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斌從中琢磨出了點意思:“人真是你弄成那樣的?”
寧心只是道:“他如果不成為廢人,你們是抓不到他的。”
寧心說著就上了車,讓司機開去壹心堂。
這家店能把仿古做出名,自然有自己不得了的本事,只是市場上喜歡買下他們東西做魚目混珠之用,就讓壹心堂的名聲一直不太好。
有自己私人要求的顧客,壹心堂就把人給請在里屋去,寧心剛剛踏進門內,就看到顧維楨也在這,手上拿的赫然就是寧潤言也有的那塊玉章。
之前她并沒有說這玉章有什么特殊地方,不過是在上面停留了幾眼,還是被顧維楨捕捉到了。
不過寧心也沒有慌亂,只是看著顧維楨道:“你都知道了。”
“既然你父親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章,為什么當時瞞著我,這玉章對于他們兩人而言,有什么意義。”
顧維楨倒也不是質問,只是覺得既然已經答應了和他一起查他父母的死因,這么重要的線索為什么要瞞著自己,難道他還能認為寧潤言是兇手不成?
寧心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看向他:“就是因為沒有什么意義,我才沒有告訴你,你查了這么久,又查出了什么?”
顧維楨把玉章放在了桌面上道:“什么都沒有,雕刻玉章的是一個老師傅,早就去世了,現在只怕都投胎了。”
壹心堂的老板一出來就看著兩尊大佛在面前坐著,怔愣了半晌才上前道:“兩位誰先來啊?”
顧維楨看了一眼寧心,寧心不客氣地把畫遞了上去:“我想請人看看,這畫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田良寬接過,先是看了畫一眼,然后又看了寧心一眼,寧心問著他道:“怎么了?”
田良寬遲疑著道:“這畫并非什么名家大作,畫的人也沒什么天賦,看得出來只是愛好。”
他這已經是委婉的說法了,就怕這些有錢人拿著自己的畫作說是別人的,其實就是想得到一個真實的評價,結果往往聽完真話臉色就變了。
寧心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直接道:“我知道這畫普通,但是先前它被人鎖在保險柜里,這幾天我看著它總覺得有些變動,你確定這從里到外,只是一副普通的畫嗎?”
田良寬一聽這畫都能進保險柜,又認真了幾分,想了一會兒道:“有一種可能是畫中畫,技術高超的,能夠在本來畫好的一幅畫作之上,通過油彩的變動,遮蓋原有的圖案,形成一幅新的畫。”
“那怎么才能確定有沒有另一幅畫的存在?”
“這個就得給交給大學里面的實驗室,他們有專門的X光掃描分析,我認識一個老朋友,是藝術學院的教授,應該可以幫忙分析這幅畫,兩天后應該就有結果。”
寧心知道這幅畫雖然畫得不怎么樣,但是是寧潤言珍藏,也就是寧鶴年的珍藏,兩天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寧心怕他不會樂意。
顧維楨見著寧心的神情,心思一轉,其實X光成像技術,很簡單,只要有儀器和操作者就行,只不過教授那邊課業繁重,分析成像自然就只有等。
他對著寧心道:“我來聯系機器和人,今天之內應該就能搞定。”
田良寬面上一笑,既然顧維楨肯出面,那肯定是最好不過的事了,他也不用去欠那教授一個人情。
他轉眼瞧向顧維楨放在桌子上的玉章,叫喚了一聲:“這玉質倒是少見啊。”
顧維楨拿上給田良寬一看:“你都能看出些什么來?”
田良寬笑了笑:“我沒什么大本事,只知道是瓏華山出的玉石,雕工是史先生做的,但他老人家也歸西好久了。”
寧心聽著熟悉的瓏華山,看向了顧維楨,有這么巧的事情嗎,顧維楨的母親來自于瓏華山一帶,這玉石也是產自那里。
兩人從壹心堂走了出來,顧維楨對著寧心問道:“這幅畫之前你就拿走了,怎么現在才覺得不對勁?”
寧心說不上來:“我之前也以為是一幅普通的畫,但今天去祖父書房的時候,卻怎么看都覺得怪異,就像被人換了一幅一樣。”
不過誰會花費力氣臨摹作假一幅普通人的畫,而且她對這些藝術類的物品并不是精通,和寧潤言一樣不過是愛好,也很難看出其中的道道,只能期望在X光的掃描下,能發現一些新的東西。
顧維楨直接帶著寧心進了一家科技公司,他們正在研發更高端的X光成像技術,儀器比現在其他大學實驗室里的更為先進。
顧維楨和寧心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里面的人就拿著圖片走了過來:“顧總,那幅畫下的確還隱藏著一幅另外的畫,這是成像。”
照片出來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因為藏在背后的這幅畫,設計太過復雜,彎彎繞繞的,像是某個地方的山水圖,如果要看清晰完整的圖片,那就得等上一些時日才能慢慢復原。
顧維楨卻一眼認了出來:“這是瓏華山。”
寧心挑眉看向他:“你怎么這么確定?”
顧維楨指著上面的一個彎道:“這是盤龍江,我母親在我小時候一直跟我提起它,我雖然沒有去過滇南,但是看過很多照片,不會認錯。”
他說著就調出瓏華山的一個俯瞰地圖道:“你看,除了這條江之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也是一樣的。”
寧心掃了一眼,那不叫基本一樣,而是完全復刻瓏華山畫下來的。
可是這也未免太巧了,玉章、寧潤言的畫,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瓏華山,但她卻弄不明白為什么。
寧家人都不知道寧潤言還和顧維楨的母親有交集,他又為什么要把顧維楨母親的家鄉藏在一幅畫的后面。
顧維楨指著照片上瓏華山里暗藏的一個黑點道:“你認為這個黑點有沒有可能是你父親想給猜透他畫的人一種提示,希望他們能找到這個黑點所在的地方。”
寧心隱下心中的一絲怪異道:“父親愛整潔,有點完美主義的強迫癥,如果他不小心滴了油彩上去,要么想辦法補救,要么就直接撕畫,這看起來的確像是他給的線索。”
寧心收了照片,皺眉道:“看來,我們得早點啟程去瓏華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