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醫院人很少,寧心走到無人之處,就隨手抓來了一個陰靈問路,她看上去剛去世不久,所以潰爛的面部還在流膿。
“你在這有沒有看見其他的東西?”
陰靈不知道寧心是誰,只是打心底害怕寧心身上散發出的威壓,陰靈忙乖乖抬起手指了一個方向。
寧心順著陰靈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掃了一眼醫院的地圖,發現那邊是外科大樓,要穿過一道長形走廊過去。
寧心點了點頭,陰靈卻迷惘的看著她,她見飄蕩的陰靈似乎不知道該去往何方,在她的眉心一點,讓她去往了輪回之路。
寧心按照陰靈所指的方向走過去,見指示牌上顯示這里是整形外科。
這個科室別說晚上,只要一到周末,醫生就基本不在了,只會留下護士和一兩個值班的醫生,現在更是人煙寂寥,護士趴在前臺桌上睡覺,哪里還能發現寧心走了進去。
長廊上有病人的病房,末尾則是醫生的辦公室,寧心在醫生的介紹欄里發現了秦玄口中叫晏容的女人,是個整形外科醫生,年紀輕輕已經是主刀,但是長相很怪異,不是丑,而是一眼叫人望去,像是在看一團朦朧的霧,看不真切的模樣。
“你是病人家屬嗎?”
寧心轉過頭,見著問話的人,赫然就是晏容。
她心思轉了轉,對著晏容道:“我朋友在醫院做治療,我順便想來問問整形方面的問題。”
晏容有些驚訝,寧心是她見過五官最優越的人,輪廓也非常流暢,皮膚比打了水光針還好,這還要整什么形?她都不知道從何整起。
不過她還是問道:“你掛號了嗎?”
寧心一愣,這她倒是忘了,晏容見著擺了擺手:“算了,看你的樣子也問的是一些基礎問題,我就不算你問診費了,跟我進來吧。”
晏容轉身朝著辦公室走去,寧心皺了皺眉,晏容的樣子可不像妖,可是為何秦玄說那個妖物自稱晏容,總不可能同名同姓的巧合到這種地步。
晏容打開了照明燈,將鏡子對準了寧心,燈光之下的寧心,顯得皮膚更加透亮了,她感嘆一句:“你確定要整嗎,我看你這張臉已經很完美了,我都找不到其他可以改動的地方。”
寧心看向了她:“晏醫生,你認識馮玉杰嗎?”
晏容整個身子一僵,背過身去關上了燈,而后才整理了情緒面向了寧心:“看來你不是來做咨詢的,早知道就收你的問診費了。”
“不過你說的馮玉杰我不認識,你要沒事就可以走了,不要打擾病人休息。”
對于晏容突然冷下來的語氣,寧心知道這要不認識,才有鬼了。
“他在家里面莫名其妙的暈倒,就醫之后還查不出任何的病因,晏醫生雖然是外科的,但是對于其他的多少也通點,能幫我分析一下嗎,掛號費,我照付。”
晏容不耐道:“我都說不認識了,我一個整形的,怎么會知道病人因為什么原因暈倒,你去找他的主治醫師吧。”
寧心看向了她:“你既然說自己不認識馮玉杰,那我們來談談這把刀怎么來的。”
晏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放在柜子里的手術刀,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寧心的手上,她伸手就要上去搶:“把東西還給我。”
寧心執著手中的小刀,指尖劃過刀刃:“上面沾滿了妖氣,你是人,這怎么會是你的刀?”
晏容聽著寧心的話,徹底怔住了:“你到底是誰?”
“一個不會為難你的人,但是你要不合作,就是另說了。”
晏容的眼里生出驚懼:“你和威脅九遙的人難道是一伙的嗎?”
“這刀是叫九遙的給你的?”
晏容往后退了兩步,眼睛里都是對于寧心的警惕:“我不會告訴你的。”
寧心笑了笑:“這好像由不得你。”
她沒時間跟晏容在這兜圈子,將正言咒扔了過去,晏容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被操控,開始不由自主的吐出寧心想知道的信息。
寧心再次問道:“九遙是誰?”
晏容的回答里帶著機械:“九遙是一只山靈,它的族人皆有美貌,但她不一樣,她的父親是修羅道的小鬼,誘騙她母親結合,生下的她丑陋不堪,因為和族人不同,受到排擠,她就脫離了族群,一個人下山。”
修羅道的惡鬼,都是男丑女端,即使和山魅這樣美貌的族群相交,也無法改變。
“后來她找上我,做了一個交易,她借我的皮相,就可以給我一把能夠改變別人皮相的手術刀,讓我在一年內就當上了主治醫生。”
寧心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晏容,晏容摸了摸臉,苦笑道:“你別看我現在長這樣,我的長相從小可是被人夸到大的。”
“但是太過亮眼的容貌,也給我帶來的很多的麻煩,男同事雖然會在生活上照顧我,幫我搬東西拿水,可在職場上,他們總覺得我長成這樣,是精于打扮的結果,沒辦法好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院長不肯給我進修的機會,和我一年的男同事也早早升職,那段時間沒辦法在工作上得到成就感,感覺自己的世界只剩下這張臉。”
晏容畢竟是高材生,對于容貌的認知很清醒,如果不做公眾人物,容貌是一種達到一定階段就沒辦法增值,甚至在貶值的東西。
所以當山靈讓她用皮相換一把手術刀的時候,她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同意了。
“后來因為怕惹人懷疑,我就搬離了之前的城市,來到了這所醫院工作。”
晏容拿出了以前的照片,給了寧心,要說不惋惜之前的長相是不可能的,她無數次的在鏡子面前照出平凡的自己時,總是回憶過去的容顏。
可是這把手術刀只能改變別人的容貌,卻不能改變自己的,就像山靈能變幻出這手術刀最后還是只能借走晏容的皮相一樣。
寧心看向了照片上的晏容,確實是非人的長相,漂亮得有些狐媚,非狐妖鬼魅不能有,常人擁有這樣的皮相,被別人懷疑能力,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她拿走的可不僅是你的骨貌,還有你的身份,我要是沒猜錯,她和馮玉杰的交往,就是用了你的身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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