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靈肉分離
第20章靈肉分離
賽琳娜留下的煉金口袋里，全是照料小金荊花需要用到的煉金道具，里面有好幾箱給小金荊花補水補營養的藥劑，還有十幾個同樣款式的玻璃罩培養罐。
唯獨缺少了小金荊花的培育手冊…
夏佐安撫了幾分鐘小金荊花，發現自己的話語沒什么作用，他便從煉金口袋里拿出一支補水藥劑，將清清涼涼的藥水倒在玻璃罩上。
一場朦朧細雨在玻璃罩內降臨，小金荊花不在顫抖了，但仍用枝葉將自己的花骨朵包住..
夏佐在煉金口袋里翻了翻，拿出裝有液態肥料的玻璃管，將滿是營養的藥劑倒在玻璃罩上。
這一次的雨水過后，小金荊花的情況明顯好轉。
它微微掀開自己的枝葉，透過一條小縫怯生生地打量夏佐，這副像人一樣生動形象的畫面讓夏佐忍俊不禁。
“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夏佐問完這句話后，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蠢..一個連耳朵都沒有的植物，怎么會聽到他的聲音，還理解他的意思呢？賽琳娜能和金荊花溝通，應該是依靠聯結法術實現的。
讓夏佐意想不到的是，玻璃罩里的小金荊花捂著“腦袋”點了點頭..
“哎喲，厲害了，你是怎么聽到聲音的？你有腦子嗎？你的思維和人類像不像？”夏佐捧起玻璃罩，變著角度觀察小金荊花。
以前在學府里上魔草課程的時候，他學過有關魔草的知識。
絕大部分看上去有智慧的魔草，只是“看上去有智慧”而已，它們針對人類活動做出的反應是自然進化后誕生出的自保手段，并非真的能夠理解人類的意思，更不用說與人類像模像樣地聊天了。
這金荊花不愧是金荊花理想國的國花，確實與一般的魔草、魔化不一樣，各方各面均表現出了人類獨有的特征。
或許是夏佐求知的目光讓金荊花感到不安，這個小家伙把自己的“腦袋”捂得更嚴實了..
“咳咳..”夏佐輕咳幾聲，調整了一下心態，把語氣盡量放平和，“很抱歉，我有點兒過于激動了。賽琳娜有事離開了，在她把你帶回去之前，我會照顧好你的。如果你覺得餓了、渴了，就告訴我。”
小金荊花露出一些花骨朵，朝夏佐點了點頭。
“你有名字嗎？”夏佐輕聲問道，“我該怎么稱呼你？”
小金荊花很明顯地猶豫了一下，它躊躇著移開腦袋上的枝葉，舉起一片葉子，將葉片按到玻璃罩上。
夏佐一邊回憶第一次與金荊花聯結時的法術咒語和動作，一邊把手按到玻璃罩上，感受玻璃上傳來的嬌嫩觸感。
他在心中把咒語念了一遍，腦海中傳來了金手指的信息：
“檢測到宿主正在嘗試與金荊花深度連結，預測將產生以下后果：
“1.對方將向你輸送文字和圖像信息，此內容將自動轉化成宿主已知的語言。若信息中包含可能損害宿主意志和軀體的內容，本系統將對其做屏蔽或警告處理。
“2.宿主可以向對方發送信息，信息的語言不限，由于雙方的思維習慣和語言語境差異，交談的最終結果無法測定。
“是否確認進行深度連結？”
“確認。”夏佐默念。
小金荊花的枝葉上傳出無形的律動匯入夏佐的手心。
一大段用未知語言書寫的文字信息，在夏佐的腦海中浮現，被金手指同步翻譯成圣殿語言：
“我是霍曼普斯·阿羅紐克·￥#&·杰曼艾瑞…”
小金荊花的名字太長了…它念了將近一分鐘才停下。這一長串的名字里還有不少以亂碼顯示的文字，這些是被金手指屏蔽的內容。
“你的名字為什么這么長？所有金荊花都這樣嗎？你有沒有比較簡短的名字或者代號？”夏佐一問三連。
“賽琳娜給我的起的名字是梅涅波琳娜，她通常叫我梅琳娜。”小金荊花看上去有些疲憊了，緊貼玻璃罩的葉片有向下滑落的跡象，“我的本名代表著我在金荊花族群中的順位..順位越靠后，本名就會越長。”
小金荊花無力地垂下枝葉，與夏佐連結交流耗費了它很多精力。
夏佐取出補充水分和養料的藥劑倒在玻璃罩上，等小金荊花恢復到挺立姿態后，沒有再次與它連結，而是讓它好好休息，以應付接下來的任務。
密室里有八個小組在進行同一個任務，每個小組都制作出了一到兩只分身，交由圣殿守衛帶去祭壇廣場。
等所有的分身就位后，圣殿守衛將它們放置到祭壇廣場邊緣的不同地點，正式宣布開啟本次探索。
祭壇廣場西南角的一小塊區域，被圣殿守衛分配給了夏佐的血素仆從，那片區域的人員分布圖也交給了夏佐。
夏佐沒有急著操控血素仆從飛進濃煙。
他從煉金口袋里拿出影像寶盒，透過圣殿實況轉播的影像畫面觀察其它小組的進展。
和他一樣想法的小組不在少數，總共八個小組，有四個小組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觀望，只有一半的小組毫不猶豫地操控分身進入濃煙。
夏佐仔細看了一下，除了自己的血素仆從是法術分身以外，其余所有小組都采用了煉金分身。
那四個挺身進入濃煙的煉金分身，均擁有全金屬打造的身軀，密不透風地保護著軀體內部的煉金裝置。
十分鐘過去了，搶先進入煙霧的煉金分身沒有從濃煙中退出來。密室里也靜悄悄的，煉金室門外的走廊里沒什么動靜。
這說明那四個小組成功了，得到全方位保護的分身核心可以在濃煙中行動，使用除金屬以外的其它材料應該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夏佐點了點頭，不再遲疑，向小金荊花共享了血素仆從的視野后，操控血素仆從飛進煙霧。
這只血素仆從的外殼厚達30厘米，硬度堪比高強度合金，金屬外殼能做到的，它也能做到。
血素仆從的身影剛隱沒在灰白的煙霧之中，金手指就發來信息：
“血素仆從15號正在受到以下效果影響：
“效果1：靈肉分離，預計在3小時后，血素仆從的靈體與肉身將失去聯系。以肉身為媒介施放心靈法術、靈體法術以外的法術時，必然施法失敗，并加速靈肉分離的進程。
“效果2：靈念強化，血素仆從對靈體的感應能力得到大幅提升，即便不進入冥思狀態，也可以看到靈體。
“效果3：靈體感召，血素仆從的靈體正在受到未知目標的影響，將在3小時后徹底被未知目標感召，發生未知變化。
“注意！由于血素仆從不存在靈體，效果1和效果3將無法生效，宿主可以通過該仆從正常施放血魔法。”
夏佐讀了一遍金手指的信息，腦袋一歪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這三種針對靈體的效果，顯然來自于冥思香料產生的濃煙，對于以肉身生活、工作的人來說，效果1、3均為負面效果，效果2為中性偏正面。
血素仆從沒有靈體，免疫了效果1和3，這是件好事。
可濃煙里的人是無法免疫這兩個效果的，他們各個都有靈體。
從金手指信息的預測數據上來看，夏佐必須在數個小時內，把雷克索爾他們帶出濃煙才行，否則他們的靈體會用永遠離開肉身，留下一個只會憑身體本能呼吸、進食、排泄的空殼。
夏佐依照圣殿守衛給的人員分布圖，操控血素仆從飛向距離最近的人類。
灰白色的濃煙之中出現了一些亮閃閃的白色光點，繼續往煙霧深處飄行，白色光點越來越多，光點也越來越大，從米粒大小變成了一顆顆潔白無暇的珍珠。
“這些是什么東西？”夏佐抓了下頭發，趕忙操控血素仆從停下。
在原本應該是探查團成員的位置上，出現了一棵奇怪的白色樹木，替代探查團成員屹立在那里。
這棵白色樹木沒有自然界樹木的木質外殼和綠色的樹葉，它用發出白色光芒的紋路勾勒出樹的外形，從上到下除了外觀與自然界樹木十分相似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證明它是樹。
夏佐對準這棵樹釋放出探知術，得到的反饋信息全是問號和未知。
再一聯想到濃煙帶來的效果1和效果3，他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這棵突兀出現在濃煙中的白色怪樹，或許正是濃煙效果1、3的源頭。
培育小金荊花的培養罐傳出動靜，小家伙伸出一片葉子，拍了幾下玻璃罩向夏佐示意。
“請讓我和它交談。”小金荊花的稚嫩聲音在夏佐心里響起。
“交談？這棵樹是活的？”夏佐遲疑了一下，將血素仆從的操控權借給了小金荊花。
小金荊花操控血素仆從飛到白色怪樹旁邊，不太熟練地凝聚出一根血線，纏繞在白色怪樹的發光枝杈上。
玻璃罩里的小金荊花開始緩慢扭動。
大約三分鐘后，血素仆從的操控權回到夏佐手里。
小金荊花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要找的位面探查團探員已經去往長眠之地了。”
夏佐眉毛一抬問道，“那他的肉身呢？”
“他的肉身沒有了，等你看到一名正在分離靈與肉的人，就會知道肉身為什么會消失。”小金荊花回應。
“那這棵樹是什么？”夏佐又問。
“它的本體叫做卡瑪希伯萊恩，是守護長眠之地的緣結樹衛士，在這片濃煙中見到的所有白色怪樹都是它的投影。”
“梅琳娜，你能幫我問問它，怎么才能幫助這里的人離開濃煙嗎？”夏佐頓了頓，“還有，長眠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
“很遺憾，夏佐。你暫時無法將煙霧里的人帶出去了。
“這里已經變成了自然界和長眠之地的位面裂口。
“肉身歸自然界，靈體歸長眠之地，任何擁有靈體的生物在離開這里時，都會立刻靈肉分離，各歸各處。唯一的好消息是，位面裂口將在12個小時后關閉，到了那時煙霧便會消散，所有活著的人都能保住性命。”
小金荊花的話讓夏佐心情沉重。
它繼續說道：
“賽琳娜其實很早就了解長眠之地了，每一位與金荊花結伴的人類都是如此，現在你也是其中一位。
“長眠之地的真實名稱為隕落的緣結樹，卡瑪希爾比亞的長眠之地。那個位面是緣結樹卡瑪希爾比亞沉眠的地方。”
“那靈體、靈魂，人類死后靈魂轉化成元素，元素在新生兒降生時成為其靈體等等這些事情是怎么回事？肉身又是怎么來的？是自然界還是長眠之地的產物？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夏佐感覺腦袋有點兒亂。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小金荊花晃了晃枝葉，“等有機會了，我會和你慢慢說。”
“好吧..”夏佐深吸一口氣，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
他控制血素仆從，變化成人形，朝白色怪樹欠身致禮。
血素仆從變回球形后，繼續往另一個方向探索。
這一次，夏佐找到了一個正在靈肉分離的探查團成員。
這個人盤坐在地面上，除了腦袋仍舊是腦袋以外，其余的身體部位都不再有血肉組織和骨骼，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生命力光團。
一顆人類腦袋放在一個圓滾滾的生命力光團上，這就是這個人現在的形象了，有點兒像正在融化的雪人..
隨著時間流逝，生命力光團持續受到煙霧的侵蝕，肉眼可見地緩慢縮小，人類腦袋也在一點點地分解成生命力匯入生命力光團中，填補生命力光團的消耗。
可以想象，當生命力光團被侵蝕殆盡，靈與肉的分離就完成了，而生命力徹底消失，也就意味著肉身的消弭…難怪先前那名團員在靈肉分離之后，沒有留下自己的肉身。
夏佐釋放出探知術。
反饋的信息顯示，此人將在1小時內完成靈肉分離，估摸著正好與生命力光團徹底被消耗感覺差不多時間。
由此不難得出結論：
一個帶有靈體的血肉生物能夠在濃煙中待上多久，取決于TA的生命力有多少——活力屬性值和血量上限越高，待得就越久，完成靈肉分離所需的時間就越長。
每多100點活力屬性值，就需要額外的1小時來進行靈肉分離。
雷克索爾等狩魔人的活力屬性值均在800點以上，可以在濃煙中待上8個小時。
現在距離濃煙出現已經過去將近2個小時。
夏佐決定加快進度，放棄搜尋圣殿守衛交給自己的搜索區域，直奔雷克索爾所在的地方。
他有個不確定是否可行的想法：
持續不斷地給雷克索爾等狩魔人輸送生命力，來對抗靈肉分離效果，直到這片濃煙自行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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