還是沒調理好,就再讓徐先生開些藥。”
“你們嫂子這都快生了,你倆也該抓點兒緊了。”
林曉月瞬間如遭雷擊。
見到厲梟紅著臉沖自家娘點頭,一股血差點兒沖上腦門兒。
剛想出聲,跟自家娘掰扯兩句,說自己啥毛病沒有。
桌子底下,卻被厲梟伸手給拽住了。
“我們知道的娘。”
柳氏聽罷,面色舒坦了些。
又沒好氣的瞧了一眼林曉月,這才揭過了這茬兒。
“行吧,你們慢慢吃。”說完,笑著離開了。
等到柳氏走了,林曉月才用力甩開了厲梟抓住自己的手。
“干嘛不讓我跟娘說清楚?”氣惱的質問道。
她娘居然是想她跟厲梟生娃,并且還懷疑她有問題?
好吧,之前她身體虧空得厲害,月事一直不來,是有些問題。
可經過調理,以及她自身異能不斷恢復,她早已經恢復健康了呀。而且還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那種。
之所以還沒孩子,那是暫時沒這考慮好嗎?而且,她跟厲梟……那啥,也沒多久啊……
厲梟見到林曉月一臉氣鼓鼓的模樣,卻是被逗笑。
大手伸出,去摸林曉月的側臉。
卻被林曉月一個閃躲,給避開了。
望見自家媳婦一副“我生氣”了的模樣,厲梟無奈一笑。
“之前外公把我身份的事,跟娘講了。”開口道。
林曉月一驚。
顧不得生氣了,一臉緊張的望向了厲梟。
她為了避免自家娘擔心,一直隱瞞這事。
就算被問起,也是找機會搪塞過去。
外公卻跟她娘說了?什么時候的事?
而且她娘知道了,竟然半點兒風聲都沒露。
“娘大概是覺得,南宮家只有我一個男丁了。所以,催著咱們要個孩子。”厲梟繼續道。
林曉月腦門兒又是一懵。
“況且,她以為咱們早圓房了。”厲梟說著,望向了林曉月的小腹。
“可你的肚子卻遲遲沒消息。她也是擔心你的身子沒好完全。”
林曉月面色僵硬。
她娘……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厲梟伸手,抓住了林曉月的小手。
“孩子的事,咱們按照原定計劃來。娘那邊,回頭我去跟她說。”開口道。
婦人太早生生孩并不好,月兒這情況,晚兩年正好。
到時大事已定,能讓孩子在安穩的環境中出生,他也更安心。
至于岳母的擔心,他能理解,但卻沒必要。
他已經認定了月兒,別說只是晚些生孩子了,就算月兒真的沒法子生,他也不會生出別的心思。
至于她阿姐,他的想法,阿姐定然會理解,也不會干涉。
聽到這話,林曉月心里舒服了些。
接著,又皺起了眉,望向了厲梟。
“那你什么時候跟她說?”帶著些不爽的問道。
厲梟一笑,大手在林曉月手背上拍了拍。
“等去見過徐先生,回來我就去找娘。”哄道。
“我說的話,娘怕也不會聽。徐先生的話才有用。”
林曉月瞬間懂了厲梟的意思,臉上總算再次有了笑容。
“吃飯!”隨即主動伸筷子,給厲梟夾了一個肉包子。
“多謝娘子。”厲梟笑著應道。
隨即,也動手給林曉月夾了一個包子。
兩口子終于愉快的吃起了早餐來。
用過早膳,厲梟讓人套了馬車,帶著林曉月出發去青石鎮。
抵達青石鎮,厲梟撈開車簾,望著街道上熱鬧的景象,面色有些感觸。
終于回來了……
很快到了柳府,兩人下馬車進府。
“先去看阿姐吧。”林曉月開口道。
相公昨日人就回來了,卻一直陪著她,阿姐都沒顧得上。
現在想來,這事,她處理得有欠妥當。
“嗯。”
于是,二人去了厲婉的小院。
厲婉此時正在看賬本和對賬,聽到弟弟和弟媳來了,趕緊讓人請兩人進來。
“快坐!”厲婉面色欣喜。
又吩咐下人去上茶。
林曉月和厲梟應下,去椅子邊坐了下來。
“你外出這趟,可還順利?”兩口子還沒開口呢,厲婉已經沖厲梟問道。
“一切順利。”厲梟趕忙應道。
“那便好。”厲婉一副放心了的模樣。沒再問更多細節。
反而教訓起了厲梟生活上的事。
讓他要多多關心妻子等等。
林曉月見到自家相公這副受訓模樣,有些好笑。
喝了兩口茶后,提出了自己要先行告辭,準備把空間留給姐弟二人。
厲婉也沒挽留,還親自起身相送。
回到自己的小院,林曉月開始忙碌了起來。
一是完成近日的工作,二則是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厲梟很快要隨赤武軍去邊關,她也要跟著去。
手里頭的工作,得提前做好分割和交接。
林曉月沒忙多久,厲梟就回來了。
“就跟阿姐聊這么一會兒?”放下手里的事,林曉月從書案后起來,朝厲梟走去。
“嗯。”厲梟伸手,示意林曉月將手給他。
林曉月也沒矯情,將手遞過去,很快被厲梟拉著去了椅子邊坐下。
然后,自己坐到了厲梟懷里。
“月兒,謝謝你。”忽然,厲梟道。
林曉月一愣。
“謝啥?”有些疑惑。
“阿姐說,她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充實,覺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厲梟道。
他之前其實一直擔心,阿姐離開皇宮之后,會不習慣大石村和青石鎮的生活。
現在看來,是他多想了。
她不僅適應得很好,而且還過得很快樂。
林曉月一笑。
“阿姐開心就好。這有什么好謝的?真要謝,也該是我謝謝阿姐!”
“阿姐來了,幫了我多少事啊!”
“赤武軍那邊就不用說了,還有現在建工業園區的事。”
“上上下下的,幾乎全是阿姐在安排。”
說著,林曉月又扭頭望向了厲梟。
“對了,接下來咱們去邊關。我手頭的事,還得安排給阿姐來著。”
“咱們去邊關的事,你跟阿姐提了沒?”又問道。
厲梟面色凝重了些。
“嗯。”點頭。
林曉月頓感情況好像不太好。
“那阿姐咋說的?”問道。
厲梟抬頭望向了林曉月。
“阿姐,讓我別帶你去。”
“蹭”的一下,林曉月就從厲梟懷里出來了。
“那你的意思呢?”隨即,氣憤的望向了厲梟。
一副“你敢聽你姐的,老娘跟你沒完”的模樣。
上次沒能跟去楚國,是因為她確實走不開。這次,她可沒再編纂算術經。
說好了以后共同進退的,休想食言!
厲梟被逗笑。
伸手去拉林曉月,卻被林曉月怒視著避開了。
見到某人一副“你不說清楚,休想碰老娘”的模樣,厲梟無奈嘆了口氣。
“阿姐也是怕你去了遇到危險。”開口道。
“哼,那是阿姐不知道我的本事。”林曉月立即反駁。
且心里開始盤算,自己要不要抽空跟阿姐展示一番。
“你的本事?”厲梟再次被逗笑。
“行了,可別嚇到阿姐。”
林曉月立即面露不悅。
“放心吧,我已經說服她了。”卻聽厲梟又道。
林曉月面色一怔,隨即笑顏綻放。
“真的?!”迅速沖到了厲梟跟前。
厲梟有些哭笑不得,點頭稱是。
拉住媳婦的手,重新將媳婦拽回了懷里。
“阿姐讓我保證,護好你的周全。你要是傷一根毫毛,她要扒我一層皮。”某人有些無奈的道。
林曉月一驚。隨即心中一陣甜。
這她親阿姐啊!gòйЪ.ōΓg
扭頭瞧了一眼神色哀怨的厲梟,林曉月笑著問道:“阿姐,這么兇啊?”
厲梟語氣無奈。
“對我而已。”
的確是僅對他嚴厲,阿姐對旁人可沒什么要求。
甚至大家還覺得她性格溫婉,賢良淑德。
這不,當年他阿姐進宮后,還得了個淑妃的封號?
林曉月看厲梟的眼神多了兩分同情,隨即又是哈哈大笑。
三日后。
京都的圣旨快馬加鞭,終于到了安陽郡。
安陽王府。
安陽王接下圣旨,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讓下人帶傳旨公公去休息。
等到傳旨公公走了,安陽王妃才緊張的望向了安陽王。
“王爺——”眼神里有激動,也有擔憂。
王爺的大事,她了解得不深,但大體情況卻是知道的。
皇上這時候召王爺進京,又讓王爺發兵邊關,用意很深啊。
安陽王激動的看了自家王妃一眼。
并未多言,而是迅速望向了管家。
“去,把厲兄和瑜弟請來。”沉聲道。
“是!”管家領命,趕緊退下了。
安陽王這才上前,抓住了自家王妃的手腕兒。
“走,咱們回房說。”聲音依舊難掩激動。
圣旨終于來了,國師大人果然不負所望……
“嗯。”安陽王妃趕緊應道。
回到房內,等到房門被關上,安陽王忽然迅速回頭,抱緊了自家王妃。
“靜兒,本王——本王終于等到了!”語氣里全是激動。
安陽王妃被嚇到,卻很快穩住了心神。
“恭喜王爺。”趕緊拍了拍安陽王的背。
安陽王這才冷靜了些,放開了自家王妃。
“此次進京,若是順利,本王便能入主東宮!甚至,很快君臨天下。”說到最后一句,安陽王眼里放出了一抹寒光來。
經營多年,除去母妃給他的信息,京中局勢他也一直有所掌握。
父皇先是服用回光丹染上了藥癮,之后又中了毒,時日已然無多。
這時候進京,太子之位他將十拿九穩。
接下來,皇位也不會遠了。
“屆時,屆時你就是太子妃,是皇后!”安陽王激動的握住了安陽王妃的肩膀。
安陽王妃有些吃痛,卻并沒掙扎。
能不能當太子妃或者皇后,她倒是不怎么在意。
不過王爺既然想登上那樣的位置,她自然會陪她。
“嗯。妾身恭喜王爺了!”安陽王妃再次道。
見到自家王妃神色冷靜,安陽王才終于壓下了心頭的火熱,松開了自家王妃。
“走,坐下說。”接著開口道。
“嗯。”安陽王妃這才跟安陽王去了一邊坐下。
“宮中催促本王盡快出發,安排好出征大軍之事,本王就得走。”
安陽王想了想,望向了安陽王妃。
“這趟……你且留在王府。”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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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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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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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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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