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夜空:、、、、、、、、、
梅麗被這話嚇了一跳,小聲道:“你這么確定?”
顧乘風淡淡地說:“我能感受到得到,阿凌不是她那個樣子。”
自從沈叢凌嫁過來,梅麗也見多了怪力亂神的事,驟然聽兒子說兒媳婦是假的,她也不覺得多驚奇,只是很驚訝,既驚訝又擔心:“這到底怎么回事啊?那真正的凌凌去哪了?”
“現在還不清楚,只能靜觀其變,對了,媽,你們盡量別在她面前表現出什么異常,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冒牌貨的意圖,不要打草驚蛇。”
梅麗趕緊點點頭,心里已經開始焦慮了。
“唉,凌凌去哪了?怎么會讓一個冒牌貨給頂替了呢?”
“我們去亡陰山接父親的靈魂回家時,遇上了不干凈的東西,估計她是被亡陰山帶回來的邪祟附體了。”
梅麗聽完,不由替兒媳婦捏了把汗:“會不會是因為凌凌施法,消耗了太多精力,這才讓邪祟有機可乘啊?”
“也許吧。”顧乘風皺著眉,面色有些凝重。
當天下午,“沈叢凌”睡了一大覺后總算是起床了。
她轉頭一看,寶寶已經回到嬰兒床里了,顧乘風卻不在房內。
她本以為顧乘風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不過現在一看,顧乘風在她睡著后又把寶寶送回來了,那他到底是懷疑她了,還是沒懷疑呢?
“沈叢凌”也困惑了。
她起身,走到嬰兒床邊,蹲下身默默觀察著熟睡的嬰兒。
她并不知道,此刻,一個微型攝像頭就在旁邊,靜靜記錄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若有一絲要傷害孩子的舉動,顧乘風會立刻沖進來阻止她。
不過,她只是觀察了一會嬰兒,就離開了房間。
她如今回來是打算好好過日子的,可沒打算真的與占了她身子的沈言青為敵,自然也不會傷害她的骨肉。
來到一樓,傭人對她打著招呼:“少奶奶下午好。”
她低著頭,默不作聲地從旁經過,眼神刻意閃躲著,或者說是經年累月被打壓欺凌后養成的習慣,不敢用正眼看別人。
離開顧家,她上了一輛出租車。
外面耀眼的陽光,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好久沒觸碰到如此溫暖的陽光了。
她只記得自己當日在酒店浴缸里割腕,再后來的意識一直是渾渾噩噩的,不知自己是死是活,仿佛做了一場夢。
如今夢醒了,她居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A市第一人民醫院。
她憑著記憶來到熟悉的病房內,卻沒找到她要見的人。
她隨便拉住一個護士問道:“五床的病人呢?”
護士疑惑道:“哪個病人?五床已經換了好多個病人了。”
“文杰,當時因為喝百草枯被送進來的,搶救過來后人一直昏迷不醒,在你們這住了很久。”
護士終于想起來了:“文先生啊,他半年前就醒了,后來被他家人接走出院了。”
“沈叢凌”神色恍惚了一下,原來他半年前就醒了……
她咬著唇,小心翼翼地對護士道了聲謝。
離開醫院后,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想找到文杰的電話。
可是手機換了,這不是她原來那部手機,通訊里盡是一些她不認識的大人物,早就沒有了文杰的聯系方式。
只是,那些大人物雖然不認識,但名字卻都是她聽過的,皆是A市各界名流貴胄。
她心底苦笑,忽然生出一些傷感的想法,也許這副身子交給沈言青更合適吧。
顯然,沈言青過得比她好,居然還能結識這么多厲害的人。
不像她,交際圈小得可憐,雖是名媛千金,卻任人欺凌,只懂得逆來順受。
她信步走到一棟熟悉的大廈前,抬眸一看,這是沈氏集團的總部。
“沈叢凌”沒做多想,垂著頭走入了大廈。
前臺小姐一見到她就露出禮貌的微笑:“沈小姐,您怎么來了?”
她低著頭,依舊不敢與人眼神直視,小聲問了句:“我爸在嗎?”
前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沈峰先生他……幾個月前就過世了。”
“什么!”
“沈叢凌”這下總算是抬起頭了,臉上滿是詫異,旋即她閉上眼睛開始在腦中搜尋沈言青留下的記憶。
同一具身體,記憶是共享的。
果然,她看到了父親被發了瘋的蘭玉潔撲倒在地,掐死的一幕。
她猛地睜開眼,似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臉色都蒼白了。
前臺趕緊扶她坐下,心里還在犯嘀咕,今天的沈叢凌怎么怪怪的?忽然問起了幾個月前發生的舊事,好像失憶了一樣。
前臺給她倒了杯水,“沈叢凌“卻忽然握住了前臺小姐伸來的手,顫抖著問:”那如今,沈氏集團的董事長是誰?“
“是沈冰冰小姐,沈峰先生離世前曾立下遺囑,將公司留給二小姐。”
“什么?留給了她?”
“沈叢凌”握住她的手驀地一緊,前臺小姐吃痛地皺了皺眉。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禮,旋即松開了手,連連道歉:“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自幼被虐待的記憶,讓她有著刻印到骨子里的膽怯,哪怕弄疼的人只是個前臺小姐,她也不由自主地害怕。
“沒關系,沈小姐,您要上樓看看嗎?”
“沈叢凌”搖了搖頭,起身,失魂落魄地離開。
父親居然把公司留給了妹妹……
“沈叢凌”低著頭,無神的視線怔怔地盯著地面,手心卻發狠似的攥成了一團。
沈峰當年入贅文家,娶了母親文琴后,深受老丈人喜愛。
于是,重男輕女的外公將自家的文氏集團,交給了沈峰管理。
外公去世后,沈峰徹底露出無恥的真面目,勾結蘭玉潔逼死母親,然后將文氏集團更名為沈氏集團。
就這樣,原本屬于母親的公司,落入了卑劣的父親名下。
如今,父親死了,他居然還將公司留給了小三的女兒?
難道他忘了,這個公司原本的主人是誰嗎?
是文家,文杰,她的表哥,才是公司的正統接班人。
“沈叢凌”坐在路邊,垂著頭,視線卻死死盯著一處,眼神像毫無生氣的死人,透著冰冷的決絕。
她緩緩開口,仿若對空氣說道:“沈言青,你還在嗎?你不是問過我還有何遺愿未了嗎?我有,你能出來嗎?我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