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第316章
第316章
聽到林曉月這么說，周老爺面色有些失望。
他原本想的是，希望林曉月能同意定期幫他做一些，他花錢買或者派人來取都成。
沒想到……
不過，林東家已經同意給閨女鹵肉，讓他閨女到時候分一些給他。他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反正他閨女也經常回娘家，大不了他跟閨女說一聲，讓她回娘家的時候多帶些鹵肉，這樣，還愁以后沒鹵肉吃？
見到周老爺的表情，周三爺和梁掌柜再度對視了一眼，對鹵肉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林曉月很快轉移了話題，跟周三爺聊起了賬房先生的事。
“聽說林東家你這邊人要得急，那三人是我從南安縣調來的，說是都做過賬房先生。”
“今兒正好過來，我便把人帶來了。”
“不若，現在就讓人進來。林東家你當面考校，看看這三人能否達到林東家的要求。”
周三爺說著，又望向了梁掌柜和周老爺。
“正好，梁掌柜和堂叔也在，也可以幫著參詳參詳。”
“三爺說得是！”林曉月笑著應道。
接著又沖梁掌柜和周老爺點了點頭。
“勞煩二位。”
隨后才讓門口回來的趙福去把人帶來。
沒一會兒，趙福就領著人進來了。
見了禮，林曉月才讓三人依次介紹自己。
隨后，林曉月才知道這三人的情況。
三人中竟然有一對是父子，兩人來自云州。
說是之前那邊發洪水，不少人背井離鄉成了流民。
之后，兩人迫不得已才帶著家人自賣其身，跟著周氏商行逃離云州，得以保全了性命。
隨后，又被周氏商行一路輾轉，送來了南安縣。
接著，又被周三爺得知，要來了青石鎮。
聽罷兩人的描述，林曉月心中震驚。
云州發洪水，這事她有聽說。
但是因為距離他們這兒太遠，加上古代信息閉塞，消息傳播緩慢，她聽說得也不多。
以前她就知道古代發生自然災害，會對社會民生造成極大摧殘，這次也算是真正接觸到了。
這兩位，之前也算體面人，現在卻落了個全家為奴的下場。
這還算是幸運的，他們至少平安逃離了云州，全家人的命也都被保全了下來。
而云州百姓，死在洪水中以及逃荒路上的，不知道有多少。
“云州那邊，現在是何情況？”林曉月忍不住問了一句。
周三爺等人面色都有些不好。
“情況很糟。朝廷雖然派了官員去賑災，但沒能穩住當地民生。云州百姓流離失所，分幾個方向，逃往了別的府城。”周三爺道。
“不止。”梁掌柜接了一句。
“洪水退后，沒多久就爆發了時疫。不光云州留下來的人，云州逃出去的災民，也有人出現了病癥。”
“才得到的消息，云州附近的府城，包括更遠的州府，都出現了時疫。現在，各州府都不接納云州的災民了。”
林曉月面色一變。
大災過后，必有大疫。真是定律啊。
古代衛生防護條件差，這場洪災要是處理不好，災民擴散全國，才真是后果不堪設想。
“小姐放心，奴——奴才等人是最早逃出云州的一批人，并未染上時疫！”忽然，年老些的賬房先生沖林曉月行禮道。
當時發現云州情況不對，他便迅速打了主意，借周氏商行逃離了云州。
也是虧了他跟周氏商行的一位賬房，有些交情，那人才給他們行了方便。讓他們賣身為奴，成了周氏商行的人。
之后，他們才得以同周氏商行的最后一波人，一起轉移離開了云州。
當時，他本想著離開云州后，大不了再想辦法自贖其身。
結果身上的銀錢，卻很快被押送他們的人拿走了。
接下來，要不是他們識相，怕是連南安縣也到不了。
就算這樣，他們也算幸運的了。
從云州出來已經兩個多月了，一路上他見過和聽過，不少云州百姓的慘狀。
也被周氏商行的人押送著，去了好幾個地方。
要不是他和兒子都是賬房，有些能耐，周氏商行又想把他們賣個高價，一家老小早就被分開發賣了。
這次他們被送到南安縣，周氏商行就有想把他們處理出去的意思。
要是再沒人把他們全買下，這次他再怎么懇求，怕也沒用了。
所以，他和兒子必須得讓眼前的小姐滿意，讓小姐買下他們。
只有這樣，他們一家人才能不分開，留在青石鎮。
“這個，林東家可以放心。我已經安排大夫給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檢查過了，他們并未染上時疫。”周三爺道。
而且，商行那邊也有留意。
畢竟奴隸也是周家的財產，帶個染病的，萬一傳染了更多奴隸，對商行來說，也是虧損不是？
林曉月點了點頭。
“那便試試吧。要有真才實學，就留下。”開口道。
父子二人面色一喜，趕緊沖林曉月行禮道謝。
林曉月這才讓趙福去取紙筆和算盤來。
隨后又請梁掌柜和周老爺幫自己出題。
兩人笑著應下。
很快，紙筆來了。
梁掌柜和周老爺先后給幾人出了題。
答完題后，兩人還現場考了三人的珠算能力。
從珠算速度來看，那父子二人的表現最好。
之后，林曉月又請梁掌柜和周老爺幫著看了三人做的答卷。
結果不出所料，依舊是那父子二人答得更好。
最后那名賬房先生跟父子二人一起被考校，從看到父子二人打算盤的速度，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輸了。
見到林曉月就要宣布結果，心都提了起來。
“都不錯。葛隆第一，葛律第二，羅松第三。”林曉月道。
葛家父子瞬間松了口氣。
羅松則面色慘白。
他知道葛家父子處境艱難，可他何嘗不是？他也不想跟家人被分開發賣啊！
想到柳家并不只缺一位賬房先生，羅松又趕緊壓下了心里的恐懼，等著聽最后結果。
林曉月有意瞧了眼三人的神色，對三人的表現還算滿意。
葛家父子并沒因為成績好，就生出懈怠之心。
而羅松，也沒因為考得不好而在她面前失態。
“莊子上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就都留下吧。”林曉月終于道。
三人一愣。
接著面色狂喜，隨后趕緊沖林曉月道謝。
“謝小姐！”接著，竟然紛紛跪下，給林曉月磕了個頭。
都留下了，他們跟家人不用分開了！
林曉月讓幾人起來。
“賬房職責重大，安排你們去莊子上管賬，也是讓你們代我去監管莊子上的賬目。”
“忠心，是我對你們的第一要求。做賬房，只要你們能力合格就行。但是做我的賬房，能力只是一方面，我更看重的是忠心。”
三人身體就是一顫。
“柳府的下人，永遠沒有轉賣這一說。犯了事，會有對應的處置。”林曉月沉聲道。
語氣里的危險，聽得三人大氣都不敢喘。
入了奴籍，他們的命就到了主子手上。怎敢背叛？
“是！”三人趕緊應道。
林曉月這才點了點頭。
接著給三人分配了他們要去的莊子。
隨后，才讓趙福帶幾人下去。
然后，堂屋里開始上菜。
林曉月請大家入座。
飯桌上，周老爺等人終于吃到了鹵肉。
周老爺大快朵頤。
周三爺和梁掌柜吃上鹵肉后，眼睛都亮了，也是不斷的夾鹵肉吃。
“加了辣椒，這鹵肉，竟然更好吃了。”又吃了兩塊鹵肉，周老爺忍不住道。
“確實好吃！之前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肉！”周三爺跟著道。
“嚼起來太香了。林東家，這肉到底是怎么做的啊？”梁掌柜也感覺自己的筷子有些停不下來。
他們如意樓要是能上這樣一道菜，生意一定能更進一步啊。
“林東家，有意做這鹵肉的生意不？跟我們如意樓合作如何？或者，將方子賣予我們如意樓。”
周三爺和周老爺，一時間都望向了梁掌柜。
是啊，這鹵肉要是放到酒樓里，一定能賣很多錢啊。
想到這一點，周三爺心頭有點兒不爽了。
又是一個賺錢的寶貝，他也想插一腳啊。
可是，周家沒做酒樓生意。對鹵肉，確實沒如意樓那么好安排。
林曉月笑了笑。
“梁掌柜感興趣？”眼里仿佛閃耀著光芒。
對鹵肉，香腸和臘肉，她其實還有些別的想法。
只是連鎖小吃店才是她最在意的，其它生意她暫時也顧不上。
不過，要是能借用梁家的酒樓，做這方面的生意，倒是能省下她不少事。
“自然！”梁掌柜趕緊道，眼里全是光彩。
“鹵肉方子，林東家想要多少錢？”當下便沖林曉月問道。
林曉月又是一笑。
“方子就算了，別的合作方式成不？”
梁掌柜一愣，笑意收斂了些，看林曉月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戒備。
“林東家有什么想法？”問道。
林曉月勾了勾唇。
“如意樓地方大，我想著，能不能在大堂里，柜臺旁邊，分出一小塊地方來。到時候專門安排一個人，在那里守著賣鹵肉。”
梁掌柜心頭一驚。
周三爺和周老爺聽著，也覺得有些驚訝。
林東家這是想去如意樓里擺攤？
林曉月一笑，“不止是鹵肉和鹵菜，我這兒還有夏天適合吃的涼菜，涼糕等。客人在桌上吃了覺得好，走的時候可以選擇打包帶走。”
既然是設攤位，光做鹵肉生意哪兒成。夏天的時候，涼菜涼糕之類的都可以安排上。
“這……”梁掌柜面色猶豫。
讓林東家進如意樓賣菜？這樣如意樓可分不了多少錢啊……
林曉月自是看懂了梁掌柜的猶豫。
“呵呵，梁掌柜先別誤會。不是我的人進如意樓賣菜，而是你們自己人賣。”
梁掌柜一愣。眼中疑惑。
其余人也好奇。
“你們只需按照我說的方式，來安排賣我的東西。我這邊可以長期為你們供貨。”
“供貨的話，一家店一次性收取五百兩銀子。之后再收取每次供貨的貨錢。”
眾人都是一驚。
一家店五百兩，這數目可不低。
梁掌柜面色猶豫。
林曉月卻是笑了笑，“五百兩銀子雖然多，但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買斷當地的市場。根據鎮子或者縣城大小，一座小鎮或者縣城，我只會合作一兩家酒樓。”
“當然，梁家要是感興趣，我也可以只跟梁家合作。”
梁掌柜瞬間望向了林曉月。
周三爺和周老爺望向林曉月的眼神，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林東家還要把鹵肉生意做到別的地方去？還有意跟梁家達成長期合作？
林曉月勾了勾唇，繼續道：“也不瞞諸位了，我那柳氏小吃店，我想把它開出去。”
“不止是南安縣里大一些的鎮，南安縣，甚至還準備開去涼州府，乃至大燕別的府城。”
“而梁家，在大燕不少地方都有酒樓。反正要走出去，如果能跟梁家合作，我想跟著梁家的酒樓走。”林曉月說著，望向了梁掌柜。
梁掌柜就是一驚。
周三爺和周老爺也驚得不行。
他們沒想到啊，林曉月竟然有這么大的野心。
柳氏小吃店，他們都關注過，知道情況。
林東家的小吃店，地方小，需要的人手少，投入的成本低。
盡管小吃店里的東西不貴，但是人流量大，生意好。
關鍵，一個大一點兒的鎮，完全可以開上三四家這樣的店，還不用擔心相互影響。
三四家這樣的店加起來，能賺的錢就多了。
這還只是一個大一點兒的鎮。
要是去了縣城甚至府城，然后遍地開花，收益全部加起來，那可不低……
“到時候，直接仿照我現在小吃店的模式，選擇一個地方作為生產小吃的作坊。小吃做好后，只用每天從作坊里，往附近的小吃店送貨即可。而小吃店里，只管負責售賣。”
對她在鎮上的兩個小吃店而言，現在柳宅的工房和廚房就是作坊。
現在，柳宅每天定時將貨送去小吃店，然后將小吃店里的臟碗臟筷收回，店里連碗筷都不用洗。
在這種操作模式下，小吃店里只管賣小吃，別的基本不用管，根本不需要太多人手。
“順帶的，到時候，小吃作坊也能一并把鹵肉鹵菜之類的做了，然后安排送去梁氏酒樓。”林曉月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