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掙破天際,劈出層層光亮。
馬車緩緩往右行上官道,須臾,三間茶棚映入眼簾,隨之而來的便是松山客棧。
天亮得早了些,茶棚開工得也早了些,這會兒爐火上坐著的蒸籠騰騰的冒著熱氣。
陳氏手上翻動著大勺,在攪動著另一個灶上煮得咕咕作響的綠豆稀飯。
袁華在吭哧吭哧的揉著面團。
馬亮拿著抹布將剛搬出來擺上的桌子條凳擦得干干凈凈。
而這邊,陶東成正在認真的打掃車馬棚。
客棧廊下,陶東平拿著抹布在擦門窗。
大家都在忙著自己手頭上的事,不亦樂乎。
馬車在茶棚邊上停下,趕車的杜傳福跳下車座,轉身掀了車簾子好讓宋秋和阿靈下車。
那邊,馬亮幾個看見,挨個問姑娘好。
宋秋一邊往茶棚里去,一邊道:“馬亮在這兒了,孟叔呢。”
馬亮聞聲,回道:“跟陶掌柜采買去了,估計快回來了。”
“今兒就要出發趕路的,他還半夜就起了啊?”
宋秋笑了笑,坐進茶棚,給袁華兩口子打了招呼,道:“二表嬸兒,今兒茶棚有些啥吃的?”
陳氏在案臺后頭應聲,“今兒是饅頭包子和綠豆稀飯,面條和酸辣粉,涼的有涼蝦和醪糟,另外還有涼粉,不過這會兒饅頭包子剛上氣,還沒有蒸好,稀飯也還沒好,面也正和著,冰塊還沒有采買回來的,阿秋阿靈你們吃酸辣粉或者涼粉?”
宋秋聽了道:“現下還早,天還沒大亮,不忙吃早飯的,我們待會兒到白水鎮了再吃。”
這廂還早,這么早吃了,待會兒還不到午時就該餓了。
“那行吧!”
陳氏嘴里這么應著,但手上卻麻溜的用宋秋專門畫了圖紙讓鐵匠做的涼粉刮子三兩下就刮出了一碗涼粉來,打了佐料給拌上。
然后端過來給宋秋,“阿秋你嘗嘗,咱茶棚也賣了好幾天了,看看我拌的味道可還行?”
佐料都是宋秋定好了的,只是看這拌出的味道了。
吃兩筷涼粉也不多,待會兒還能吃。
宋秋便接了筷子,嘗了一口,然后點頭,“行,照這么拌就成,不過有些人興許不愛吃糖醋味道的,你拌的時候都要記著問問。”
陳氏點點頭,“誒!記著了!”
阿靈端過碗去吃,她飯量本來就大,這一碗吃了都不頂事的。
宋秋就坐著看她吃,一邊跟正在揉面的袁華擺些家常。
“表叔,二平的親事咋樣了?”
那日說起要阿靈學接生的手藝之前,她奶先說起過二平說給阿靈咋樣的事。
后頭她才聽她奶說了,原來是二表嬸陳氏托她奶給二平在他們村里相個姑娘。
他們村年紀跟二平合適的姑娘不多,有也幾乎都定親了或者有相中了的。
所以她奶看了一圈,才想到阿靈的年紀也合適來著。
當然,她幫阿靈給推了,阿靈和二平不合適。
她奶就回了二表嬸說沒有合適的。
暖房酒那日舅公他們上門,還歇了一晚的,她倒是聽她奶說了,好像他們這邊自個有相到合適的了,不知道過了這么些天了,咋樣了。
袁華可不知道老袁氏提過阿靈的,阿靈自個也不知道,這事只有老袁氏和宋秋兩人知道。
所以這會兒袁華看著阿靈也沒覺得啥的,笑道:“是你表嬸娘家村里頭的人家,那家姑娘跟二平差不多大,二平舅母給保的媒,二平去他外公家走了一趟,帶著見了一回了,只看女家哪日來看家了,看過了估摸著就能成!”
袁華也不是吹,他們袁家,如今的條件真是不錯的,只要女方了解了,來看過了,肯定滿意。
“阿秋,你這一趟要去多久?不知道二平看家你們回沒回來呢。”
宋秋也不確定,“表叔你也知道,我也沒出過遠門,這清平府更是沒去過,不了解情況,這回也是要邊走邊看才能決定的,所以具體啥時候能回來,現在也不清楚。”
為怕她奶擔心,她昨晚跟奶擺閑時說過的,到時候不管找沒找著合適的,最多一個月就一定先回家來的。
說這會兒話,三更就起了往鎮上去采買的陶正和孟超群也回來了。
客棧每天采買食材,之前都是天天往平安大集去,因為近,然后每五天才去一趟鎮上的,因為東西齊全。
但如今要開始用冰,那就每天必須得去鎮上采買了。
因此,也就得起得更早點。
要不然,在忙著備菜之前,趕不回來。
見孟超群回來了,宋秋趕緊招呼他和馬亮去把行李拿上。
將行李包袱裝上車,一行便在客棧眾人的目送下向北出發了。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緩緩灑下來,落在馬車后頭的松山河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一般,閃閃發亮。
馬車漸行漸遠,而后轉過彎道,踏上了它的第一次北程。
從松山村到白水鎮,只十幾里的路程,馬車行得快,沒用好一會兒,就進入了白水鎮。
白水鎮不大,只三個坊市,進了鎮子右前方往鎮子中心去,左手邊就是早市一條街。
這會兒正是趕早市的時候,往來行人,吆喝叫賣聲,熱鬧非凡。
那里頭,馬車是進不去的,宋秋便讓杜傳福將馬車寄放在早市口子上,花上三文錢,有專人給你守著,保證馬車不丟。
幾人一起往早市里頭去。
各種叫賣聲不絕于耳,攤位一個接一個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進早市兩邊就先是些賣吃食的攤子,饅頭包子,餛飩的,啥都有,每處攤子上都有不少人坐著在吃早食。
宋秋看了一圈,并看到周石頭他們。
就接著往里頭去。
賣菜的,賣雞的,魚的,鴨的,各種農家用具的。
到早市最后,又是好些吃食攤子,同樣是家家都有人在坐。
這會兒,宋秋一眼就看到了忙得滿頭大汗的周石頭。
然后再看到掛著周記小食的布幡揚著,下頭是和爐灶連著的攤車,灶上的鍋里正沸騰著煮著粉條。
車屁股綴著的桌子上,下層放著冰鑒,桌上擺著各種調料,滿菊正一手端著帶把的木瓢,一手拿著大勺,手腳麻利的拌著涼粉。
攤位后邊擺著四張桌子,這會兒都坐滿了的。
滿菊的弟弟滿囤正給客人端上一碗煮好的酸辣粉。
還有好些婦人挎著籃子等在攤位前,籃子里放著碗。
滿菊將拌好的涼粉倒進面前的碗里,然后端給攤前等著的婦人。
“大姐拿穩咯,下回又來啊!”
婦人接過,給了銀錢,就裝進籃子里,笑道:“一準兒來!你家這涼粉,好吃著呢!”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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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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