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柱雄的發言,高凡先是愣了一下,再是露出瘋狂科學家面對一個合格實驗體的貼心微笑。
不過這微笑很快就被收斂,他表現出‘醫者仁心’式的擔憂。
“如果這樣的話,三柱先生你靈魂中的魔鬼,恐怕會被我一起描繪出來,所以我們得做好準備,嗯,你那些埋伏的武士、忍者、狙擊手什么的,一定要做好準備啊。”
面對高凡的叮囑。
三柱雄點點頭:“放心吧,在我死之前,沒有任何人可以殺死我。”
“那我們就試試吧”高凡有點興奮,他直搓手,并且他夸獎三柱雄,“不得不說三柱先生是我近期遇到的最好的模特了”
“請吧。”三柱雄說。
“來了”高凡站在畫板后,看著以‘專注’為技巧的底稿,他將要在這個底稿上,再描繪出更精細的線條,只不過這一次他使用了‘扭曲’。
用‘專注’輔助和控制的‘扭曲’。
控制到是高凡創作《面具》組畫前后的技巧水平。
好久沒用‘扭曲’技巧作畫了。
高凡懷念得感受著手中畫筆的手感。
那是帶有魔力的線條,‘專注’打好的底,就像吳好學說得好樣,很好,但是沒有靈魂,沒有靈氣,‘扭曲’技巧帶來的線條,則像是流水注滿了干涸的田畝那樣,把靈魂充斥進了這張原本平庸的畫作中。
在并沒有改變整張畫作結構的前提下,素描像中40歲的三柱雄‘活’了起來。
高凡所做得只不過是在臉頰豐潤其結構,在眼睛中描繪其神態,在額頭添加一些線條,于是整張素描便帶著一種要突破畫紙似的鋒利,40歲的三柱雄,眼神桀驁,氣質恣意,那時他初掌大權,整個國家都在他的鼓掌之間。
“很像我。”三柱雄踱步到高凡身后,瞧著畫板上的人像,流露出贊嘆的意味,東瀛流傳著工匠精神,覺得把一件簡單的事做好就可以稱為該行業的神,以三柱雄的理解,他眼前的畫家,足可被稱為畫中之神了。
“三柱先生你別站在我后面……哎,對,往后三步,好了,現在注意你的頭上。”高凡說。
三柱雄訝然抬頭。
就瞧見他頭頂半空中懸著一只偌大的蜘蛛。
那蜘蛛足有臉盆大小,八只爪子上的黑色絨毛硬得像是鋼針,純綠色的蛛眼似乎能曉人性,此刻正像是盯視獵物一樣盯著三柱雄。
蜘蛛像是蜘蛛俠一樣噴出蛛網,那蛛網也是瑩綠瑩綠的,高凡可以想像,該是有毒,銷骨蝕髓的那種毒。
按照這種速度,別說三柱雄反應不過來,便是一個體格健壯、反應靈敏的年輕人也反應不過來,高凡本指望著來一幕硫酸澆西瓜樣的殺人大戲,結果神奇一幕發生了,那片瑩綠蛛網忽得一落,落在了地面三柱雄的影子上,腐蝕了地板,‘滋啦啦’的聲音中,地板變得千瘡百孔。
子彈聲響起。
一直隱藏在附近的狙擊手開了槍,子彈擊破蜘蛛圓滾滾的肚子,揮發出了綠色的濃液,蜘蛛開始逃跑,但緊接著又幾一塊槍響,蜘蛛的頭部被擊碎。
即便這樣,蜘蛛帶著爪牙旺盛的生命力,仍然沒死,而是開始瘋狂得從尾部向外噴射蛛絲,最遠處甚至抵達了那名狙擊手藏身處,或者說,就是為了報復。
“啊啊啊啊!”
被綠色蛛網腐蝕透了墻壁表面,藏身夾壁內的狙擊手被劇毒蛛網覆蓋全身,痛得他瘋狂尖叫,那蛛網像是火熱的鐵條箍透豬油一樣,輕而易舉浸透了他用來阻擋的右手,直透骨頭,像是在從他身上蓖下肉塊,于是他一邊尖叫,一邊甩著從右臂上掉下大塊大塊血肉……
噗嗤!
池田手持東瀛刀小碎步跑到這名狙擊手一側,刀光一閃,狙擊手的右臂已經被削掉,鮮血從他的斷臂處狂涌,瞧著像是一只漏了氣的氧氣瓶。
狙擊手掉在地上的那只手臂,仍被腐蝕仍然的滋滋作響,最后竟然化做了一灘濃水,而那只蜘蛛,則在噴滿了自身儲藏毒絲,把小半個主宅都變得如同一片戰亂廢墟后,便消失了。
沒錯,蜘蛛消失了。
極其神秘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像是它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一刻,三柱雄和池田,都把目光投向高凡。
三柱雄眼中是思索。
池田眼中則是憤怒。
特別是高凡說出‘哎呀,三柱先生你這罪孽,可真夠深重的,給你畫畫很危險啊,我看要加報酬了’這樣的話時。
“今天,就到這吧。”三柱雄在池田的攙扶下,慢慢起身,離開了主宅。
而高凡則拿著自己的畫板,瞧著畫上的人物。
帶著‘扭曲’技巧那種直抵靈魂深處的銳利感。
是一副杰作。
“為啥又是蜘蛛……?”高凡琢磨,“眾神詛咒也是有規律的么?”
高凡回到畫室。
瞧著吳好學還在研磨永生藤壺,小小一只藤壺,都可握在掌中,吳好學研磨起來卻十分費勁,當然是因為高凡只發給他一只小挫刀的原因,高凡的想法是,慢工出細活嘛。
“STK有沒有教你偉大存在的知識。”高凡問。
“有教過一些,但不多。”吳好學回答。
“爪牙是蜘蛛形態的偉大存在會是什么?”高凡問。
“蜘蛛是人類比較接受的生物形態,很多偉大存在都會將爪牙設定成蜘蛛的樣子,最高可能性是上位存在。”吳好學說。
“上位存在啊……”高凡知道吳好學不會提供一個名單的,這是禁忌。
偉大存在的名字和偉大存在的惡魔書,在某種意義上是等同的,知道了名字,等于望向祂一眼,如果祂不回望你,就萬事大吉,但萬一祂閑著沒事看你一眼呢,就‘砰’一聲,污染他媽給污染開門,污染到家了。
“磨出多少粉末了?”高凡問吳好學的工作狀況。
“三分之一吧。”吳好學嘆著氣舉著手中的小銼刀說。
“先用這三分之一。”高凡說。
然后高凡指揮著吳好學把這些粉末和進顏料里,把永生染料和普通顏料相結合,照例還要一邊念咒語一邊用手指和,這過程也說不上是什么固定流程,就是當初高凡在波士頓時,是這樣干的,他覺得銀鑰匙可能會覺得眼熟些因而降下神秘來。
“行了,接下來你來畫。”高凡把畫筆和顏料還有那幅三柱雄40歲時的素描底稿,一同放到吳好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