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異國男子手中正拖著一具尸體,從另一端破門而入,同時告訴他。
“你說得是這些廢物嗎?沒用的廢物恐怕連槍桿子都不會拿吧。”
說完,異國男子將尸體往他跟前一丟,他又指派著兩名男子去給梁以橙松綁。
然而此時,那些正在準備動手術的人瞬間嚇得手足無措,完全亂了套。
曲凡白雙手攥成了拳狀,他眼眸陡然一沉,氣憤地再一次命令:
“誰都不許走,今天哪怕是死,我也要親自動這個換心手術。”
說完,他抬起顫抖的手指繼續拿起手術刀準備切開男人的胸膛。
梁以橙解開了身上的桎梏,她撕心裂肺地大聲喊了一句。
“不要!”
她的聲音貫穿至傅瑾習的耳中,男人赫然蘇醒。
見到曲凡白正要朝自己動刀子,他連忙抬起一只大手,將曲凡白握著手術刀的手腕給推搡開來。
然而一旁的曲霏卿眼見著男人已經蘇醒,她連忙上前,求饒。
“瑾習哥哥,我替我父親給你道歉,求你放過他一條生路。”
“你給我閉嘴!”曲凡白怒斥道。
說完,他將曲霏卿推到了一旁,趁著男人渾身無力之時,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
同時出聲威脅:“誰敢動。”
傅瑾習還未反應過來,他便朝梁以橙說道:
“橙橙,動手!”
“可是…”女孩猶豫了一瞬。
然而曲霏卿也同時附和:“不要這樣,大家能不能…”
話音未落,曲凡白隨手從工具盒里拿起一把手術刀,猛地一下子朝男人的胸口扎去。
“去死吧。”
“我看去死的人應該是你。”女孩感知到傅瑾習有危險,她似乎也一瞬地失去了理智。
猛地奪過異國男子手中的槍,拉開槍栓…
“砰”地一聲。
子彈掠過空氣,徑直落在了曲凡白的手腕上。
他被這一槍擊中,手術刀倏地一滑,掉落在了地上。
而他自己按住了那只泊泊流血的手腕,伴隨著啊地一聲尖叫。
“砰。”
梁以橙又是一槍,原本是想將曲凡白完全伏擊。
可一個女人的身影在他的面前猛然擋住。
子彈不偏不倚的穿透女人的心臟,鮮血自她心臟的位置,染進了他的白衣。
唇瓣之間也滲出了血液,曲凡白一瞬地慌了神。
女人倏然倒地,曲凡白雙膝跪地,將她擁入懷中。
他抬起那只受傷的手腕輕輕擦拭著女孩的面頰。
可是從她嘴唇邊上,淌出來的血越來越多,好似怎么擦也擦不掉。
血泊之中的曲霏卿微微抬起顫抖的手,覆在曲凡白的手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低低說道:
“父親…對不起…接下來我真的要死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但是很感謝你把我從地獄里帶出來…這么多年以來…我一直拿你當成親生父親…從未變過…”
她的話說到了這里,曲白凡近乎瘋狂,他指著眼前的一眾人等斥責道:
“是你,是你們,害是死了我的女兒。”
說著,他眸光又轉向手術臺上的傅瑾習,怒瞪著他。
“還有你,害死了我的阿婕,而你的女人又害死了我的女兒,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定會得到詛咒的。”
話音落,曲霏卿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父親…我真心喜歡過一個人…但這一次…我輸了…輸得徹底…”
她斷斷續續的一邊說著,一邊努力抬起眼眸,想要再看傅瑾習一眼,那最后一眼…
勾起一絲笑顏,“瑾習哥哥…我認輸了…”
話音未落,她的手倏然一滑,永遠絕了生息。
曲凡白瞬間崩潰,雙手鮮血淋漓的緊擁著懷中的女人。
“霏卿…我的好女兒,是我錯怪你了,都是他們,都是他們害的。”
然而梁以橙卻并沒有在意他,而是上前擁住了傅瑾習,同時告訴他。
“老公,你的母親找到了,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你看,她就像睡著了一樣。”
聞言,傅瑾習順著女孩的目光望去,只見離他不遠的棺材里正躺著一個女人。
她依舊是年輕時候的模樣,與照片之上的母親相差無幾。
這,才是他真正的母親。
正當他準備上前,掀開透明棺材,突然曲凡白一瞬地激動了起來。
他起身,試圖將傅瑾習推開,然而身后的勒庭總統朝他開了一槍,擊中了他的腿部。
曲凡白單膝跪地,眼見著男人將棺材打開。
“不要打開!不要動我的阿婕!”
他的話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瞬,棺材打開,空氣流動,里面的人瞬間腐化,變成了一具骷髏尸體。
或許這才是他母親該有的樣子,這么多年以來,她的尸體只是被曲凡白用藥物保護著。
曲凡白見此,雙眸泛淚,匍匐前行想要去拯救這具已經腐朽的尸體。
“我的阿婕…”
他的話還未落音,勒庭總統舉起突步機槍,繼續發射子彈。
“砰砰砰”地幾聲。
讓瀕臨垂死的曲凡曲沒有絲毫喘氣的機會,直接癱倒在地,絕了生息。
然而他的手指還抵觸在棺材邊,正透過玻璃想要觸碰著尸體的面頰。
因為在他的印象里,他的阿婕是全世界最美麗動人的女孩。
從小到大,他立誓要保護她一輩子,最終卻沒能將她救活。
然而梁以橙看到這一幕,她的心猛然一緊,她看了看勒庭總統。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她眼花了,竟然在總統先生的臉上發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
“總統先生,他只不過是茍延殘喘了,為何要至他于死地?”
“他作惡多端就應該受到如此懲罰,更何況他這么骯臟偏執的想法,不適合待在傅先生母親的身邊吧。”勒庭總統收回了那一絲獰笑,同時十分認真的回答。
聞言,梁以橙繼續遂問:“那他就這么死了,我們想要的名單拿到了嗎?”
勒庭總統,“早在一開始我就派人直搗他的老巢,你們不用擔心,曲凡白如今已經死了,今后沒人敢害伱們了。”
聞言,梁以橙并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她收回視線,又看了一眼傅瑾習。
然而男人怔愣的眸光還停留在那具腐化的尸體之上。
女孩看不清楚他內心的想法,雖然他并沒有哭泣。
可是那種悲傷的情緒卻依稀可見,此時此刻,眾人都沒有說話。
仿佛在這幾秒鐘之內,大家都被這種憂傷的情緒所拉扯著。
梁以橙輕輕勾了勾男人的手指,他十分的敏感的往回縮了一下。
“老公,你有沒有怎么樣?”女孩輕聲問道。
聞言,傅瑾習依舊沒有說話,他依舊還在呆滯狀態。
足足過了五秒,他語氣淡淡應了一句:“橙橙,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可以嗎?”
“嗯。”梁以橙絲毫沒有猶豫的答應了。
她轉身,又朝一旁的武警們拜托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幫個忙,將這里清理一下可以嗎?我先生想和他母親待一會兒。”
話音落,勒庭總統也凌厲的附和:“將尸體處理干凈,撤!”
“是!”武警們俯首道。
然而正當他們收拾著殘局,那位從金斯堡內的男子,他帶領著眾人上前。
朝梁以橙和傅瑾習深深鞠了一躬,也是對棺材里的人一種祭拜。
畢竟這位前輩也是他們金斯堡里的恩人,做完了一切動作。
他獨自一人上前了幾步,又將一把車鑰匙交到了女孩的手里,另外還有一枚不起眼的寶石戒指。
他道:“梁小姐,這個是阿婆贈予給你的禮物,也是這位去世的前輩當年贈予她的,以后,只要你需要幫助,隨時與聯系我們。”
“謝謝你們。”女孩由衷的感謝。
聞言,男子點了點頭,“梁小姐不用客氣,我想師哥在的話他也會這么做的。”
“其實你師哥…”女孩的話還未落音。
然而一旁的勒庭總統領著眾人紛紛離開,他朝梁以橙揮了揮手。
“小姑娘,別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而梁以橙原本想要說的話就這樣被打斷了。
或許是這一個偶然,她開始怯懦了。
不敢說出景瑞是因為她的兒子才受了重傷。
正當她恍神之際,異國男子們也準備離開。
梁以橙突然回神,“我跟你們一起出去。”
說完,她心事重重的跟著他們一同離開。
一直走到門外,這名男子仿佛也察覺到了她的心思。
他說:“梁小姐,不必送我們了,你進去陪陪傅先生吧。”
“其實…”女孩的話欲言又止,“其實你們師哥是因為受了重傷,現如今還在國外治療,他的傷是因為我兒子,你們要怪就怪我吧…”
她的話還未說完,異國男子的神情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反而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
“梁小姐,剛剛一路過來,你就是為了這個才耿耿于懷嗎?你是害怕我們會為了師哥打抱不平?”
聞言,梁以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男子看著她如此糾結,他面上的那抹笑容仿佛更加深了幾分。
“其實你不必介懷,那是師哥自己選擇的,如果他選擇去救那個人,那肯定是那個人值得他去救,這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哪怕他會失去自己的性命,而我們只會尊重他,并且當作一種信仰,因為師哥要守護的人也我們想要去守護的。”
聽完了他這些話,梁以橙的感觸頗深,或許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團結。
揮手告別之后,她如釋重負。
此時此刻,她更加覺得很多東西都是身外之物。
這一次的困境,讓她明白了人與人之間,還存在著一種難能可貴的純粹。
或許是景瑞教會她的,亦或許是他們的母親。
她重新回到了實驗室門口,隱隱約約之間便聽見了男人的哭泣聲。
聲音十分微弱,可在這安靜如斯的空間里顯得特別沉重。
女孩只是順著門框靜靜地坐著,也不去打擾,更不會去觸碰他的世界。
或許這是他內心最脆弱的一面,也是不愿讓其他人看到的一面。
突然,實驗室內傳來了秒表計時的聲音。
梁以橙耳膜微動,她循著聲音的出處一路走去。
在一個十分隱蔽的角落里發現了一枚定時炸彈。
上面的倒計時間顯示還有59秒。
不好!這里有埋伏。
這枚定時炸彈不知道是曲凡白留下來的,還是其他什么人。
或許曲凡白從一開始就想好了,想要與眾人同歸于盡。
此時此刻,她也來不及多想,疾飛沖到男人的身邊,伸出手,將他扶起,語氣急促。
“老公,這里馬上要炸了,我們趕快離開。”
“可是我母親…”男人還沒反應過來。
女孩便拉著他徑直往外面跑,一邊解釋:
“讓阿姨入土為安吧,如若你今天死在這里,她泉下有知也不會心安的。”
而男人猩紅的眸光還在盯著棺材里的那具尸體,遲遲都不肯離開。
無奈之下,梁以橙停止了所有的舉動,她站立在男人的面前,聲音好像是妥協了一般,又蘊著幾分勸慰。
“好,你竟然想留在這里,那我便陪你一起死,可是我丑話說在前面,我們兩人如若都被炸彈給炸死了,那小言就沒了父母,從小和你一樣…”
她的話說到這里,男人終于有了一絲反應。
“對不起。”他說了一句道歉的話。
隨即,拉著女孩的手一路往外面跑去。
剛一抵達出口處,身后傳來了一聲巨響。
威力巨大的炸彈‘轟隆’一下子將整個手術臺以及實驗室給炸裂開來。
火星四濺,煙霧沖天,實驗室內絕大部分都以酒精為主。
伴隨著噼里啪啦的爆炸聲音,傅瑾習和梁以橙也受了輕微的傷。
然而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將她護住,全身都是污垢的他,也不顧自己手上的傷痕,連忙將女孩抱在懷里。
他一邊輕輕摩挲著她的腦袋,一邊緊張的說:
“橙橙,沒事了,我們回家,對不起,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聞言,梁以橙微微探出一個頭來,她喘了一口氣。
“我沒事我沒事,先松開我啦,我都喘不過氣了,我們沒死,到是你,有沒有受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