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萬，極限了。”管理副處長方天華拉著臉把最終數字蹦出了口。
換槍迫在眉睫，一毛不拔他也做不到，要不然出了問題就是他背鍋，該給給點，但是多的不能有，這個口子永遠要收緊。
“1000萬.5000一支槍，除去額外的配件，能買1000支就不錯了，這能換幾個部門？”李文斌任舊扣著桌子表達不滿。
“一年到頭經費就這么多，我也沒辦法。”方天華看他敲桌子也很不滿：“李sir，你要是確定今年別的費用不超支，我就批5000萬給你，你能么？你不能啊，總得給別的地方留錢吧。”
這話讓李文斌沒話說，超支是必然，經費是永遠不夠的。
就說線人費，要是來個一噸的毒品破獲，這百分之5的線人費就得給出去多少，這都是超的。
但是他就是來要錢的，桌子都拍了，必須確定壓榨到了最后一分。
“3000萬，不能再少了，我盡量別的地方壓縮點。”李文斌語氣好了點。
“沒有。”方天華一口回絕，多批出一毛錢都將體現在他的報表上。
你李文斌要成績，他也要啊。
“你是管理副處長，能不能為警隊多考慮？”李文斌怒而拍桌，一天天只想著自己的成績，完全不管下面人的死活。
站在行動組的角度，管理組就應該死命去跟上面要錢發福利，削減警隊預算算什么本事。
“我怎么不考慮了？1000支槍不夠你用到明年啊？明年不就能從別的地方擠了？”
方天華拍桌回懟，深吸一口氣，點著桌子道：“李sir，我也難做，我去財政司每次都得陪著笑臉，每年的經費提升人家會給你主動加么？不還是我們管理組去要來的。
你總覺得我們克扣，但上面就給了這么多，現在是信息化大時代，換電腦要不要錢？培訓要不要錢？設備更新，軟件的購買，硬件的招標哪一樣不要錢？
你就說第三代通訊系統，花了5億4千多萬，好不好用你自己清楚，不該花么？
你再說那么多監控攝像頭的鋪開，是不是對破案率有了明顯的提升，不該花么？都得花錢。”
“那是周瑜搞的。”李文斌輕聲道。
“是，沒錯。”方天華粗著聲點頭：“周sir搞了攝像頭，那筆錢花完，后續不花錢了么？
風吹日曬，會不會壞？
是不是要買新的，是不是要請人工換？
全港這么多攝像頭，一年維護的成本就得多少錢？
你就說法醫那的檢測設備更新換代，高科技時代了，這些儀器的購買是不是破了陳年積案？
你知道價格多少？
一臺就是幾千萬，上億，5個分區就算只各買一臺就是好幾億沒了，不該花么？
現在是高科技時代，高科技的特點就是貴，沒辦法的。”
瑪德，李文斌聽的有點氣。
說的都是管理組的成績，說白了，這些東西直接就是體現在成績單上的數字，多少多少臺電腦，多少多少個監控，引進了什么新科技，都是高大尚的名詞。
一聽就知道有在做事，而且好像是了不起的大事。
不像行動組，就兩個數字，破案率，犯案率。
甚至在高科技的帶領下，破案率要是沒有顯著提升，別人還會說前線人員不行，不好好學習，浪費高科技設備。
至于錢少了，工作效率低了，根本沒人看。
要是破案率再低了，那簡直是雙重打擊。
偏偏他知道這些東西有用，還不能反駁，這最氣人。
管理組和行動組的理念有著天然的溝壑，根本無解，這也是本身互相制衡的意義。
但任何儀器最終操縱的是人啊，你機器再高精尖，操作的還是那些普通警員，他們只看錢。
“幾千萬都拿不出來，我去阿瑜那拿的都比你這多，你這副處長還不如給他坐。”李文斌不滿的哼了一聲，準備起身走了，再磨下去也不會多了。
1000支就1000支，至少能把這些日子先給撐過去。
“行啊，我沒意見，你叫他來，我現在就回去養老，省的一天天還受你這氣。”方天華笑著回懟。
這局算他勝，反正扎緊口袋，非必要不給錢。
叮鈴鈴，叮鈴鈴。
“喂。”李文斌拿起電話，里面傳來周瑜的聲音：“有沒有空？來停車場拿下東西。”
“什么東西？我找人下去。”李文斌有點奇怪，他怎么說也是副處長，什么東西還得他親自去拿。
“給你送禮，不過這東西認人，你不來我送別人了啊。”
“我下去，你等著。”
李文斌才不上周瑜的當，這小子送禮從不超過200塊，不是糕點就是奶茶這么說肯定是好東西，下去一趟都有什么關系。
“1000萬，趕緊批。”李文斌撂下話就下樓。
停車場，李文斌匆匆走到周瑜車邊，望著后備廂的四個旅行袋眉頭一跳：“你別告訴我里面是錢啊？”
“猜的真準。”周瑜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喜歡么？”
李文斌默不作聲，先去拉開，看見塞的滿滿的港紙眼睛噌一下瞪大，然后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偷偷咽了口口水，“繳獲的？”
周瑜在辦核彈案，抓了很多人他知道，想不到居然搜出這么多，還送上門來了，這么大方！
“算是吧。”
這一說周瑜想起來了，對啊，繳獲了多少錢，還沒人上報的呢，300來號人，錢應該也不少。
李文斌伸手一邊兩個，提著就走：“阿瑜，好樣啊，走，上樓喝茶。”
他不能問，絕對不能問這里有幾個是給他的，全拿上就全是他的。
阿瑜，對不起了。
“我幫你拿兩個啊。”周瑜關了后備廂跟上。
“不用。”李文斌走的更快了。
有這么缺錢么？不就一億二？周瑜搖搖頭跟上，副處長都被逼成什么樣了。
兩個人默默無言上了樓，臨拐進自己辦公室的時候，李文斌一扭頭，又去了方天華辦公室。
必須要讓方天華看看，什么叫做能力！
“開門。”
“哦。”
李文斌進內，在方天華疑惑的眼神中，砰的把四個袋子擺在了桌上，然后拉開了一個袋子抬起，右手重重的扣了扣桌子，給了個你自己領悟的眼神。
“哪來的？”方天華愕然。
李文斌一句話不說，提上袋子轉身就走，周瑜聳了聳肩，給了他個微笑也跟著走。
方天華全程懵逼.
回到自己辦公室，把錢往自己桌上一放，李文斌頓時露出笑容，爽了。
“喝什么，鐵觀音，龍井？”
“龍井。”
李文斌拿出珍藏的茶罐，邊泡邊說：“內地的回去了吧？”
“嗯，回去了。”周瑜把情況說了下。
李文斌點點頭：“這樣就很好，難怪你能搞來這么多錢，原來是這幾個軍火商。”
這么想來，李文斌還覺得少了，笑道：“是不是偷偷藏了點啊，多少？放心，我不搶。”
“真不搶？”周瑜拿起茶杯吹了吹。
“哧，說的跟誰稀罕似的，我知道占了你便宜，就是再多我也不會再要了。”李文斌還是要臉的，這保守估計都有一個億了，怎么好意思再開口。
默默測算，幾十個軍火商，再算上以周瑜的性格，這小子應該還有兩億左右，算了，不能竭澤而漁，要的太勤了，手下沒動力。
“你說的啊，不準反悔啊。”周瑜一本正經。
李文斌瞬間反悔，這話不對勁，有鬼！
默默道：“總共多少？”
“4個億多一點點。”
“哦，不反悔，我怎么會反悔。”雖然比預估多了一點多點，但李文斌還是很大氣的。
“美金。”
“咳！你說什么？”李文斌瞪大眼，下一秒脫口而出：“我剛才什么都沒說。”
這踏馬的，這種時候要臉他就不是李文斌！
咚咚咚，敲門聲。
“沒空！待會再來！”李文斌直接呼喝，什么事能有現在這事重要。
“都在吶。”
方天華笑著走了進來，他太好奇的了，這哪來的錢啊，既然看見了，怎么也得打聽打聽。
“方sir。”周瑜打了聲招呼。
“條子批好了？”李文斌黑著臉。
“你都這么多錢了，不差我那一點。”方天華微笑的指了指臺子上袋子，這剛才談的1000萬當然是不給了。
“一碼歸一碼，這是阿瑜的錢。”李文斌有些后悔，剛才光顧著裝逼出氣了，忘了錢還沒有到手，1000萬啊。
蚊子也是肉啊。
“阿瑜，哪來的錢？”方天華往沙發上一坐。
“核彈案的收獲。”
“哦，收獲不小啊。”方天華也聽說過幾次周瑜繳獲上億的事情，對此有點羨慕，他手下就不可能有額外收入，只可能支出。
“阿瑜的能力確實非同凡響，MB還說把我的位置給你坐，我看可以，這次你可解了你們李sir的燃眉之急。”方天華笑笑：“總共收了多少？”
“出去，問什么問。”李文斌要趕人了。
方天華眼神微動，微笑的看著周瑜。
“4億多一點點。”周瑜說道。
“嘶，不少。”方天華大受震動，比想象的多多了。
警隊一年也才100多個億，薪水就占了一半，這都抵得上全警隊一個月的薪水了。
“是美金。”李文斌補充道。
方天華瞬間嘴巴微張，望著周瑜確認：“真的？”
周瑜點頭：“是有4億多美金，再加一點點港幣。”
李文斌斜眼看他，心里莫名泛起一點優越感。
這家伙別看管財權，扣除固定支出，真正能動用的錢一年都見不到這么多。
“上交一部分。”方天華趕忙道。
“想得美。”李文斌瞪眼。
方天華義正嚴詞：“警隊有明文規定，繳獲收入要上交財政，返還后才能統一支配。”
“返還也是還給阿瑜，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警隊是個大集體，阿瑜的CIB根本用不了這么多錢。”
“他怎么用跟你沒有關系，CIB怎么花錢不需要你過問。”
“停！”周瑜抬手止住他們的話茬：“這筆錢其實真可以不必上繳。”
“為什么？”方天華皺眉。
警隊雖然有時候操作不太規范，比如死人的繳獲，不用上庭，沒有數據。
但像現在這么大筆錢，不可能昧下來，因為苦主要對上號的，等上了庭錢就是證據，要暴露的。
李文斌也看著周瑜，錢太多了，不上繳真不行。
“是這樣，這筆錢，不是繳獲，是捐贈。”
周瑜眨眨眼，把軍火商和線人交易的事情說了下。
“這為了保護線人的安全，不可能是繳獲，再說我們也沒能抓捕，談何繳獲？所以只能是愛心人士的捐贈，兩位副處長以為呢？”周瑜挑眉微笑。
兩人目瞪口呆。
居然還能這么操作？
你賣鐵片賣了4億美金？
還特么沒苦主？
好像確實不會有苦主.
周瑜看著兩人發呆的表情悠悠一笑：“至于繳獲的，有啊，300多位的贓款正在等著上繳，還有作案工具，比如有幾十條船可以拍賣，贓款是要上繳，但是這贓物我記得是警隊自由處理吧？”
嘶溜，周瑜好像聽到了口水聲。
幾十條船？這得多少錢！！
發達了發達了。
兩個副處長眼睛里已經亮起了賊光，互看一眼。
“你別多想。”李文斌對著方天華嚴正警告。
“拍賣贓物是管理組的事，你不能插手。”方天華挑眉一笑。
李文斌皺眉，哪個傻子定的規矩，簡直是白癡。
這方面無可辯駁，方天華略勝一籌，笑著問：“阿瑜，那你這錢準備怎么花？”
按捐贈操作，這錢肯定都會到CIB賬上，幾十億啊，比特么整個管理組手上都多。
“我事先得提醒你，錢多了，容易遭人嫉妒，你一定要小心使用，有憑有據，別讓ICAC盯上。”方天華鄭重警告。
至于警隊內部，已經沒有哪個部門有權限查周瑜了，除非處長下令。
“我還沒想好，想好再說。”周瑜微笑。
他大概有思路了，不過這就沒必要告訴他們了。
“阿瑜，其他部門也缺錢，要不要放一點出來？”方天華放下臉賠笑。
“我都還沒要呢？”李文斌一瞪眼，一開始就不該讓方天華進來，不過這家伙是自己強行進來的，臭不要臉。
“行啊，不過有一件事，想要麻煩方sir幫我和政府的相關部門談一談。”
“什么？”
“我要政府幫我收一棟樓，作為反恐特勤隊的專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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