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慕真原本是想直接跟她爹說長公主的事兒的。
不過看見她爹這個模樣,她立刻就改變了主意。
“爹,你這是干嘛啊?”
涂慕真喝了口花茶,慢悠悠的道,“瞧您這坐立不安的模樣,這要是讓外人給瞧見了,還不得以為您這是在外頭犯了什么錯,
沒臉見人了呢!”
涂福生腳步一頓:“胡說什么呢?你爹我能是那種人嗎?”
他不過是想到他和妻子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最后時刻了,有些事情實在是沒辦法再拖下去了,所以他正在考慮到底要怎么跟女兒開口罷了!
“那誰知道呢?”
涂慕真哼了一聲,“您瞞著我的事兒可從來都沒有少過。哪怕我是您親閨女,可我也還是不知道您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不說長公主的事兒,就她爹從前的身份,還不是因為實在瞞不下去了才告訴她的嗎?
還有他們家那仿佛總也用不完的銀子……
她爹的小秘密,
可多著呢!
只不過是她從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沒有追問過罷了!
涂福生被女兒說中了短處,
一時間也是有些心虛。
他思來想去,終究還是硬著頭皮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關于你娘的事兒嗎?”
“是嗎?”
涂慕真淡淡的看了她爹一眼,“那爹您可就誤會了。我之前的確是挺感興趣的,可您不是一直都不肯跟我說實話嗎?后來我自個兒也仔細想了想,您跟我娘畢竟失散十幾年,你們家之間的感情早就發生了變化也說不定。
我這個做女兒的,的確是不應該催您什么。
我都已經想明白了,關于我娘的事兒啊,您要愿意說的話,我就老實聽著。
您要不愿意說的話,那我就當自己壓根兒不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為難您!
怎么樣,我這個女兒當得貼心吧?
爹您現在是不是已經被感動壞了啊?”
她倒要看看,如今到底是誰會更先沉不住氣!
涂福生:……
他可真是老感動了!
感動得都快哭了!
話說女兒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間就轉了性子呢?
原本每天跟他斗智斗勇都要追問的事兒,她現在竟然說放下就放下,
當真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了?!
可女兒現在是不追問了,
但媳婦兒那邊兒卻更加沒法兒交差啊!
涂福生憋了半天,這才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來:“……那畢竟是你親娘,你想知道你娘的事兒,那也是應該的……”
“不不不,我可是爹您一手帶大的,我當然是跟您最親了!”
涂慕真一本正經的道,“至于娘親嘛……我小的時候的確是盼過一陣子。可我現在不都已經長大了嘛,也沒小時候那么不懂事兒了。
您放心,只要是爹您不愿意說的,我肯定不會再多問一個字了!”
涂福生的身子越發的僵硬了起來:“……要不你還是再問問吧……”
“我知道爹您這是為了我著想,可我這個當女兒的,也該多為您著想一下不是?”
涂慕真一臉誠懇的看著她爹道,“我這幾天認真反思了一下,覺得我之前為了追問我娘的事兒,竟然逼得您有家都不敢回,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我已經想清楚了,咱們從前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以后就還是過什么樣的日子!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情一樣!
這時候也不早了,
爹您也早點休息,
把這事兒翻篇兒了得了。
晚安了啊!”
說著,涂慕真就站起了身,當真轉身朝后院兒走去。
涂福生雖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晚安”到底是個什么詞兒,但他卻知道,媳婦兒給自己的期限已經到了最后時刻了,他可不能再這么猶猶豫豫下去了!
“真真你等一下!”
涂福生忙叫住了涂慕真,“爹還有話沒跟你說完呢!”
涂慕真心里憋著笑。
她停住腳步,回過頭,一臉詫異的看著她爹:“爹,您還有什么話要說啊?”
哼,讓她爹前幾天還跟她玩兒什么捉迷藏。
現在好了吧。
自作自受了吧?
涂福生咬了咬牙,最后心一橫眼一閉,直接就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很難開口的那句話:
“你娘想見你!就在明天!”
涂慕真:……
她臉上偽裝的笑容明顯已經要繃不住了。
“我娘明天就要見我?”
涂慕真一字一句的重復著她爹剛剛說的話,情緒仍舊是不受控制的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這么重要的事情,爹你竟然到了現在才告訴我?!”
現在可是睡覺的時間了!
也就是說,她這眼睛一閉一睜,然后馬上就要面對她那素未謀面的親娘了?!
她爹可真是夠能忍的啊,這么重要的事情愣是讓他憋到了最后一刻!
想起今天和長公主突然的會面,涂慕真心中就更氣了!
若非是長公主已經等不下去了,她爹是不是還能把這事兒拖到明天早上再告訴她啊?!
涂福生顯然也知道自己這么做是不對的。
他心虛的轉過了眼睛,訕訕的道:“這不是明天的事兒嘛,爹現在跟你說也來得及……”
呵呵。
涂慕真輕笑兩聲。
虧她爹也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您這時候告訴我,是不想讓我今天晚上睡個好覺了是吧?”涂慕真質問道。
涂福生越發心虛了:“爹怎么可能會存心不讓你睡個好覺呢?爹就是早點提醒你一聲,省得你到時候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那我可真是謝謝爹您這么為我著想了!”
涂慕真咬牙切齒的道。
她也不急著走了,轉過身來重新坐下,甚至還端起旁邊已經放涼了的茶水喝了一口。
涂福生見狀,忙道:“這大晚上的,茶水可得少喝一點兒,不然小心遲遲睡不著覺。”
“反正今天晚上也睡不著了,這跟我喝不喝茶有關系嗎?”涂慕真淡淡的看了她爹一眼。
涂福生立馬就又閉上了嘴。
“還站著干什么?爹你倒是坐啊!”涂慕真沒好氣兒的道。
涂福生訕訕的朝閨女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與閨女隔著一張桌子,慢慢坐了下來,期間愣是一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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