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晚上的翔城,煙火氣十足,大街上人聲鼎沸。
文夢冉顯然對翔城市區十分熟悉,領著穿過繁華的夜市,穿梭在步行街里的各色小店之中,饒有興趣地幫著路北岑一身一身搭配,買了好幾套價格不貴,卻又舒適自在,不那么刻板,卻又顯得人很精干的衣服。
文夢冉對路北岑這種配合,笑得眉眼彎彎:“你說你以前都怎么過的?其實你還真挺隨性,怎么就能一件白T打天下呢?”
路北岑哈哈笑道:“我不太關注這些事,而且好像不太會穿搭,就只能怎么簡單怎么來。”
“那你一個文科生,天天也沒有什么實驗要盯著,不上課不上班的時候都在干啥?”
“我比較喜歡泡圖書館,不過現在好像時間不允許了。”
文夢冉笑呵呵道:“以前我總覺得愛美那是女人的天性,買衣服這事兒就是天性使然,看樣子世上任何事都有意外的時候。”
路北岑自然而然又把話題轉到了袁莉身上:“嗯,就跟以前我總覺得在每一個充斥著家暴的家庭里,女人都是溫順懦弱,但是一定會護著孩子一樣,袁莉好像也是個特例。”
文夢冉揚了揚眉毛:“這可沒有什么可比性,我跟你說,你要是去婦聯問問,還有好多男的被家暴的呢。”
路北岑沉默了許久才突然道:“我突然覺得,我要想干好這份工作,首先得重建我的三觀。”
文夢冉笑嘻嘻轉頭看了路北岑一眼,搖了搖頭:“其實也用不著,但是肯定得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我一畢業就到了這個部門,頭一年加上學習,一共采訪了三起因為談戀愛而導致的情殺,我現在想想,雖然細節都有點模糊了,但是主脈絡幾乎都一樣,要不是愛而不得,要不是得之而棄。”
“印象最深的,應該是我做編導獨立完成的第一個選題。一對男女是高中時候的同學,男的很優秀,女的很漂亮。男的從中海最好的大學畢業以后留在省城工作,女孩只考上了他們那個地市的一個大專,畢業之后飛蛾撲火一樣跑到省城,和男的在一起,同居了三四年。”
“男的還是很有工作能力的,被他們單位的一個領導相中了,把女兒介紹給他,還對他特別照顧。男的一邊在外面侍候領導的女兒,一邊在家里享受女孩的柔情蜜意,照顧有加。”
“后來男的領導催婚,男方家和女方家定下了婚期,女孩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自己相愛多年的戀人,要娶別的女人了。”
“那個女孩子跟我說的原話是,她們住的那個房子,是16棟,有一瞬間,她有從陽臺跳下去的沖動,可看著對面樓同樣的位置,掛的18棟的金屬銘牌被陽光照得十分刺眼,她突然覺得,自己就這樣死了,就是不下十八層地獄,也直接把父母如同送進了十八層地獄。”
文夢冉看著街邊一家賣冰淇淋的小店,眼神在意動:“你猜后來怎么了?”
路北岑有些好笑道:“請你吃冰淇淋,然后直接揭曉謎底,不要玩猜猜猜。”
文夢冉心滿意足地小口小口吃著手上的甜筒:“你這是勾引我犯罪啊。”
路北岑哈哈笑道:“勾引你的是你的饞蟲好吧,再說了,我付出的代價肯定比你大,這是我今年第一個冰淇淋。”
文夢冉一臉好奇道:“為啥?你不喜歡吃冰嗎?”
“我有時候會看點中醫的書,女人其實最怕寒涼,后來我每次喝冰水,吃冰淇淋,都感覺是放縱,是真的在犯罪。”路北岑小口舔了一下快要融化的甜筒。
“哎,人生不能太自律,太自律會少了很多樂趣啊!”
“嗯,偶爾無傷大雅的放縱,能取悅自己,獲得心靈滿足,那點對身體的傷害,還是可以彌補的。”路北岑附和道。
文夢冉開開心心吃完自己手里的甜筒,看著路北岑把剩下的半個甜筒丟進了路旁的垃圾桶,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雙手抱拳道:“我真的,誰都不服,就服你。”
“你服不服我不要緊,冰淇淋也吃了,快接著說剛才那個案子。”路北岑心中的八卦之火在閃耀。
“照尋常套路,這女孩應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吧,但是她還真沒有,就是那幾天正好她那個男朋友出差,她說她那幾天眼淚都快流干了,她冷靜了幾天,緩過來了。”
“那天那個男的回家,發現桌上有一桌做好的飯菜,還有他給她買的一個素戒,然后有個字條,說那個房子本月到期,房東不租了,讓他盡快搬家。那女孩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打包搬走了。”
“等那女孩走了,那男的才發覺挺難過的,他原話說他當時有種眩暈感。呵呵,就是擁有時不珍惜,失去時又舍不得。但是那個女孩連聯系方式都換了,根本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聯系。”
“那男的在重新找房租房,獨自打點自己生活的時候,才慢慢發現,這幾年里,這女孩沒有管他要過一分錢,但是兩人同居期間所有的花銷,甚至連這男的內褲襪子,都是這個女孩一手包辦的,她好像還天天在家里,沒有工作。”
路北岑開著玩笑道:“不會那女孩家里特別有錢,連他們住的那房子都是女孩家里的吧?”
“哇塞,你好神哦,連這個都猜到了,那你猜故事接下來會是個什么走向?”
路北岑隱約能猜出點什么,倒是突然想起來文夢冉那天在杜老師家,說她男朋友和前任藕斷絲連的事,倒是突然能明白,為什么她能那么豁達了。
“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男的放不下舊情,和現任女朋友相處也逐漸產生矛盾,他家里傾其所有,給的錢買了房子,裝修、彩禮、買車,現任所有的浪漫都架構在金錢之上,男的焦頭爛額,這婚事也一推再推,一直推了兩年還沒能結成婚。”
“直到有一天,前任再次出現在男的視野里,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女孩和男的分手之后,就去了國外念了一個服裝設計的課程,回來的時候,她原來依附于家族企業創立的服裝品牌已經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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