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夜空:、、、、、、、、、
事到如今,沈叢凌也顧不上什么冥王的警告了。
冥王說過,不準她將重生一事告知凡人。
可顧乘風與冥王長得那么像,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凡夫俗子。
告訴他又有何妨?
更何況,前世的她,的確與顧乘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雖然她想不起來了,但并不代表某些事就沒有發生過。
從前她并沒有仔細思考過自己與顧乘風的過去,可直到剛剛,她暈倒時看到的那副畫面。
她給顧乘風水里下了藥,那種綠色的液體。
沈叢凌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液體,以她作為風水師的見聞,似乎并未見過這種綠色的東西。
不過想也知道,那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否則也不至于要趁著顧乘風不在時,偷偷下到他杯子里。
前世的她,居然給顧乘風下過藥?
天啊,她內心輕輕搖著頭,她居然對此事毫無任何印象。
她的前世,到底還遺忘了多少與顧乘風有關的記憶……
沈叢凌不敢再想下去了,也無法再想下去,只要一仔細想,太陽穴就會突突的跳,痛得厲害。
驀地,沈叢凌的手機響了。
此刻,她還坐在顧乘風腿上。
顧乘風本欲開口,回答她剛才的那句疑問,他其實很早以前就讓佟嘉豪調查過關于沈叢凌與沈言青的關系。
結論自然早就有了,只是未曾向沈叢凌攤牌過。
他理解她的隱瞞定是有什么苦衷,他便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配合她演戲。
可沈叢凌卻在他面前,先攤牌了。
他指了指沈叢凌的手機:“先接電話吧。”
沈叢凌起身走到一邊,接通電話,那邊立刻傳來許子言焦急的聲音。
“沈小姐,那個落水的女人跑了!”
沈叢凌眉心一皺:“什么時候跑的?”
“就在剛剛,本來那女人被送到醫院后一直沒有呼吸,院方想聯系家屬,結果發現她身上沒有任何證件,連手機都沒有,就暫時將她安置在太平間了,我們的人在外面守著,結果剛剛換班的人進太平間一看,發現人沒了,桌上只剩一片白布,窗戶開著,肯定是跳窗跑了。”
沈叢凌了然,心下卻是一沉。
她雖然在那女人身上下了尋蹤符,可她非鬼非妖,尋蹤符的效果估計沒那么好,只能得知她所在的大概方位。
許子言見她半天沒出聲,忍不住問道:“沈小姐,這次遇上的到底是何妨妖孽?”
沈叢凌無奈道:“非鬼非妖,當然也不是人類。”
“啊?”許子言困惑了,“那沈小姐還有把握嗎?”
“有倒是有,只不過這個女人是個蛇蝎心腸,極其狠毒,你們這段時間派人密切保護全市所有中小學校,她的目標是未成年小女生,所以這個女人接下來一定會去學校作惡。”
許子言猶豫道:“全市那么多中小學,我們警力不一定夠啊。”
“放心,許警官,我有辦法。”
于是,當晚回到顧宅,沈叢凌就開始繼續在紙上畫小人,畫了一張又一張。
原本顧乘風今晚帶她出去,是為了給她慶生。
可沈叢凌接了個電話,又進入六親不認的工作狀態了。
此刻,顧乘風坐在她旁邊,不解其意:“你畫這么多小人干嘛?”
沈叢凌無暇與他解釋,只垂眸專注著自己手里的事,過了半晌才問道:“你能幫忙嗎?”
“當然可以,怎么幫你?”
沈叢凌丟給他幾張紙:“幫我畫小人。”
顧乘風不由咂舌,不過卻還是很樂意地拿起鉛筆畫了起來。
能幫上老婆的忙,顧乘風心里其實開心極了,盡管面容依舊嚴肅地板著。
他雖嘴上說著不準沈叢凌再管邪祟的事,可他心里清楚得很,沈叢凌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她就是這么一個堅忍不拔,做事有始有終的人,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
他不就喜歡這樣的她嗎?不會因為一點困難就退縮。
她把除魔衛道當作畢生的己任,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哪怕這次遇上的邪祟非鬼非妖,她知道不會有血靈珠出現,可她還是盡己所能地想辦法,要抓住那個作惡的女人。
只因她是風水師,她熱愛她的職業。
顧乘風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在降妖伏魔方面幫不上她什么忙,他能做的就是支持她,在她有需要時,陪在她身邊,幫她做所有力所能及之事。
此刻,有了顧乘風的加入,畫紙人的速度快了不少。
不多時,兩人合力就畫好了一千個姜餅人。
接下來,是剪紙人的工作。
顧乘風叫來了家里所有傭人,幫忙一起剪紙。
眾人雖面面相覷,不知少爺少奶奶大晚上不睡覺,為何做起了手工活,還拉上這么多人。
不過既然是少爺的要求,自然也沒人多問。
大家不由分說開始動手剪紙,就連小外甥樂樂也被吸引過來,一看是剪紙人,樂樂一個八歲的小朋友自然感興趣得很,也加入了手工大軍。
兩小時后……
一千個紙人剪好了,沈叢凌對各位道了聲謝后,顧乘風就遣散了一眾傭人。
她將一千個紙人小心翼翼收好,顧乘風就坐在一旁看著她認真的眉眼。
認真工作的沈叢凌,身上有種獨特的魅力,讓顧乘風看得如癡如醉,唇角也不自覺上揚。
好不容易等她收拾完,他走過去,從身后抱住了她。
此刻,臥房緊鎖,屋內只有他二人。
他再不用掩飾什么,抱住她,雙唇輕附在她耳后,喚道:“青青,我們可以睡覺了嗎?”
沈叢凌只覺得心臟倏忽一下,仿若漏跳了一拍。
這一聲“青青”的輕喚,讓她恍如隔世般,似乎一下穿越回了前世,那個不諳世事的她。
那時的她,也擁有過顧乘風這樣溫暖的懷抱嗎?
她不記得了。
那晚,他就這樣從身后抱著她,雙唇輕吻著她柔軟的發絲,在她耳邊一遍遍輕喚著:“青青,青青……”
沈叢凌心中歡喜,這樣暗啞的低吟,是他對她專屬的稱呼。
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這樣喚她的名字。