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
“殿下，屬下已將血靈珠物歸原位。”
冥王的護衛瑩瑩此刻站在殿內，將沈叢凌剛交上來的的血靈珠，放到第三個水晶球里。
她面前的琉璃臺上，此刻浮動著七個水晶球。
目前已收集到的三顆血靈珠，分別放在前三個水晶球內，耀眼的紅芒點亮了三顆晶瑩的球體。
而后面四顆水晶球，還是一片漆黑。
冥王款步而來，負手立于琉璃臺前，滿意地看著亮起的三個水晶球，眸中閃過一絲鮮有的欣喜。
冥王掌管冥界幾千年，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也不喜被人看出情緒。
不過，今日的他卻難掩心下歡喜。
瑩瑩垂眸頷首，對著冥王福了福身：“屬下恭賀殿下，離您想要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冥王但笑不語，半晌才玩味地問了一句：“你可知，本王想要的目標是什么？”
瑩瑩面露惑色，搖了搖頭。
冥王執起紅木桌上的毛筆，在紙上落下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乘風”
瑩瑩不覺一怔，卻并不意外，只是好奇道：“殿下是希望顧乘風能早日回到冥界？”
冥王微微勾起唇：“他本就屬于冥界，本王容他在人界逍遙快活那么久，已是仁至義盡，待血靈珠全部集齊，他就該回來了。”
瑩瑩心下驚訝，她并不知顧乘風那個看似凡夫俗子的人類，與她家冥王殿下究竟有何關系，如今聽殿下這么一說，她才恍然大悟。
“若是顧乘風回來了，那沈言青她豈不是要一個人留在人界？兩人就要分開了？”
“怎么，你很同情她？”冥王挑眉，眼底的喜色消失，只剩冷冽。
瑩瑩自知失言，不該多問，便伏下身子小聲道：“屬下不是同情她，只是好奇。”
冥王淡淡地開口：“不該問的就別多嘴。”
瑩瑩趕緊跪下去，雖然冥王口吻淡然，可她跟了冥王殿下上千年，自然清楚，他微露薄怒，其實心中已是極為不滿。
當下也不敢再多言，只跪伏下去，動也不敢動，靜靜等著冥王發號施令。
“罷了，你有此疑惑也正常。”冥王輕笑，唇角浮起幾分嘲弄：“本王的確卑鄙，利用了沈言青，又沒告訴她實情，若她知道了集齊七顆血靈珠后的結果，恐怕她便不會再聽命于本王了。”
瑩瑩勸道：“倒也未必，人類都是利己的，她不集齊血靈珠，便只有幾年壽命，屬下不相信，她會為了留下顧乘風，而放棄自己的壽命。”
這話一出，殿內靜默了好久，冥王淡淡地沉眉，似乎也陷入沉思。
是啊，沈言青若知道了真相，會如何選擇？
會為了自己活命，看著顧乘風回到冥界，還是放棄血靈珠，享受短暫卻能與顧乘風廝守的日子？
冥王驀地微微一笑：“真是一道兩難的選擇題。”
人界。
凌晨時分。
顧乘風躺在臥房衛生間的白瓷浴缸內，冰冷的水流柔和地撫過身體，他卻絲毫不覺得冷。
體內陣陣升起的燥熱，如爬蟲般一點點侵襲而來。
顧乘風閉著眼，半靠在浴缸內，那種熟悉的墜入火海般的痛楚，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那是體內蠱毒發作的征兆，伴隨著一種強烈的嗜血欲望。
自從娶了沈叢凌，他體內的蠱毒已經有一年未曾發作過了。
可今夜，不知為何，他從睡夢中驚醒，醒來發覺額頭已布滿涔涔冷汗。
他不想吵醒睡在一旁的沈叢凌，更是怕體內那股嗜血的欲望吞噬他的理智，讓他忍不住想要傷害她。
于是他一個人悄然下床，將自己鎖在衛生間里，泡在冰冷的浴缸內。
柔軟的水流拂身而過，卻無法驅散那種痛楚。
他翻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一枚禪隱道長特制過的金色面具。
從前每至月圓之夜，蠱毒發作之時，他便是戴著金色面具泡在冰冷的涼水里挨過一夜，便可度過難熬的痛楚。
他將面具戴在臉上，默默閉上眼睛，感受涼水撲在身體上的沁涼之意。
只是，體內灼燒的痛楚卻絲毫沒有減輕。
難道這辦法已經不管用了？
卻聽門外傳來沈叢凌的聲音：“乘風，你在里面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叢凌關切的音色分外溫柔，聽得顧乘風體內的燥熱感又升騰了幾分。
他強作鎮定地開口：“我沒事，洗個澡，你先睡吧。”
沈叢凌狐疑地皺眉：“凌晨兩點洗澡？乘風，你快開門，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
顧乘風知道她關心自己，可他此刻的樣子，實在不想讓沈叢凌看到。
他們第一次那晚，他處于蠱毒發作的狀態，他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粗魯，這種狀態下絕對會讓沈叢凌受傷。
他怎么忍心看著他的寶貝受傷？
可他越是這樣，門外的沈叢凌越不放心。
“乘風，我要進來了？”
就聽門外傳來一陣翻找東西的聲音。
顧乘風無奈地扶額，他怎么會不知道，沈叢凌包包里一堆黃符，什么神奇的作用都有，對她來說，打開一個鎖住的門簡直易如反掌。
果然不出所料，門鎖啪嗒一聲，被沈叢凌擰開了。
她推門一看，就見顧乘風躺在浴缸內，俊美如儔的面孔此刻卻蒼白如紙。
她撲到浴缸邊，滿臉關切地皺著眉：“乘風，你這是怎么了？”
一邊說著，白皙的素手就要伸來，觸摸他的額頭。
“別動，你別過來！”顧乘風猛地拉上浴簾，將沈叢凌的手擋在外面。
他不敢讓她觸摸自己的身體，他怕自己一碰到她柔嫩溫暖的皮膚，就會忍不住要將她拆卸入腹。
可沈叢凌哪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動，見他難受至此，卻硬撐著不讓她碰。
她嘩啦一聲掀開浴簾，一只素手不由分說就伸來，摸上了他的額頭。
觸上的一瞬，她不由一驚：“你的額頭這么燙？不會是……”發燒了吧？
最后幾個字還未說出口，顧乘風忽然伸出大手，一把將她拉入浴缸內。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沈叢凌嚇了一跳，沒有任何準備，就這么被顧乘風拽入冷水中。
身上的薄紗睡衣霎時透了水，貼在姣好的身段上，里面的美好若隱若現地落入顧乘風眼中。
“乘風，你到底怎么……”
話未說完，她的唇就被他熾熱如火的吻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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