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世祖第六十四章察爾汗鹽湖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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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察爾汗鹽湖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飛天纜車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飛天纜車 | 大明世祖 


西寧府,海西縣。

太陽高懸,炙烤著這片荒漠之地。

隴西的西邊,過了黃河,順著黃河支流湟水溯河而上,在祁連山南側黃河與湟水流域的三角地帶,由黃河、湟水以及大量支流組成的河谷區域,就是“河湟谷地”。

也是吐谷渾,隋煬帝西巡、青海道、唐蕃古道和大宋熙寧開邊等歷史之角。

作為入藏的路口,西寧府是甘肅的重要轄地,在李自成逃亡康區后,這邊有蒙古人和藏人混居的地方,就被大明控制。

旋即,在控制河湟谷地后,西寧府自然而然就成立了,然后被規劃到甘肅。

“西寧府,下轄海西,海東,海南,海北四縣,有民眾三十余萬,邊軍三千人,還有本地的巡防營兩千人。”

被烘烤的沙漠上,由一對駱駝組成的商隊連綿數百步,鈴鐺脆響,腳踏沙土。

晴空萬里,碩大的太陽散發著光芒,將所有的云朵驅逐,放眼望去,遍地都是黃沙,毫無人氣可言。

騎在駱駝上面的商人們,一個個用紗巾將自己的口鼻捂住,即使熱得要命,也不敢輕易扯下。

司馬布卻管不了那么多,他將圍巾摘下,從駱駝的背上取過皮囊,咕嚕咕嚕的往自己口中灌水。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氣來:“這四縣之地,又有何不同?”

一旁的中年人則輕笑一聲:“海東,海西,海南,三縣,都是民屯之地,許多的牧民也喜歡在這種地,由此成為了糧倉。”

“甘肅每到缺糧的時候,就會從西寧府調糧,緩解災情。”

“至于海西,這不就是少爺您要來的原因嗎?”

司馬布這才苦笑道:“見識到了海東等縣的光景,突然入的海西,還真有些不習慣。”

“察爾汗鹽湖!”

說到這個名字,他表情格外的嚴肅。

在以往,青鹽是指甘肅,寧夏等地的鹽湖,白中泛青,味道微咸。

但隨著西寧鹽湖的開拓,尤其是碩大的察爾汗鹽湖,立馬就迎來了開發狂潮。

青鹽,這個名詞,也就成為了西寧府湖鹽的代名詞。

相較于其他青鹽,察爾汗鹽湖的鹽,顏色更為亮麗,吃起來不苦,更細,味道更勝一籌。

當然最為關鍵的是,察爾汗鹽湖規模極大,開采極為容易,成本低,自然而然就成了首選。

且,西寧府的位置是十字路口,北方就是甘肅,西邊就是安西,南邊則是衛藏,東邊則是陜西,鹽湖生產出來的鹽運往哪里都方便。

“為了這個鹽湖,西寧府特地修了條官道,按照國道的規模修建。”中年人感嘆道。

司馬布則笑道:“依托這鹽湖,西寧府才成了甘肅第一府,年納賦稅百萬,怎么珍惜都不為過!”

“誰說不是?”中年人則配合道:“也正是因為在鹽湖,許多韃子也不放牧了,就牽著駱駝和馬幫忙跑商。”

“鹽湖到西寧城六百里,沒有這些韃子,鹽還真不好運走。”

這時,司馬布才注意到了路邊。

幾頭駱駝氣喘吁吁地倒在地上,閉著眼睛只有喘氣的份。

其中一頭白駱駝,極其顯眼。

而本來在行走的蒙古人,卻突然離開了隊伍,從懷中掏出了珍貴的水囊,咕嚕咕嚕的給幾頭灌下。

而似乎注意到這些,隊伍也緩緩停了下來。

許多人都趕過來,跪在地上祈禱的。

“這?”

“白駱駝對于他們來說,是圣獸,只要遇上了就會帶來好運。”

中年人補充道:“這駱駝一看就是野駱駝。”

“這要是獻給朝廷?”司馬布眼前一亮。

“爺,你還是收起那份心吧!”

中年人忙道:“您只要把這頭白駱駝帶走,就走不出這海西縣。”

“那些韃子們可蠻的很,捅刀子都有可能。”

司馬布滿臉遺憾。

這時,忽然有一頭駱駝走過來,圓臉的蒙古人氣憤地揮舞馬鞭,啪啪作響,聲勢極為嚇人。

“韃子,韃子,老子不是韃子。”

“別以為我聽不懂漢話,這是罵人的話,老子不是韃子,老子是牧民,跟種地的農民一樣。”

“是,是!”

中年人立馬就低頭認錯,陪著笑:“都怪我這張臭嘴,您原諒,您大人有大量!”

“哼,以后嘴巴放干凈點。”

言罷,其才離去。

這時,中年人才扭過頭,低聲道:“此人叫巴特爾,聽說是和碩特部的貴族,家里有十幾萬畝牧地,如今倒是運起鹽來,手底下百來號人……”

“貴族?他是貴族,也做生意?”

司馬布不解。

而且還十幾萬畝地,這也太夸張了吧,即使在大明也是一等一的地主啊!

“爺,在西寧,貴族不值錢,地也不值錢。”

中年人解釋起來:“當年李自成來到青海地區亂殺一通,把那些大貴族殺了個七零八落,就剩下一些中小貴族茍活。”

“等到我大明王師來的時候,算是解救了他們,不過我卻把所有的牧地,牛羊,都分給了那些牧民和奴隸。”

“就算是最次的牧民,家里也有三五千畝牧地,巴爾特地雖然多,但卻雇不到人來放牧。”

“再者說了,放牧哪有運鹽值錢……”

司馬布這才恍然。

相較于河套、綏遠,青海這里格外不同,大惡人李自成燒殺搶掠,將那些貴族們的錢財擄掠一空,動搖了其統治根基。

然后大明來此,就不再承認貴族爵位,然后進行均田,所有牧民都擁有了土地,農民有了耕地,定下統治基礎。

也是如此,朝廷在西寧府的統治力極高。

想到這里,他不由一笑:“李自成倒是霍霍的可以,他要是去河套,綏遠一趟,怕是立大功。”

“誰說不是?”中年人也嘿嘿笑道:“若非如此,咱們還不敢來到海西買鹽呢!”

“不然那些蒙古貴族,可是搶掠無度。”

司馬布則點點頭。

駱駝別看速度很慢,但耐力強,只要有充足的水源和食物,就可以緩步而行,一天時間走個百里地跟玩似的,

不過商隊愛惜駱駝,故而每天只走六十里。

剛好是驛站。

相較于內地,西寧這里的驛站更為簡陋,基本上都用夯土和木頭搭建而成,一排又一排的馬廄,則是其特色。

駱駝們被牽到馬廄,大量的草料被投放,還有最為關鍵的水。

司馬布頭一次見上百頭駱駝飲水吃食,咕嚕聲連綿不絕。

“爺,這驛站建的很關鍵,其挖掘了三口井,兩口苦水井供這些牲畜,一口深井甘甜,供人吃喝。”

中年人在一旁介紹著:“在這里水也要錢,苦水一桶兩文,甜水五文,吃食倒是不貴……”

司馬布津津有味地看著,旋即點頭而去。

而這個駱駝隊卻并未住進驛站,而是給駱駝喂水和吃食后,就來的附近的空地駐扎起來。

度過一晚后,整個馬隊繼續前行。

路上遇到一陣沙塵暴,接人行走了十一天,才抵達察爾汗鹽湖。

第一印象就是綠。

整個湖面好像是一片剛剛耕耘過的沃土,又像是魚鱗,一層一層,一浪一浪。遺憾的是土地上無綠草,湖水中無游魚,天空上無飛鳥,一片寂靜。

而那鹽花或形如珍珠、珊瑚,或狀若亭臺樓閣,或像飛禽走獸,一叢叢,一片片,一簇簇地立于鹽湖中,把鹽湖裝點得美若仙境。

“傳說,察爾汗當年這里遍地都是金銀珠寶,可是山神魔怪們不夠本分和淡泊,為搶奪財寶而終年爭戰不休。

仙居昆侖山深處的西王母得知后,她命司水神放下天水來,把這些寶貝都淹了,讓誰也拿不到,只留給咱們人族。”

中年人感慨道:“如今一看,果然不假,這不就是西王母留給咱們的瑰寶嗎?”

司馬布則下到地面,他踩了踩,覺得極其厚實。

他尤難相信,自己竟然走在湖面上。

這些鹽,厚如巖石。

“爺,這些鹽厚數尺,您瞧那么多人在上面走都沒事,就別焦心了。”

司馬布這才踏步而行。

他投目而望,就見許多的漢子,赤著腳在湖面,手中握著鋤頭或者鐵鍬,一鏟又一鏟的將湖中的鹽放入竹筐中。

然后一個個少年,則抬起竹筐,搖搖晃晃的走到岸邊的石地,將鹽直接倒在地面。

形成了一座座的小山,陽光之下散發著光芒。

這時候,身邊經過的一個少年腳一滑,差點摔倒,司馬布連忙攙扶,得到了謝謝。

“你會說漢話?”

司馬布頗有幾分驚喜。

“我在上社學。”

少年也是不害怕,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說道:

“家里窮,所以我每隔幾天就會來一趟,賺了錢再去上學。”

“在這里干一天多少錢?”

“五十文。”少年露出笑容:“干足十天,就夠我上二十天學了。”

司馬布露出會心的笑容,鼓勵道:“一定要上學,只要考中了功名,日后就吃喝不愁了。”

在西寧府,亦或者綏遠,寧夏,牧民都是可以考科舉的,這也是除了那達慕大會之外,改變命運的重要途經。

甚至可以說,科舉的遠比那達慕大會重要。

因為那達慕大會競爭太大,無論是漢、蒙,還是什么族群,都可以參加,而且名額有限。

沒有門檻就是最大的門檻。

“多謝公子。”說著,他拱手謝下,然后毅然決然的背起竹筐,走向了岸邊。

“爺,像這樣的少年有很多。”

中年人忙道:“您可別憐惜他,這可比咱們內地強多了,一天五十文,一個月就是一塊五呢!”

“我知道。”

司馬布懶得理他,將目光投向了湖面。

湖鹽三文一斤,運至西寧的運費是一斤一文。

兜售至他省,那就是十文左右,如果參雜些別的賺的會更多。

他家也是鹽商出身。

而且還是陜商。

當年借著皇帝的聲勢,被李自成禍害的陜商們集體入川,奪下了井鹽。

擁有了井鹽,這讓陜商大回血,從而開始大發展,擁有了可以跟徽商晉商競爭的可能。

而西北的湖鹽,自然不會被他們放過。

他來此,就是為了擴寬司馬家的商路。

察爾汗鹽湖屬于西北鹽場,是由官員進行管理的。

所有的鹽商不會組織馬隊運輸,而是直接讓人采購湖鹽后,在雇傭馬隊輸送之西寧。

然后他們才會讓自家的商隊運送至陜西,甘肅,甚至是河南等地。

而這,自然是西寧府的規定,為的就是給牧民一條活路,從而留住大量的利潤。

畢竟鹽湖屬于朝廷,地方可撈不到錢。

鹽商們胳膊扭不過大腿,同時也不敢走過那六百里的沙漠地帶,一路上的沙塵暴等惡劣天氣,足以將牲畜們折磨欲死。

專門組建一支駱駝隊,則得不償失。

所以,湖鹽都去了西寧,自然就會征收坐稅,即使其稅微乎其微,那也是一筆龐大的數字。

與鹽官交流一番后,司馬布得知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即使把鹽賣到高原,也需要通過馬隊將鹽輸送到西寧,無法就地解鹽。

“該死!”

司馬布惱羞成怒:“這不是南轅北轍嗎?”

他這一趟,可算是白來了。

即使他準備了三千塊銀圓。

中年人則見此,搖頭道:“爺,不是我打擊你,這些鹽官平日里被咱們喂的飽飽的,幾千塊錢哪里敢亂來。”

“若是被西寧知道了,指不定要被參一本呢!”

“難道就沒有辦法嗎?”

司馬布無奈。

若不能就地解鹽,那這等于是讓他多跑一段路,而且還容易被發現。

將鹽賣到衛藏國,是司馬家未來的新財路。

要知道在以往,茶馬古道才是高原地區最重要的商路,青海這里距離拉薩太遠了,自然而然就被人們給忽略了。

但司馬家卻窺探到了新路。

許多藏北的牧民,喜歡來西寧這里買湖鹽,這也就意味著廣闊的衛藏國,需要一條新的商路,滿足其所需。

茶馬古道雖好,但路途太遠,而且還要被康國剝削一層。

開辟新路后,藏紅花,冬蟲夏草等草藥,也能賣個好價錢,更別提還有那么多的皮草了。

一年利潤數以十萬計。

雖遇挫折,不過他卻并不甘心,在整個鹽湖逛了起來。

他再次遇到了哪個少年。

“公子來鹽湖是為了什么?是在等人嗎?”

少年認真地問道。

“嗯?”司馬布眉頭一挑。

說著,少年拉著其來到了角落,雙目明亮:“私鹽的買賣,您敢做嗎?”

司馬布大喜,他真是個傻子,就算是朝廷管的再嚴,私鹽怎么可能被斷?

自己光明正大的去問,人家怎么可能會給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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