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泠無語了半響,終是點點頭認了。
想從顏幻手里取回東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云泠訕訕開口問道:“它頗有自己的偏好......那個衣服......”
你還要不要了?
留景搖搖頭,頗為善解人意地道:“無礙,那些東西我本就是扔了的。”
他說完便找了個角落,開始換外袍。
云泠不好意思地撇過頭,轉開眼。
待一陣撲簌聲后,一襲天青色翠竹紋的留景就站在了云泠面前。
從耀眼奪目的紅變為碧瑩的天青,留景整個人的氣質也從傾城惑人的王孫貴胄轉變為清雅翩翩的濁世公子。
這身簡潔的衣裳非但沒有減弱他絕世的容貌,反倒更襯得他顯得越發遺世獨立,傲然清絕。
顧尋從未穿過艷麗的紅,常年都是白或者黑,顏色都偏素雅,眼下留景換上這身天青,便與他更像了幾分。
留景拱手行了一個道禮:“云姑娘請。”
他的動作嫻熟,語氣自然,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云泠眼神閃了閃,微微撇開了目光。
“留景公子還是喊我一聲云道友吧?”
此時月上中天,繁星漫天。
留景聞言輕笑,嘴角的弧度如天邊彎月,映著頭頂璀璨的星河,全身上下流光溢彩。
“好。”
因著留景傷勢不輕,血流了不少,云泠倒也沒急著趕路,先找了個林木茂盛之處讓他先行療傷。
不過因著兩人并不熟悉且也不便觀看他人功法秘辛,云泠與他交代了幾句就走開了,自去打坐不提。
待天光微曦之時,留景就起身來找云泠。
“可是無礙了?”云泠禮貌問了句。
留景點頭,正要說些什么之時,忽地皺了皺眉頭。
“有人。”
他乃金丹后期的修為,靈識更加敏銳,神識所及之處比自己遠一些,云泠想了想,正準備放出神識一探究竟,留景卻對她搖了搖頭。
“有兩人,就在附近莫要輕舉妄動。”
他們之前療傷的療傷,休整的休整,并未刻意放出神識刻意查探。如今留景察覺到他們,想必這兩人已在附近。
云泠點點頭,在留景的眼神示意下,隨著他一躍而上隱入一株巨樹中。
只方才上樹匆忙,兩人又選中了同一個枝椏,不小心就撞在了一處,驚落了三兩片樹葉。
云泠驟然落入一個胸膛中,又聞到了留景的衣袍上一股鈴蘭的清香,正是自己從前因喜愛特意熏染的,臉頰不自覺騰起一抹尷尬的熱意,忙不迭地退開了些。
雖說修士之間并不在意男女大防,但是自己的舉動也太過不拘小節了些,以后還是得注意分寸些。
她正準備挪開與留景的距離,就被他一把攬住手臂穩住身形。
“別動,人到了。”
此刻,他與她靠得極近,云泠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周身溢散而出的既微弱又特殊的氣息,甚至還有些熟悉。
未等云泠再次捕捉那莫名熟悉的氣息,留景卻是松開了攬著她的手,微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此時,兩人的視野范圍內也出現了目標人物。
云泠講方才升起的念頭拋之腦后,望向正緩步走進的兩位修士。
其中一個那個修士穿著藍衣,打扮得較為華麗,看面容還算年輕。而另一個修士穿著一襲灰衫,看面容是個沉穩的中年人。
望著這兩人的容貌,云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角余光望向留景,他面色未變,手卻是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冤家路窄!
這兩人居然是南焰的修士。
“九叔,我們跟著覓香蝶疾行了一路,要不休息會吧?你看,這覓香蝶都累了。”那藍衣的修士道。
他說著停下了腳步,靠在原來留景療傷的樹下,眼神落在前方一丈處。
云泠順著他的視線看見了一只灰藍色,不過指甲蓋大小的蝴蝶。
因著這蝴蝶太小,顏色又與這兩人身穿的服飾相近,她之前竟然沒有發覺。
只是下一刻,看清那蝴蝶的落腳處正是留景之前療傷的地方,云泠的心不自覺地懸起,轉頭望向留景。
覓香蝶,從破繭那刻起就要用特定的靈花蜜飼養,一直喂養至成年,這個過程一般需要七至八年,期間稍有不慎,覓香蝶就會死掉,是一種極為嬌弱難養的靈獸。
但若是細心呵護將其養成了,就會成為在特定范圍內尋人的法寶,例如在這五洲神境里。
這覓香蝶應該就是南焰之人在這神境中快速匯合的秘寶了。
云泠將留景上線打量了一番,沒看到什么明顯的東西。
留景之前換裝時,將面具與發冠都收好了,扔在地上的衣服也被顏幻撈走了,按理來說不應該引來這覓香蝶。
是的,留景身上應該沒有能招惹覓香蝶的東西了,否則這蝴蝶也不會停在那樹下,而是直接飛到他們藏身的枝椏中了。
想通關鍵的云泠松了一口氣,正巧對上留景的視線。
雙眸冷靜沉著,似是在示意她莫要輕舉妄動,他心里有數。
云泠微不可查對他點點頭,繼續觀察那兩人。
只見那灰衣中年男子用神識在四周繞了一圈,頗為謹慎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才點頭道:“那就休息一會。”
見他同意了,藍衣男修露出了一個笑容:“九叔,還是你疼我,特意壓著修為陪我走這一遭。你放心,等回了家里,我一定讓爹爹替你護法助你順利結嬰!”
他說的大聲豪邁,語氣里更是帶著一股子得意。
那灰衣男子聽了他的話并未接茬,只將背靠在一處巨石上,并未太過松懈防備。
那藍衣男修見他不接茬,暗自撇了撇嘴,自顧自地取出一盒子的花蜜去逗弄那覓香蝶去了。
只他逗著逗著越發覺得無趣,有些不耐煩地道:“這蝶辛苦了一路,終是帶著我們跟公主匯合了。哪里知道公主非得遣我們出來尋找那留景公子,真真是......“他說到后頭聲音低了幾分。
云泠離得太遠沒有聽到,但觀其臉上的厭惡,想來也不是什么好話。
那灰衣男修聞言望了自己的侄子一眼,眼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你也不待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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