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出金銀針、沒交怪物血,給自己留了一手。
超凡組織沒分家前,所有異能者住在一起,他不方便實施他的計劃。
后面組織因為內部分裂,他跟著姐姐遷到東邊建立新營地,營地里的人都信任他姐,這時他才方便在他們的飲食中做手腳。
他主動去廚房幫忙,
因為是水系異能者,以前也幫別人洗過菜,所以沒人懷疑。
他把怪物血滴進涼拌菜里,味道上根本吃不出來。
所謂喪尸襲擊是他編的故事,其實沒有尸群,也沒有壯烈的戰斗。
第三派系的人在吃完晚飯后,
于睡夢中發生變異,
全都變成了怪物。
那兩個和他一塊逃出來的同伴,
也不是他們分營地的人,是他在半路遇到的‘散裝’幸存者。
他答應他們,給他們找個地方落腳,絕對安全、吃住都不差,條件是讓他們幫他撒個謊。
這樣的好事,對方哪能錯過,各派系分家后都吸納了新人加入,出現兩張生面孔沒人會懷疑。
陸向北聽到這打斷了他,問:“你姐的營地,現在什么情況?”
陳繼榮頓了頓,低頭道:“死了,都死了。”
孔琪在外面聽著都想說一句:怪物當初就告訴你了,成功機率渺茫!
李霽雯不是黑城堡抓去的第一批實驗品,她被關期間一個成功案例也沒見過。
但陳繼榮說,他想得很簡單,那個怪物是唯一成功的實驗品,
用它的血、成功的機率應該沒那么低。
為此他事先給他姐的茶水里下了瀉藥,
導致他姐當天沒吃晚飯,在醫務室打吊瓶,避開了那場集體變異。
“我又沒想拿她冒險。”陳繼榮委屈道。
“那些人都是因為信任她,才跟她一起走的,你這樣做,她知道真相后怎么活?”陸向北沉聲問。
陳繼榮一臉痛苦地閉上眼睛,確實,他姐從醫務室出來時,看到滿營地怪物,又看他完好無損、面帶微笑地走向她,她當時的表情就像被宣判了死刑。
“它們聽我的,我只想向她證明,這個辦法行得通,而且很安全,怪物沒我的命令不會攻擊活人。”他繼續解釋道。
但最后他姐姐殺光了營地里的怪物,自己也力竭而亡,只留下他,她死前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
就算那些怪物一動不動任她殺,她也毫不節制、大量揮霍著異能能量。
何況那天她身體本來就虛,
陳繼榮無法阻止她,他的水系異能在她面前不堪一擊。
“我把她的尸體保存起來了,
原想著只要成功了,就還有希望復活她,喪尸也是死人,不照樣可以進化變異,她也可以的。”
所以他一個營地一個營地試過來,只想尋找到保留怪物神志的方法?
“你之前在他們菜里滴怪物血,現在怎么弄成蛋了?”陸向北問的問題正是孔琪想問的。
“總要嘗試不同的方法,姓鄧的那邊和我姐的營地一樣,直接融入怪物血沒有成功的,那些普通人,留著也是累贅,不如用他們做養分,也許能行。”
怎么行的呢?孔琪頭疼,思考再三,也沒想明白用普通人當養分為什么能提高成功率。
而且事實證明……這個方法不行,它失敗了!
“這個新方法是誰告訴你的?”陸向北眼神犀利,盯著陳繼榮,威懾力十足。
陳繼榮沉默下來,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要不我去找找你姐的遺體?”孔琪并不介意做惡人,何況是在惡人面前。
陳繼榮果然因為這句話抬頭,他和他們倆相處的時間短,但直覺這兩個人不是壞人。
可他們能在災后存活下來,還是異能者,想來也不是軟弱的人,又剛剛得知他害了好些活人,難保他們不會用非常手段對付他。
他姐已經死了,他不想她的遺體被人破壞,如果他注定無法幫她復生,那就讓她靜靜長眠,不受任何人打擾的好。
心中做了決定,陳繼榮再次開口:“有人告訴我這個方法可行。”
“誰?”陸向北追問。
“一個男人,路上遇到的,在遇到另外兩個人之前。”陳繼榮已經沒什么好隱瞞了,索性全說出來:“他給了我一件東西,說是能幫助到我。”
陳繼榮決定坦白,語氣漸漸平緩下來,他故意隱去這段經歷沒說,是因為那人要他保證,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
他覺得這件事無關輕重,便隱去沒說,可陸向北追問,孔琪又威脅他,他只能說了。
“給了你什么東西?”陸向北猜測這東西已經不在陳繼榮身上了,就算有,也不是攻擊型的東西。
否則陳繼榮不會這樣絕望,以為他自己徹底栽了。
陳繼榮身體不能動,背包丟在地上,里面只有幾件衣服和一小包日常品,裝金銀針的袋子空了,背包里再沒別的大物件。
“一盒蟲子,嗯…是蟲卵,他說這種蟲子可以幫助異能者孵化成更高階的生物。”
“他怎么知道你的計劃?”陸向北挑眉。
“他說他是跟著那個怪物一路找過來的,跟著我們捕獵時留下的蹤跡,找到我姐的營地去了,他一直在周圍潛/伏著,看到營地的異能者集體變異,他就猜到那不是意外。”
“所以他跟著你,主動接觸你,還說要幫你實現目標。”
“是的,他看起來很神秘,好像知道很多事,特別是關于這場災難的內幕,我覺得他說的辦法應該可行,而且那蟲子怪得很,不像普通的蟲子。”
反正他拿人命不回事,即便蟲子是普通蟲子,吃了是拉肚是死,對他來說都沒有損失。
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偷偷將蟲卵帶進圓堡壘。
他從第三派系的分營地出來,沒直接去第二派系的圓堡壘,他去了第一派系的西部分營地。
襲擊西部分營地的是他,或者準確地說,是他混進去,制造了混亂。
他去的時候,跟西部分營地的頭兒也是說他們營地被喪尸襲擊了,他姐和其他人全部遇難。
他無處可去,所以想投靠鄧老大的營地。
他這個人和他姐向來不算一條心,他不去投靠第二派系的分營地,反倒來投主戰派的營地,沒人覺得奇怪。
他平時跟‘英雄派’從無交集,和他們處不來。
鄧老大收留了他,他故伎重演,在他們的飲食里放了怪物血和蟲卵。
當他們變異后,他控制了他們,下令讓他們帶著普通人離開營地。
有一部分異能者在變異的過程中死了,且死相奇慘,地上的血跡就是他們留下的。
他們的尸體被陳繼榮處理掉了,因此孔琪和陸向北去的時候,只看到血跡,沒看到尸體。
原來尸體被處理了,而其他變異的怪物,帶著普通人走了。
所以在現場找不到異能者的尸體,陳繼榮帶著他們,轉戰到圓堡壘,利用‘氣化’喪尸,迷暈了堡壘里的人。
當然,在那之前,是他帶著兩名路人,假裝剛剛從他姐的營地逃出來,求圓堡壘的頭、王老大收留他們。
要是只有他,王老大未必會接收,另外兩個人裝得可憐,又按他教的內容說了,是如何如何心善的人,只是與世無爭。
王老大看在他姐的面子上,便留下他們三個。
結果引狼入室,他們做了內應,他用水球罩住他自己的頭,躲過‘氣化’喪尸的催眠氣體。
另外兩名路人,就是純純的工具人,被他利用完,一并改造了。
他正想檢驗成果呢,孔琪和陸向北出現了,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只好裝成幸存的人,跟著他們一塊離開了。
他還想著和怪物再來個里應外合,結果踢到鐵板了。
孔琪問他那個神秘人長什么樣?
他回憶說,面部輪廓有點深,但因為他戴著副寬大的墨鏡,其實他沒太看清對方的長相。
“戴墨鏡?”孔琪發現了重點。
“嗯,大半夜的,戴個墨鏡,你說神秘不神秘?”陳繼榮說。
“黑天戴墨鏡……”孔琪不得不聯想到一群人,她可是很長時間沒見過他們了。
“這人在哪,你知道嗎?”陸向北問。
“不知道、他沒說。”
“你就不好奇,他打哪來的?為什么有不普通的蟲子,蟲子又是從哪得的?”孔琪接連問道。
“我問了,他說他從一個舊世界來,來這建設新世界,他力量有限,需要人幫助他,我就是他看中的幫手。”
“哦?他說要怎么建設新世界了嗎?”孔琪內心震蕩,面上維持著鎮定。
“幫助人類進化…物種吧,總之是幫助這個世界變得更美、更好。”
“你相信?”陸向北看著他問。
“我只相信,他能幫我變強,其它的我不在乎。”
“那些蟲卵呢?”陸向北又問。
“都用了、不夠,少幾個,有幾個不變的很麻煩,所以我趁他們睡著的時候,把他們殺了。”陳繼榮現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把他做過的壞事全抖落出來。
陸向北撿起他的背包,從里到外細細地搜,沒發現異常的東西。
“那個人說沒說,變成怪物的人,如何恢復神志?”孔琪問。
她已經證實過,變成怪物的喪尸異能者會主動攻擊她,不用再做別的測試,她抽出腰間的槍,一槍解決了它。
怪物倒地不起,尸體在雪地上晾半天了。
地面的鍋蓋上突然出現一個洞,接著一個人從里邊爬了上來。
“馬哥?”孔琪見到有人出來,連忙看看周圍。
她怕突然再有怪物跳出來,馬駿爬上來,朝孔琪揮手:“好久不見妹子。”
“幸存者在里面還好嗎?”孔琪忙問。
“很好,你怎么來了?新城怎么樣、向北呢?”
“新城暫時沒事,你們離喪尸大軍近,我們過來看看,向北在空間里。”
“這是什么?”馬駿走到怪物身邊,站在距離它兩米開外的地方。
“你別靠近它,這是一種由異能者變異成的喪尸怪,你別碰它。”
想是為了證實孔琪的話,怪物突然爆炸開來,孔琪驚呼一聲,想去拉馬駿,但他們倆之間的距離有點遠,她一時間夠不著他。
好在有一道金屬盾,剎那間擋住了他,也擋住了怪物橫飛的血肉。
反倒是孔琪,她在剛剛的一瞬間只想救人,沒在第一時間躲進空間,所以被怪物的血和碎肉濺了一身。
無法避免的,有幾滴濺到了她嘴里,因為她剛剛驚呼來著。
空間里的兩個人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陳繼榮微愣后,露出笑容,他心說死前能拉個墊背的也不錯。
或者孔琪變成了怪物,受他控制,那陸向北就會乖乖把他放了。
他心中激動,不自覺地露出笑容,陸向北卻是心驚,他想出空間,孔琪沒放。
她不止沒放,還催馬駿趕緊回地下鐵去。
她已經吐過口水,管不管用她也不知道。
她沒吞蟲卵,應該不會變成怪蛋,也不需要拿活人當養分。
馬駿卻不肯回去,要留在外面幫她。
“你幫不了什么,這怪物不是一般的喪尸,要不這樣吧,我一會兒變異了,你把我殺了,向北肯定下不了手。”
“別逗了妹子,向北下不了手,我也下不了,再說我要是下手了,他肯定對我下手!”
“哥呀,這時候你就別念繞口令了。”
“真的,就算你變成怪物,向北也會養著你。”
“謝謝,有被安慰到!”
陸向北在空間里,喊孔琪放他出去,他同時將匕首放到了陳繼榮的脖子上。
要想孔琪變異后不被他控制,事先把他殺了就行。
陳繼榮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他忘了這茬了,人家可以先殺了他。
死亡的恐懼再次籠罩在他心頭,他感覺脖子已經被劃開一道口子,血流了下來。
“向北,你別太擔心,你忘了嗎?”孔琪暗示他。
她曾經中過喪尸病毒,照樣挺了過來,怪物雖然是怪物,可它也是喪尸。
孔琪是想讓陸向北冷靜,情況也許沒他想的那么糟。
陸向北平時挺冷靜一人,只有遇到和她有關的事,才會方寸大亂。
“妹子啊,你別在這盲目樂觀啦,哥先把你捆起來吧,啊?省得一會兒咱們自家人互歐,你再把我咬了。”馬駿苦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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